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雪有点沾沾自喜。
“他是那种可以引以为豪的情人呢!”
玛丽亚略带调侃地说。
“才、才不是呢!因为我们家住得近,所以从幼稚园、小学、中学到高中都是念同一所学校,不知不觉总是会碰在一起……”
美雪羞红了脸,拚命地解释。
“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是要勾引阿一罗!”
玛丽亚说完后,还故意舔了舔她那红润性感的双唇。
“那可不行!怎么可以……”
美雪急忙说道。
玛丽亚和阿瑟互看了一眼,然后璞哧一声笑了出来。
“说真的,在这个被大雪困住、又发生了命案的山庄里,真是令人害怕,不过,我想金田一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
玛丽亚说。
“一定会的,玛丽亚,你放心好了,阿一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美雪边说边望向窗外,只见如层层面纱般的大雪漫天飞舞,阿一他们三人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突然,美雪感到一阵不安,一股强烈的孤独感从脊背凉飕飕地窜了上来。
她走到可以清楚地看到窗外的位置,就在那时,夹杂在暴风雪的咻咻声响中,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叫喊声。
3
“啊!”
那惨叫声几乎被风雪纷飞的声响掩盖了。
金田一立刻踩着脚下深及膝盖的雪,朝发出悲惨叫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由于大风雪的关系,只能看清三公尺以内的东西,但映入眼帘的却是非常清楚的……
红色夹克!
就在不久前才分手的乱步,此时好像被埋在雪堆中,筋疲力竭地靠在小木屋的墙边。
“乱步!”
金田一叫着。
乱步的嘴边还流着黑黑的血,那红色手织的大围巾,也被血染成了棕褐色……
他的双眼紧闭着,小木屋的灯光和金田一手里的手电筒冷酷地照在乱步苍白如纸的脸上。
此刻,乱步的头发像老人一样雪白,身子也因为被雪冻僵的关系,犹如百货公司橱窗内的服饰模特儿。
“死了……死了……”
华生猛地往雪地里跪下去,喃喃地说着。
而金田一则不管华生,继续拚命地喊叫:“乱步、乱步!你怎么样了?是谁干的?乱步,你振作点!”
乱步那犹如石膏像般一动也不动的唇,突然微佛地抽动了一下,然后红色夹克下的胸膛稍稍地鼓了起来。
乱步那早已失去血色的唇吃力地吐出一句:“玛……”
“乱步,再说一次,乱步!”
金田一死命地摇着乱步的肩膀。
史东则推开金田一,紧抓着乱步的手腕道:“不行了,他死了……”
就这样,乱步再也没有开口过。
4
金田一、美雪、玛丽亚、阿瑟、华生这五人在电脑山庄休息室里。
史东则在放有公用电话的大门口旁打电话给警察,然而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他还没有回来。
也许大家都在担心今后还会发生什么事,在暖炉旁的五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他们就像一群等着被判死刑的囚犯一般……
由于关上了两道窗,因此完全听不见外面大风雪的声音。
为了打破这股沉闷的气氛,华生从沙发站了起来,一边干咳几声,一边弯着腰朝壁炉里看去。
就在华生拿着火钳拨弄炉里的灰烬时,休息室的门开了。
开门的响声就像枪声般在休息室内回响,大家都紧张得像遭到天敌袭击的小兔子一样,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大事不妙了!”
出现在门口的史东大叫道。
华生立刻去了火钳站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警察怎么说?他们应该立刻就会赶来,对不对?”
“电话打不通,大门那里的……公用电话和……厨房的电话都不通了,电话线断了呀!“
史东的舌头都打结了。
“断了、断了……该不会是这场暴风雪的缘故吧?”
华生恍惚地自言自语着。
史东继续吞吞吐吐地说:“不!是被人切断的……凶手!一定是凶手干的,他妈的!”
史东吐出了那忍耐已久的话语,双肩不停地上下抖动着。
听完史东的话,有的人立刻以双手捂着脸,有的人则仰望天花板,更有人毫无意义地向空中挥舞拳头。
“啊!”
华生就像顿时被鬼附身似的,一边大叫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阿瑟双手掩面哭着说。
“天啊!为什么要让我碰上这种事呢?我怎么会这么倒楣。”
玛丽亚叫着,然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此刻,只有金田一冷静沉着地观察在场者的所有表情,他深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金田一确信在这里的其中一人就是凶手。
在这四个胆怯的男女中,其中有一人肯定在说谎。
而且这个人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在暗暗窃喜着,并准备进行下一个步骤。
他一定也早就知道电话不通的事,却能掩饰得非常自然。
金田一停止了对他们的观察站起身来,他背向暖炉,站在能看到全员的位置上,对藏匿在这四人中的凶手默默地下了挑战书:(等着吧!
