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海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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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鹰飞-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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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闻又一阵轧轧之声,起自石壁之中,几人停身之处,突然旋转起来。
  铁雁童开等,只道又中了什么机关,尽然失色。
  金雁白浩持定如恒,泰然而言道:“不要紧,大家且莫妄动,以免触及其他埋伏,静等一刻,只待这旋转一停,便有通行之门打开。”
  果然,一盏热工夫,壁间轧轧之声,倏而停了下来,壁间果又裂开了一道二尺多宽的石门。
  金雁白浩催促道:“大家进了这石门之时,要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以我推想,这石门之内的通路,定然有着一定的时间,如延误过久,只怕石门会自动封闭。”
  说完,他侧身当先而入。
  众人如白浩所说,迅快地鱼贯而入。
  这甬道之中异常黑暗,但地势却甚平坦,两面都是黑色山石砌成的石壁,一股浓重的湿霉气味,触鼻欲呕,湿寒侵体,阴风惨惨。
  众人走约十余丈远,地势缓缓升高,登上几层石级,到了尽处。
  金雁白浩举手一推,只闻“喳”的一声,显出一块石板应手而起。
  石板一起,白浩立时以迅快无比的动作,冲了上去,众人忙也各提真气,疾随而上。
  环顾停身之处,是一座巨大的石头,宽约近丈,高可及人,众人一齐停身其间,也不甚有狭小之感,石质光,壁间还有巧匠雕刻着几付幽冥地狱之画,想来还是远古之物。
  金雁白浩又搜索一阵,复举手一推石头之顶,应手轻响,石壁板一转,出现一道斜门。
  原来那石头顶端的石壁,是人工同铁炼连在上下石板之上,稍一用力,立时推开。
  几人跨出石板,又是一条白石砌成的甬道,走了数丈,甬道又斜向上升,大约有五六尺远近,头顶之上,又出现一块石板。
  金雁白浩伸手一阵摸索,石板竟然向左移开,一股强烈的日光,透射进来,饶是众人内力高强,也为之眼花片刻。
  众人相继跃了上去,回头一看,那旋转的石板之上,原来是一座巨大的石碑。
  金雁白浩赞叹道:“把石碑和古坟沟通,都是神鬼难测的秘门,再加上地下那些自动装置的机关,这设计之人真是巧守天工了!”
  他见众人都已出了地穴,又在石碑上一阵摸索,但闻“蓬”的一声轻响,石碑恢复了原位,如是不知底细的人,决难瞧得出一点可疑之处。
  金雁白浩向众人解说道:“如不将这石碑复原,将来一些不懂武功之人误入,岂不白白送了性命!”
  时当申时,众人在古墓地穴中又过了一昼夜之久,极目荒坟累累,一片荒草被覆,那巨大古墓,相距众人停身之处,又远在数十丈之外了。
  侠青不禁也赞叹着,自言自语道:“好一座建筑精巧的地下墓宫,若看这荒坟累累,有几人能想到这地下有此宫穴,只是……”
  他本想说只是殿穴中太过淫亵,却忽觉不该将此事泄与人知,否则,自己与秋凤都将难堪,遂刹然住口,把目光向白雁晏秋凤投去。
  秋凤也正将秋波投来示阻,两人目光一触,俱各尽中怦然一动,面增羞红。
  忽然,千金花子邵老三朗声向侠青道:“云老弟,我这可该向你问明,你的武功是向何人学来的了?”
  侠青想起恩师,不禁眼圈一红,几欲泪下,惘然地道:“惭愧得很,我自小从师,相侍许久,却连恩师姓名都不知道,几经请问,恩师都说他弃绝姓名,不愿淡起。”
  千金花子邵老三两道目光,凝注在侠青脸上,一瞬不瞬地问道:“你能说得出令师脸上的特征吗?”
  这两句话,引得侠青脸中浮现恩师生前音容笑貌,念及自己自幼孤孑,唯恩师是赖,一与孺慕之思,顿觉胸中热血沸腾,滴滴泪珠,夺眶而出,缓缓道:“先师慈颜,弟子刻骨铭心,不敢稍忘,岂有说不出他老人家脸上特征……”
  千金花子邵老三与锦袍秀才欧阳之一齐大惊,忙道:“什么?令师已仙逝了……”
  邵老三忽然双目圆睁,沉声问道:“你快说,令师脸上有何特征?”
  侠青不知这两人何以如此迫不及待,徐徐说道:“先师天庭正中一粒黑痣,左腮之边两粒并生小痣,还有……”
  话至此处,忽见锦袍秀才欧阳之与千金花子邵老三双双泪如涌泉,滴下双颊,失声道:“唉!大哥呀,你真个竟先弃我们两人而去!”两上已近半百年纪之人,一齐真情激荡,涕泪滂沱。
  侠青虽然已听出他两人言中之意,但一时间想不透他两人与师父的关系,不知如何启口,呆呆地站在一侧,又不好去问恩师的真姓名。




第十一章 往事如烟难诉清



欧阳之与邵平痛哭一阵,心情遂渐镇静下来,还是邵老三先道:“侠青贤侄,你那知道,你那恩师就是我与秀才二哥的义兄,浮尘三友之首,名冠武林的海天一儒尉迟子长。”
  侠青如电击,立时想到那贺兰颠有杀害欧冶道人之嫌,并险将凤英玷污的老魔,也自称海天一儒尉迟子长,一时弄得他糊涂起来。
  千金花子邵老三只道侠青仍不置信,便将海天一儒尉迟子长的相貌,细加解说,果然是和侠青之师一般模样,与那在主山巅自称海天一儒尉迟子长的老魔全然不同,才知那人乃系冒名。
  侠青心中已然确信,立向锦袍秀才欧阳之及千金花子邵老三行下大礼,口称叔父。
  那欧阳之与邵老三因这辈分是马虎不得的,遂都坦然受了侠青之礼。
  太行六雁在旁目睹这一场叔侄相认之礼,俱各为双方欢喜。
  白雁晏秋凤更是高兴得不住拭泪,天真地道:“如此说来,我也得称两位老人家作叔父了!”
