宇文涛带着生意人的笑容,拱手作揖,道:“想不到两位对正月初五的决斗也那么感兴趣。”
任阔雄看着那五百张空荡荡的椅子,又看了看那七丈方圆的青石地,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当宇文涛把椅子和七丈青石地的作用解释清楚后,任海莉就问了:“那还有座位空么?”
宇文涛笑道:“那自然还有许多,两位要第几排的?”
任阔雄道:“那自然是第一排。”
仙鼎山和仙鼎宫虽然不在了,但任氏父女的银子却还是不少。
任海莉道:”我们两个人,一共要留四个位置。”
宇文涛惊道:“四留个位置?”
任阔雄鄙夷的瞧了一眼那椅子,道:“这椅子只不过是让三尺孩童坐的,你给我们扔掉六张,然后搬两张大的太师椅来。”
这两个像怪兽一般庞大的家伙,的确需要那么大的椅子才坐得下。
宇文涛苦笑。
任海莉怒道:“你怕我们给不起钱?”任阔雄顺手就递过去三千两银子的银票,道:“这就是三千两银子!”
宇文涛微微笑道:“不好意思,我要收二位五千两银子!”
任海莉厉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宇文涛淡淡道:“也没什么意思,前阵子我和我儿子,还有侄子上仙鼎山求药,两位太过热情了,所以这次我也对两位热情一下,五千两银子,两个座位,够热情了吧?”
任阔雄怒道:“你就不怕我们父女俩杀了你?”
宇文涛笑道:“只要你们不怕飞瀑山庄里二百多个丐帮弟子和我的朋友,你就试试。”
任阔雄终于叹了口气,又递过去两张银票,道:“你赢了,拿去吧,这是五千两。。”
宇文涛一边收下银票,一边道:“这就是做生意,人敬我一尺,我要还别人一丈。人若得罪我一尺,我照样还给他一丈。”
任氏父女没兴趣听宇文涛大谈生意经,他们只是来看冷云风杀人的。
冬月十三日,无雪,夜晚。
宇文涛不知不觉的竟和京四爷两人一起,成了飞瀑山庄的负责人,今晚他们给飞瀑山庄里的各路江湖人士,安排了一场晚宴。
所有的人都出席在筵席上,从四处赶来观看一月初五决战的江湖客们,都高声的谈论着。
但是——
流星七血刀、华山四剑、萧楚文、宇文子乔、单无言、李若雪和刘康等人,情绪都不是十分高昂,却隐隐的透露出一股杀气。
流星七血刀盯着华山四剑看,华山四剑也盯着他们看。
萧楚文盯着流星七血刀看,流星七血刀也盯着他看、单无言盯着萧楚文看,萧楚文也盯着他看。
李若雪没有盯着任何人看,但华山四剑却盯着李若雪看。
刘康盯着华山四剑看,华山四剑也盯着他看。
每个人的眼中都有杀意,甚至所有人都握紧了各自的兵器。
几十张十人大桌,坐着几百个人,一眼望去,好不拥挤,好不热闹。
只要在江湖上混过的人,就能感受到几百个人中,有几个人正散发这强烈的杀意,虽然不知道是谁,却能知道这股杀意并不是一个人就能散发的。
筵席结束,桌上的客人都散光,几十张大桌全空了出来,可流星七血刀和华山四剑等人还是互相的盯来盯去。
项恒把夏元空遗赠给他的雁翎刀拿出来,放在桌上,用手很温柔的拂过刀鞘,但却用很凶狠的语气问孙华通:“姓孙的,你还记不记得你杀死了这把刀的主人?”
孙华通没有去看他,而是死死的盯着李若雪看:“李姑娘,你又记不记得我六师弟,拇指剑李展靑是被你杀死的?”
西门笑大声道:“牛鼻子,那你又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的老大是被你杀的?”
萧楚文的目光落在流星七血刀的身上,忽然道:“可你们知道不知道,是谁杀死了我诸多义帮兄弟的?”
单无言接到:“箫帮主,你大概也忘了黑羽盟有多少帮众是他杀的。”
萧楚文看着单无言,冷冷道:“干云庄被黑羽盟灭掉一事,我还记得很清楚。”
丘谭忽然豁然起身,用鬼头刀的刀尖指着华山四剑,大声道:“兄弟们,我们现在就杀了这牛鼻子,给夏老大报仇!”
风延庆把刚喝干的酒杯用力往地上一摔,怒声喝道:“老大,你怎么看?这牛鼻子王八蛋杀还是不杀?”
项恒傲然道:“为什么不杀?”
为朋友流血的事,他永远不会退缩。
马一翎看着萧楚文,道:“姓萧的兔孙子,也不能放过。”
单无言冷冷接到:“杀姓萧的,算兄弟我一份。”
现在这场地很宽敞,正是动手的好地方。
京四爷忽然拍案而起,怒喝道:“我们是来观看正月初五的决斗的,不是来谈论仇事的!”
单无言冷哼一声,道:“那你说怎么办?”