我一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
5
“我不是凶手啊!”
玛丽亚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休息室。
收音机和电视机正报导着这场大风雪还得持续三天,而离山庄最近的民家也有十公里之远,要冒着这样的大风雪前去求援,无疑是一种自杀行为。
如果电话就这样一直不通的话,也许出租小木屋的管理员会觉得可疑而采取什么行动。
但是,大伙总不能一直在这儿枯等那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援助吧!
因此要让凶手现身,就只有靠自己了。
首当其冲被大家攻击的,就是玛丽亚。
“怎么会是我?为什么我要杀乱步呢?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玛丽亚又气又急地辩解。
“我明明听到乱步临死前说出玛丽亚的名字,史东和金田一也听到了。”
华生表情僵硬地说。
“不!我听到的只有‘玛’一个字而已,并没有清楚听到玛丽亚三个字。”
金田一说。
史东也点点头道:“我也是,应该说并没有听得很清楚,不过很像是‘玛’……”
“但是‘玛’字开头的名字,除了玛丽亚之外还有谁呢?而且打电话给我们的……啊!对了,玛丽亚不是带了一个‘变声器’来吗?搞不好她就是用了那个……”
华生激动得鼻孔都涨大起来。
“这话可不能乱说喔!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到处都买得到,况且我可是有不在场的证明。”
玛丽亚紧张地冲到华生的面前为自己辩解。
“等等!”
金田一赶紧制止他们俩继续争吵。
“光凭乱步的遗言就判定谁是凶手,那也太不公平了。玛丽亚出现在休息室时,是在我和美雪来后的两、三分钟,而乱步则是被乱刀所刺,出血也十分严重,在那样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活十几二十分钟的。我一向都很注意时间,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也很肯定从玛丽亚来休息室,到我们发现乱步时,大约有二十分钟。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上就有矛盾了。”
“那么金田一,到底谁是凶手呢?”
华生很失望地问着。
“现在,先让我们来确认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好吗?”
金田一说完后,便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
“好啊!就这么办。”
史东就像众人的代表似地率先同意。
于是金田一开始整理起包括自己在内,以及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
“好,首先是‘僧正命案’的不在场证明,除了一直在一起的我和美雪之外,在场所有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你在说什么啊?能不能再解释得清楚一点?”
玛丽亚说。
阿一点点头道:“嗯,简单地说,乱步和阿瑟在僧正被杀害时,是在这休息室里;而华生、史东和玛丽亚在那段时间,也正在网路上交流。”
大家对金田一的说法表示赞同,但史东马上说道:“等一下,你怎么知道僧正被杀害的时间?况且死后尸体僵硬程度的快慢,也会因气温或其他因素而改变……”
“当然是有更确实的证据罗!”
金田一回答。
“当网路通讯中断的时候,在电脑里都是有记录的,而在僧正的电脑里是留下了‘凌晨零时五十三分’的时间。若网路交流在十分钟之内不使用的话,它不是会自动中断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僧正被杀的时间就是十分钟前的零时四十三分,而且,僧正最后说‘好像有人来了’就没有继续留话。对了,有谁在这段时间去了僧正的小木屋?”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回答。
阿一点点头道:“没有人去过,所以那个去僧正小木屋的人一定就是凶手,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承认。另外,当凶手打电话给我们的时候,又用变声器把声音改变了,也就是说,凶手怕被我们认出声音。照这样看来,凶手一定是在场六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综合这两个想法,凶手就是我们这六人中,‘隐瞒在凌晨需时四十三分时去了僧正小木屋这件事’的人。”
“哇!真厉害,不愧是名侦探的孙子!”
华生拍手称赞金田一,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是充满了不快。
“但是,所谓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大家都有不在场证明呀!难道你是说根本就没人杀僧正吗?啊!难不成僧正是自杀的?说什么‘好像有人来了’,其实根本都是他自导自演的……对不对?金田一。”
“不是那样!”“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一切都是假证,凶手巧妙地制造了一些假象,让自己有不在场证明。”
“假的不在场证明,哇!这简直就像是悬疑小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