  她原意是因他们太行七雁与侠青平辈论交,自然也得称锦袍秀才与千金花子邵老三为叔父。话一出口,颇觉微有语病,不禁双颊微红。
  众人倒未注意她这一细节,纷纷为这义叔侄三人致贺。
  一场皆大欢喜。
  于是,众人权且在这山中就地而坐,锦袍秀才欧阳之与千金花子邵老三不绝地向侠青追问海天一儒尉迟子长到大漠后的生活。
  邵老三忽然问道:“侠青,你可知道珠儿就是你师父的女儿?”
  侠青惊喜之余,忙将恩师遗授那半枚锁片出示,睹物伤情,浮尘三友仅余的二老又兴一阵伤感。
  锦袍秀才欧阳之手中珍重地托着那半枚锁片,向侠青道:“这半片金锁非普通东西,而是你师父与师娘昔年的定情之物,后来截成两半,各持其半,以示爱情不渝。谁知到头来只因出了一个奸恶的逆徒,蓄意陷害,使得你师娘及师叔都对你师父误会,因而反目,将你师父气走边塞,埋名隐姓,永绝亲故。”
  侠青与太行六雁追问究竟,于是锦袍秀才欧阳之与千金花子邵老三说出这一段武林中无人知道的秘事来。
  浮尘三友之首海天一儒尉迟子长昔年不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学问、道德、武功都为天下武林人士所钦服,其家庭也有齐眉之乐。
  尉迟子长之妻是名门闺秀,虽不懂武功,但才貌出众,颇有文名,尤其是赋性贤淑,相夫理家,井井有序。
  浮尘三友另两人锦袍秀才欧阳之与千金花子邵平也都与尉迟子长亲逾同胞手足。
  唯一遗憾的是尉迟子长年过三旬,夫妇结婚十载,膝下犹虚。
  经欧阳之与邵平提议,尉迟子长乃收录一个年约十六、七岁的弟子,名叫独孤生,那时尉迟子长已四十余岁。
  尉迟子长待他视如己出,苦心培育,这独孤生几将尉迟子长文武两方绝学,精通了十之七八。
  从外貌上看来,此子生得温文恭顺,侍这师父师娘极其孝谨,对两个师叔也克尽子侄之礼,博得浮尘三友及尉迟子长夫人十分喜爱。
  实则,这独孤生天性阴狡,心机潜藏不露,他博取一切亲人的信任与推爱之后,却阴谋自图发展。
  这师父及两位师叔都是行道江湖,处世为人,救人于危,扶助妇孺,并且自律甚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临财勿苟的顶天立地、侠胆血性中人。
  这独孤生却是生就坏胚子,习近邪僻下流,专好声色犬马之娱,幸灾乐祸,以虐人为乐。
  但在浮尘三友教养护持之下,他不敢有公然逾之行,其实他每乘奉师命派往江湖行事之空,结交损友,狎妓酗酒,狂嫖滥赌,无所不为。
  但只要一回到浮尘三友身边,他立时就是一个温文恭顺,端正谨严的侄子。
  这样瞒了浮尘三友多年,后来独孤生因与江湖道上成立的一个秘密组织乾坤教有了往还,这乾坤教主是个甚少在武林露面的异人,能为高得出奇,却无人知道他的底细。
  有人猜测他定是江湖上已成名的前辈能人,易容隐名创此乾坤教,却无人能推断他究是谁人?
  独孤生为乾坤教所惑,有意加盟入教,任教中要职,却惧浮尘三友的诛讨,一时不敢遽然付诸实行。
  偏在这段期中,独孤生不知检束,诱奸一个武林人物之女,事后绝情翻脸,不认这笔孽债,逼得那女子留下血书后,自尽而死。
  血书传入尉迟子长之手,他痛心疾首,数载苦心付诸子东流,虽然他视独孤生如己出,却也不能宽容,便欲废其武功,并削一臂示惩。
  不料,这独孤生机灵得很,发觉师父查知此事,他深知尉迟子长为人刚直,心中如有所决,殊难改变,哀求无用。
  乃先发制人,连夜向尉迟子长夫人及锦袍秀才欧阳之、千金花子邵平佯为痛哭示悔,自谓受那女子纠缠,致陷情孽,本欲禀告师父忏悔,不料那女子误会他绝情,竟自尽而死,他虽不畏一死,但可惜浮尘三友多年培植及他自己一腔抱负,付诸东流。
  尉迟子长夫人及欧阳之、邵平,平日被独孤生蒙敝久矣,只道他真个是端谨有为青年,竟因偶一失足,前功尽弃,未免可惜。
  他们平日又溺爱独孤生如亲生子侄,此时焉得不为他争免。
  结果在一场争辩之下,尉迟子长夫人与欧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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