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四爷点着头:“这主意很好,那时候他一定会抱着米小粮,无羁刀又不在手,到处都是破绽,我们在那一瞬出手,至少有七成以上的机会。”
阿腥边站起来边说:“我去安排人手。”
京四爷用目光阻止他站起来,于是阿腥就又坐下来,看着四爷。
许久之后,四爷才淡淡说道:“算上你和我,全帮上下能和项恒交手的只有九个人,其余七个人都已经到齐了。”
阿腥道:“所以我们要把握这次机会。”
京四爷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是决不能重来的。”对付项恒这种人,你绝对只有一次机会。
“我们一定要找个更好的机会,把计划做的周详,把不安定的因素全都计算起来,然后才可以开始行动。”
阿腥皱着眉头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京四爷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都没见到那七个高手?”
阿腥这才发现,道:“他们去哪了?”
京四爷道:“去埋伏了,今天,我们就要出手,不能再等了。”
阿腥瞪大眼睛问道:“在哪里埋伏?”
第三十七回:四爷的行动(第二章)
四爷眯着眼睛笑,又神秘,又诡诈:“反正不是埋伏在项恒的门口,你先派人把米小粮丢进铁匠铺,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待消息就可以。”
阿腥马上站起来,派人把米小粮送过去给项恒。
阿腥和京四爷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喝着米小粮的那坛女儿红,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一个时辰后,一个丐帮弟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四爷和阿腥面前。
他颤抖着报告:“四爷。。。项。。。项项恒。。。他。。他他。。”
四爷微笑着问道:“他是不是抱着米小粮出门了?”
这弟子瞪大了眼睛,原本已经干了的冷汗,现在又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他们的帮主简直不是个人,是神,什么事都能料得到。
京四爷泰然自若的往门口走去,阿腥问道:“四爷去哪?”
四爷笑道:“去给项恒收尸。”
阿腥跟在他后面走出破庙,阿腥问四爷:“收尸?”
四爷道:“项恒若看见血淋淋的米小粮,他会怎么做?”
阿腥道:“当然是先把米小粮的伤口包扎起来。”
“在没有药材和纱布的情况下,他要怎么包扎?”
“他必须抱着米小粮,去万大夫那里处理伤口。”
“所以我已经把七个高手埋伏在那里了,这也是为什么在铁匠铺附近监视项恒的乞丐没有拦住他的原因。”
“你就不怕项恒抱着米小粮一走了之?”
“他走不了,那双腿根本就走不远,况且无羁刀还在铁匠铺里,他绝不会一走了之。”
“那为什么不直接把人埋伏在铁匠铺周围,非要废那么多事,把人埋伏在万芝堂里。”
“对于万大夫的为人,你想必比四爷更清楚吧。”
“他是个很缺德的大夫,一个见钱眼开的大夫。”
“那项恒现在是不是没钱?”
“不但没银子,连酒和肉都被他吃完了。”
“那么万大夫在帮米小粮包扎伤口时或包扎完伤口时,向项恒要诊费时,项恒是不是没银子付给他?”
“他一定没有银子付给他。”
“那在这个时候,万大夫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拉着项恒,跟他大吵,吵的赤面耳红。”
“然后呢?”
“就在万大夫要钱,项恒却没钱的争论时,我们埋伏的人就出手了。”
“为什么这个时候出手?”
“因为只有趁他们两人争论的这个时候出手,才有十成的把握击中米小粮。”
“对米小粮出手?为什么?”
“埋伏在那的七个人,先出手杀死米小粮。当项恒发现时已经迟了,这个时候他一定是最愤怒,最悲伤,最吃惊的时候。”
“然后七个人从七个不同的方位动手,就绝对有十成的把握对付这瘸子了,对不对?”
“是的。”
京四爷本来可以安排些简单的计划,他大费周章安排了这么复杂精密的计划,只不过因为他年龄不小了。
他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所以不想死,于是就安排这种计划,让自己在背后操纵。
他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次参加伏击行动的几个人,能有三个活着回来就不错了。
阿腥忽然有些不懂了:“四爷,你之前不是说要生擒项恒么?”
京四爷淡淡道:“后来我想过了,项恒,这个人能被人杀,却不可能被任何人控制,所以我们只能杀了他。”
阿腥似乎还在沉思,京四爷又很神秘的接到:“但在万芝堂里埋伏的七个人,却不是那七个四爷找来专门对付项恒的人。”
阿腥又吃惊了一次:“不是?”
四爷道:“这七个人,只不过是炮灰和牺牲品,这七个埋伏在万芝堂里的人,目的主要是为了刺杀米小粮,和减弱项恒的元气。”
阿腥惊道:“那四爷带来的那七个人又在哪里?”
