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塔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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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塔之夜-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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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马尾像一条船的舵笔直地、长长地拖在后面。不过我知道,烈还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如果是我骑在这匹马的鞍上的话,它会完全变成另一种样子——飞。如果我拿出使用它的“秘诀”,它会飞一样地拼命奔驰!
  我的矮小而又灵活的哈勒夫躬身在马镫里。他的枪和我的两件武器挂在他的肩膀上。马鞍后面,挂着我的长袍和长马靴。他自己的长袍在风中飘荡,风大是因为马的速度无可比拟地快。这个哈勒夫骑马骑得真帅。路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是很难骑得这么快的。只要一失足,就会连人带马摔下来,粉身碎骨。但我的烈从未失过足。它眼光敏锐,四肢有弹力,动作轻巧,这些使它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现在,如果养马场的老板在这儿的话,谁知道他会出多高的价来买这匹高贵的、几乎完美无缺的宝马良驹!
  那匹马和骑马人花了多少时间从拐角到达我们跟前?快到我们连几秒钟甚至一眨眼的思考时间都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哈勒夫是怎么过来的,仅仅与山多尔谈了几句话,哈勒夫就到达跟前,像骑在一支箭上面一样,通过了隘口。
  “挡住他!把他射下来!快,快!”山多尔叫喊着,举起了他的猎枪。
  比巴尔也端起枪瞄准。可是那匹马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瞄准。我也没有时间制止他们开枪。枪响了,但是子弹远远落在哈勒夫飞奔过去的路上!
  “跟上他!”山多尔叫喊着,他意识到贵重的猎物会从他眼底溜走。“前面是树林的尽头,我们可以瞄准那儿!”
  他冲出了阵地,越过一个一个的岩石,比巴尔紧紧跟随于后,他也和他的哥哥一样激动。现在,我有时间和机会逃跑,但不能这样做。我本来是不为哈勒夫担心的,可是现在为他担心了。我琢磨着,这三个人再骑两千步是不会停止下来的,但必须步行。那样,他们就可能被这两个强盗追上,被从马上射下来。虽然这两个强盗的猎枪是点一次火打一枪的,现在枪膛里没有子弹了,但是他们可以很快装上子弹。看来,我不能让他们快速前进。
  我一个箭步到了马的跟前,一下就解开了缰绳。我从腰带上抽出马鞭,朝他们的牲口抽打。这些马由于受惊而跃起来,向外面奔跑,跑到树林里去了。它们当然不会跑得很远,因为身上带着缰绳。
  现在,我又一个箭步蹿到前面,对着两个强盗叫喊:
  “山多尔,比巴尔,站住,站住,马挣脱缰绳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这两兄弟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不愿意丢掉他们的斑马。
  “把它们绑起来!”山多尔往回喊话。
  “它们走了!”
  “活见鬼!跑到哪儿去了?”
  “我怎么知道?你亲自问它们吧!”
  “哎,你这个笨蛋!”
  这两个阿拉扎飞奔回来。要是我,就不会赶回来,而会去抓那匹宝马。他们自己的马其实是没事的!他们爬上山坡,扯开嗓子骂我。山多尔首先上来,一眼就看出,他们的马真的跑了。他朝我走过来,叫嚷:
  “狗娘养的!你为什么不挡住?”
  “我,和你们一样,没有注意马,而是看骑马人去了。”
  “可你应该是可以注意得到的。”
  “你们的马被你们的枪声吓坏了。你们为什么要对那几个无辜的人开枪!况且这些马并不是我的,而是你们的。我又不是你们的奴隶,本来就没有必要看你们的马!”
  “你敢和我们顶嘴?你不要命了!”
  山多尔右手拿着猎枪,左手握拳准备打我。我用胳膊挡他,可是没有注意身后的一块石头,摔到了地上。
  这时山多尔端起枪托朝我的胸口捅,我只能护住一部分。我呼吸困难,但在随后的一瞬间,我一跃而起,用两只手抓住这个大个子的腰带,把他举到空中,把他扔到好几米外的一棵树干上。他跌倒在地上,脚动弹不得。这时,我的背被抓住了。
  “你这流氓,你要为此受到惩罚!”比巴尔这时赶了过来,叫嚷着。他抓住了我的身体,想把我举起来。他两腿叉开,双肩绷紧,深深吸了口气,准备给我一个沉重的打击。我感到左脚关节像被刺一样痛,脚不灵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与他搏斗了。
  我身后的这个阿拉扎聚集了全身的力量,想把我举起来。他由于愤怒和使劲,直喘粗气。他的哥哥躺在树旁边,没有知觉。也许他认为他死了,要为他报仇。我觉得他不久就会靠他的顽强挺过来。我必须摆脱这种被抱住的状态。因此,我抽出小刀,刺了比巴尔一下,他放开了我,又气又痛,于是大发雷霆,牙关咬得咯咯直响:“你刺我?我毙了你!”