宇文涛忽然道:“在正月初五之前,在飞瀑山庄里最好不要弄出乱子,有什么事,都等到正月初五后再说。”
西门笑对孙华通说:“那我就给个面子,但正月初五后,华山四剑只要没有溜,那你们就要埋骨于此了。”
孙华通冷笑一声,道:“也不知道项恒能不能活的过正月初五。”
项恒傲笑道:“你放心,项恒的命,还留着杀你呢!”
冬月十三,无雪,二更。
宇文涛正在他自己的房里数着银票,京四爷就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怒气冲天的问道:“宇文涛,你什么意思!?”
宇文涛微微一笑:“什么什么意思?”
京四爷指着外面五百张椅子的方向,大喝道:“那五百个座位是什么意思?”
宇文涛道:“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京四爷道:“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正月初五那天,我们丐帮的人是不是也要给你银子?”
“除非正月初五那天你们丐帮的人全部撤离飞瀑山庄,但若是要看决斗,就必须要银子。”
“我京四爷的脸皮的确是厚了点,但我最多不过是赚死人的钱,而你却赚你侄儿和别人拼命的钱。”
宇文涛道:“因为你还不了解我侄儿项恒,他既然已经答应和冷云风决斗了,那就谁也拦不住了,就算我是他叔父,也是一样。既然已经拦不住的事情,那就让我们把这件事情尽量发展的好一些吧。”
“作为他的叔父,我也不希望自己的侄儿和别人去玩儿。”宇文涛的眼神忽然变的像刀锋般锐利,京四爷似乎被这柄无形的刀刺中了,不禁后退了半步,然后他就听见宇文涛斩钉截铁的说:“我也相信项恒绝不会败!”
永恒的项恒,本就值得我们相信。
宇文涛继续说道:“我是个生意人,无论什么生意,只要不伤害别人,不违背道义,我都会去做。。”
这世上或许没有项恒这个人,但却一定存在像项恒的这种人,一定存在!甚至只要你相信,项恒就活在你心中,因为永恒!
宇文涛看了一眼京四爷,又露出生意人的笑容,道:“飞瀑山庄里有多少丐帮的人?”
京四爷道:“算上我,一共两百零五个人。”
宇文涛道:“那很好,我送你一个最前排的位置,其余的两百零四个人,站着或坐着,一律打九折。”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
京四爷还在考虑,宇文涛却又说话了:“我查过了,两百零四个丐帮帮众,五袋以上的弟子有六十个之多,让五袋弟子站着看决斗,丐帮恐怕是颜面无光,所以。。。。”
京四爷摇了摇牙,终于做出了决定:“好,我就要六十个第二排的位置。”
宇文涛又笑了:“好,四爷就是四爷,够痛快。”然后他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算盘,一边算,一边说:“六十个第二排的位置一共要八千两,剩余的一百四四个人站着要七千二百两,加起来一共是一万五千二百两,打个九折,那就是一万三千六百八十两,零头去了,算你一万六千五百两,如何?”
京四爷带着微笑从怀里摸出银票,脸上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容已经有些心痛了:“,一万六千五百两,不贵。这次我一共能收入两万八千八百两,除去这一万六千五百两,还剩下一万两千三百两。”
他当然不敢抵赖,在飞瀑山庄里这么多人的面前,也抵赖不了,就算赖过去了,那丐帮将来在江湖上就没发混了。
京四爷接过他递来的银票,悠悠道:“现在围聚在飞瀑山庄里的客人,每天吃的山珍海味,喝的陈年佳酿,那可是要花大把银子的。况且现在离正月初五还有十二天,一万两千三百两恐怕还不够。那些住在一百两银子一个房间里的人,哪个是不想把本吃会来喝回来的?”
京四爷的脸比哭还难看。
宇文涛继续说道:“我记得唐掌门每天都要喝两碗燕窝,萧帮主为了练功,每天都要喝三碗人参汤。至于那些江湖豪客,你不拿最新鲜的肥肉,最好的高粱酒,他们是不会吃不会喝的,来劲了还会动手打架。至于那些富豪们就更加难对付了,你不拿最肥的小牛肉、最好的鱼翅或鲍鱼一类东西,他们也是不会吃的。而且这些东西从外地运到这偏僻的飞瀑山庄,那物价又会比普通的贵些。”
宇文涛叹了口气,道:“总之,你那一万两千三百两银子恐怕是没几个剩了,或许还要倒贴,就算剩下,再和两百零四个弟子们一份,就只剩下铜板了。”
宇文涛又笑了,说:“不过四爷不必担心,到时候若真的是为了银两而伤脑筋,来找我便是,我会算最便宜的利息给你。”
京四爷不会做生意,所以他只能是个乞丐。
那会做生意的呢?那就是宇文涛。
京四爷用一种很不甘心的口气说道:“算你姓宇文的狠!”说完就夺门跑了出去。
“四爷请等一等。”宇文涛忽然叫住了他,京四爷站住,回头,冷冷道:“怎么?”
宇文涛安详的莞尔笑开:“叫你的手下给我送一碗燕窝汤来,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