四爷又神秘的笑了起来:“那七个人当然也已埋伏好,只不过埋伏在别的地方而已。”
阿腥道:“埋伏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手?”
四爷道:“埋伏在一个很好的地方,杀了米小粮,我们再给予项恒这最后一次打击时,这七个人就会在那一瞬出手,绝对有十成的把握杀死项恒!”
阿腥瞪大了眼睛:“杀完米小粮后,还有最后一击?”
四爷道:“好戏总是安排在最后。”
阿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到底去哪?”
四爷笑笑:“去收尸。”
这个时候,万大夫已经包扎好了米小粮的伤口,项恒吩咐他:“麻烦再给我些金疮药。”
万大夫一边抓药,一边吩咐:“每四个时辰就要换一次药,除了换药的时候,尽量不要去碰触伤口。”
项恒似乎没听到万大夫在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米小粮,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米小粮醒过来了,这次她一醒来却没有哭出来,因为伤口已经不痛了。
她一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项恒,她多次从昏迷中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都是项恒。
她一看见项恒,原本不哭的,现在却忽然哭了出来。
那眼泪,不是痛苦,也不是委屈和发泄,那是一种无奈的哭泣,一种世上最无奈的哭泣。
项恒原本想抓住她的手给予她一点安慰,伸出手时,才发现米小粮的双手已经不见。
他的眼中又闪烁着痛苦和无奈的颜色,他轻轻的握住米小粮的肩膀,颤抖着问:“小粮,好些了么?!”
米小粮的眼泪已经流到嘴里了,却一点也不感觉咸,这世上所有的感觉,她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了,她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是抽泣着呻吟:“我。。我。。。”
项恒很急忙的问道:“怎么怎么?小粮你要什么?”
米小粮抬起自己的胳膊,泪流的更快。
他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这时米小粮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我要。。我要我的手!”
项恒沉默,许久自后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一定会帮你要回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毅力,充满了男人的决心。
这时候万大夫却笑眯眯的迎了过来,笑容可掬的说:“一斤金疮药和诊费,一共是三钱银子。”
项恒充满歉意的说:“诊费能不能迟些送过来给你。”
万大夫笑眯眯的说:“治病看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你说对不对?”
项恒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只不过我现在真的没钱,能不能缓一缓,等我赚到钱了,马上送来,付双倍的诊金。”
万大夫摇着头道:“不可不可,这诊金你现在就要付。”
项恒淡淡道:“我替人打一把镰刀,就能赚到好几钱银子,所以你莫怕我没钱,最多三天,我一定把银子送过来。”
万大夫有些恼怒了:“你必须马上付诊金!”
刹那间,任阔雄和任海莉那张脸就涌现出在项恒的脑海。
治病救人,悬壶济世,难道世间的大夫都不懂这道理?
项恒的语气忽然变的很冰冷:“你是不是一定要银子?”
万大夫的语气已经十分不友善,却很顽固和坚决:“是这样的!”
“砰!”的一声,项恒前面的桌子已经被他一拳打的粉碎,万大夫吃惊的看着他,看着沾着木屑的拳头,然后听他冷冷的说道:“这算利息,三天后,我会把三钱银子送过来,不多一分,也觉不少一分,你看怎么样?”
不知天高地厚的万大夫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抓起项恒的衣领,大声怒喝着:“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敢不给钱?你试试!”
万大夫完全没把这个没钱的瘸子放在眼里,更不害怕他的拳头,一拳打碎桌子,许多人都能做得到。
项恒的衣领被抓住,正想推开他,但是——
就在这时候,一闪寒光,从柜台的角落里飞了出来。
项恒的腿迟钝,他的眼睛不迟钝,速度和反应更不迟钝。就在这眨眼的瞬间,他已用力的推开了万大夫,伸手去夺那寒光。
寒光消失——项恒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柄斧头。
项恒正看着那丢出斧头的角落时,另一把斧头又在同一个方向飞了出来。
他迟钝的脚步往前跨出一步,手里的斧头一挥,就砍落了这把飞来的斧头。
万大夫早已被吓的尿了裤子,躲在桌子底下不停的发抖。
项恒死盯着那柜台的角落,傲然道:“何方鼠辈,给我滚出来!”
一点动静都没有。
万大夫已经吓的在尖叫,就好像看见了魔鬼一样。
项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镇定点,对他轻轻的吼道:“安静点,别叫!”
万大夫不但没有安静,反而叫的更大声——啊!啊!杀人了!
项恒的怒火一下就窜了上来,他蹲下去,把躲在桌子下的万大夫像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