  我一个鹞子翻身,见他从腰带里掏手枪。击锤咔嚓一响。我要是用左轮手枪,或许还能先发制人。但是,我不想杀死他。他端起武器,就在他要开枪的那一瞬间,我给了他一击,枪走火了。比巴尔闪电般地又挨了第二拳,这一拳是从下向上的,打在他脸上、鼻子上。他的头飞快地缩进脖子里。这一击,我把这个强盗的手枪打落了,我把它抛出老远。我把他的手扣在他的嘴和鼻子上,嘴和鼻子都受伤了。他发出一声尖叫,朝我扑来。可是我弯了弯腰,从底下进攻他,抓住了他的大腿。我感觉到我的手指插进了他的肉中,把这个大个子从我的背上甩开。我自己很快转过身,冲向这个倒下的人,使他没有一点点时间站立起来。我对准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拳,他对我再也无能为力,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喘过气来。
  我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我把这两个强盗打翻在地,可是并不能认为我赢了。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确实都比我强,但是我比他们快。我的这种招法并不是从托钵僧那里学来的。我仔细看了看这两个人。他们没有死,肯定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为了使他们在一段时间里不能为非作歹,我拿走了他们腰间挂着的火药包,踩坏了他们的枪支。
  在这次搏斗中,我明显感到左脚受伤了。过去,我是装着一瘸一拐地走路,现在是被迫一瘸一拐地上马。我把在战斗中脱掉的哈勒夫给我的拖鞋重新捡起来穿上,给马松了绑,找了一个适当的地方把它牵到路上,然后上马。由于走了一段路,脚越来越痛。
  现在,我的马驮着我前进,我轻松地呼吸着。我和我的伙伴脱离了一大危险,这要感谢那位好心的内芭卡。要是有个信使到她那儿去一次就好了。真的,我是应该把这两个强盗抢劫的钱拿过来寄给她的。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的合法拥有者了。
  我骑了一段时间,森林开阔了。这条路穿过山谷通往斯特鲁姆尼察,左边是一条河,我看见哈勒夫、奥斯克和奥马尔呆在不远的地方。他们立刻认出我来了,大声地、友好地叫喊着我。我不是用马刺,而是用拖鞋赶着马走,朝他们奔去。
  “啊,本尼西,我们多么为你担忧!”哈勒夫叫喊着,从老远向我扑过来。“你究竟藏在哪儿?”
  “在那森林里,像你们现在所看到的这样,我也是从那边来的。”
  “这点,我们一看见你的纸条,马上就想到了。”
  “你们把条子撕下来了?”
  “撕了,不过又贴上了。”
  “为什么?”
  “好玩。我们想,或者说是我想,这些歹徒以后知道我们当初愚弄他们的手法,”气他们一下。这种做法对吗?”
  “错是算不上。这些强盗一定会找到这张纸条并非常生气的。特别让他们生气的是,他们会从纸条内容知道,我甚至在他们中间呆过好几个小时。”
  “怎么?你到过他们中间?”
  “我和这两兄弟谈过话,喝过酒,甚至打过仗。现在,他们失去知觉地躺在森林里。”
  “本尼西,这么说来,我们必须很快回到他们那儿去,我可以和他们谈谈。”
  “这没有必要。他们从我的嘴里听得够多的了。我用拳头和他们交谈过。”
  “快讲讲!”
  “马上谈,不过我们可以继续前进。”
  “那你就过来骑烈马。”
  “不,我就呆在这个马鞍上。你一直骑到拉多维什,这是奖赏你在此之前从我旁边经过时那漂亮的姿势。”
  “你看见我了?”
  “你从我们旁边经过。”
  “我在马镫里坐得好吗?”
  “漂亮。比我坐得漂亮。”
  “本尼西,这是讽刺!你不应该这样讽刺我!”
  “我想坦率地告诉你,我为你高兴。你听到有人向你开枪吗?”
  “没有,我一点也不知道。”
  “完全是马的高速度救了你。两个强盗向你射击,想把你从马上射下来,夺而取之。”
  哈勒夫勒住马,大声说;
  “我们一定要回到森林里去,本尼西。我必须感谢这些混蛋的子弹。”
  “呸!回来吧,小不点!和强盗们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是真正的巨人,可以用指甲把你拧死。”
  于是,我就一边骑马一边向同伴们讲述我和那俩兄弟会见的经过。他们十分紧张地听着。结束时,哈勒夫说:
  “你认为,本尼西,那个可爱的托马还在拉多维什吗?”
  “肯定在。否则,我们会碰到他的。”
  “我们要不要去寻找一下?我要感谢他的态度。难道我要让别人背后议论,说我不懂得礼节吗?”
  “这种指责不会针对你的。我可以为你作证,证明你在其他场合都非常礼貌,例如在奥斯特罗姆察对萨普蒂耶·塞利姆和柯查巴西。他们饱尝过你鞭子的甜蜜。”
  “那就是说,我们用不着去找托马了,本尼西?”
  “要找。但是如果他遇到我们,我们要装作互不认识。”
  “本尼西,这与我的情感是不相容的。你至少得告诉我,我们将在拉多维什果多久。”
  “很抱歉,这个我可不清楚。最好是一点都不延误地到达目的地。但是我先要看看我的腿。说不定要动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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