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建议去吃午饭。警士感到白白浪费了一上午,把那些东西又装回袋
子里,锁在一个瓷砖格子里,然后领他们出来了。
普雷斯顿建议回旅馆时从出事地点过一下。他们是在庞德旅馆吃的午饭。席间,
他说要去打个电话。“我得去一会儿,”他对卡迈克尔说,“你先喝点白兰地吧。”
卡迈克尔笑了。“好的。”
出了饭厅后,普雷斯顿离开旅馆,走到英国石油公司加油站。在隔壁的店铺里
买了几个小零件,然后回到旅馆里,往伦敦打了个电话。他把帕蒂克派出所的电话
号码告诉了副手布赖特以及让布赖特回电话的时间。
半小时以后,他们又回到了帕蒂克派出所,那位很不情愿的警士只好再一次让
他们进入保存遗物的屋子里。普雷斯顿坐在桌子后面,前面正对着对面墙上的电话。
在面前,他把几个包中的衣服堆得老高。3 点钟时,电话响了,总机把伦敦的电话
接到这个分机上来了,警士接了电话。
“先生,你的电话,伦敦来的。”他对普雷斯顿说。
“你去接一下好吗?”普雷斯顿要求卡迈克尔,“看看有没有紧急事。”
卡迈克尔站起来走过去,警士仍在那里拿着电话。有那么一刹那,两个苏格兰
人都面对着墙。
10分钟之后,普雷斯顿终于看完了。卡迈克尔开车送他到机场。
“当然,我要打个报告,”普雷斯顿说,“但我还看不出这个俄国人有什么可
以大惊小怪的。这些东西要在帕蒂克锁多长时间?”
“哦,大概要几周吧。已经这样告诉苏联领事了。还在追查那几个地痞,这可
要一些日子。说不定在另一个案子中能抓住他们中的一个人,从中找到点线索。但
我看不大可能。”
普雷斯顿验了票,立即上了飞机。
“你知道,真是蠢事一桩。”卡迈克尔一边送他一边说。“那个俄国人要是老
老实实待着,我们只消道道歉把他和他那个小玩意儿一起送回到船上。”
当飞机飞到空中时,普雷斯顿进到厕所里解手,并仔细地察看着用手绢包着的
三个圆盘。他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他从加油站的店铺里买了三个垫圈,跟俄国人的“小玩意儿”掉了包。与此同
时,另一个人也在等着看看这几个俄国来的小玩意儿。他在伦敦郊外工作。布赖特
可能已经告诉他了,让他星期五晚上等到普雷斯顿来的时候。
刚过7 点时,卡尔波夫来到了马尔琴柯将军的别墅。天已大黑了。开门的是将
军的一个勤务兵,把他领进了会客室。马尔琴柯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另一个大情报
机关来的朋友,似乎又惊又喜。
“叶夫杰尼。赛尔杰维奇,”他大声地喊道,“什么风把你吹到寒舍来了?”
卡尔波夫手里提着个手提包,把手提包举起来并向里面掏去。“我的一个小伙
子刚从土耳其回来,途经亚美尼亚,”他说,“一个懂事的小伙子,知道空手回来
不好。土耳其净是些没用的家伙。所以,他在埃里温停了一下,把这些装到手提包
里了。”
说着,从手提包中的四瓶里抽出一瓶——最高级的亚美尼亚白兰地。
马尔琴柯的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啊,阿克塔马尔牌的,”他叫道,“第一总
局就这个东西是最好的。”
“是这样,”卡尔波夫爽爽快快地说,“我正在路上往家开车,想到:谁跟我
一起来分享这瓶阿克塔马尔呢?跟着就有了答案:皮欧特尔。马尔琴柯。所以,我
就拐了个小弯儿。咱们尝尝它什么味儿,好吗?”
马尔琴柯大笑起来,吼道:“莎莎,拿酒杯来。”
普雷斯顿乘坐的飞机在快到5 点时着的陆,他从临时停车场取出汽车,开上M4
号公路。他没有朝东向伦敦开去,却开上了向西去伯克郡的公路。30分钟后,他到
了目的地——奥尔德马斯顿村外的一个研究所。
人们只管这里简单地叫做“奥尔德马斯顿”,是一个原子武器研究机构。所以,
热爱和平游行者把这里当做一个目标。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综合机构。它确实设计
和制造核装置,但也从事化学、物理、常规炸药、工程、纯数学和应用数学、放射
生物学、医学、健康和安全规范以及电子学的研究工作。另外,它有一个非常完善
的冶金学试验部。
几年以前,奥尔德马斯顿的一个科学家在阿尔斯特给一些情报人员讲授关于爱
尔兰共和军炸弹专家们制造炸弹所喜欢用的几种金属的问题。普雷斯顿也在讲堂中
听了他的讲座,因而,他想起了这位威尔士科学家的名字。
达菲德。温。埃文斯博士正在前厅里等着他。普雷斯顿作了自我介绍并提到了
多年前温。埃文斯博士的讲座。
“啊……啊,你的记性真好啊!”他用轻快的威尔士口音说,“好吧,普雷斯
顿,你有什么事?”‘普雷斯顿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绢,把里面包着的东西伸过
去给他看。“这是从格拉斯哥一个人那里拿来的,”他说,“我对它们一窍不通。
我想知道它们都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博士仔细地观察它们。“你认为是不正当的目的吗?”
“可能。”
“不化验很难说,”这位冶金学者说,“你瞧,我今晚请客,我女儿明天结婚。
星期一搞几个化验,再打电话告诉你可以吗?”
“星期一太可以了,”普雷斯顿说,“我实际上有几天假,我要回家。可以把
我在辛肯顿的电话号码给你吗?”
温。埃文斯博士匆忙上了楼,将圆盘锁到保险柜里过夜。向普雷斯顿说了声再
见,便又匆忙地赶到饭桌上去了。普雷斯顿开车回了伦敦。
正当他开车跑在路上时,约克郡曼威治监听站收到一个秘密电台的短促讯号。
曼威治先收到这个讯号,威尔士的布劳迪和奇克桑兹也捕到了这个讯号。电脑进行
了测算,是在谢菲尔德北部的山丘地带。
当谢菲尔德的警察赶到那里时,原来是巴恩斯科和蓬特弗莱克特之间的一条偏
僻小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当晚,切尔滕纳姆政府电讯总局的一个值班人员正在值班主任的办公室里喝饮
料。
“这是同一个坏蛋,”他说,“他装在车上,发报机很高级,在空中只用了5
秒钟,而且是破译不出来的。先是在德比希尔峰地区,现在又在约克郡丘陵,好像
他是在北米德兰一带。”
“盯住它,”主任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秘密电台突然活动了。我真纳闷,
他究竟说的是什么呢?”
瓦列里。彼得罗夫斯基说的是这些话(虽然是他的发报员发的,发报时他早就
走了):第二只包裹没有露面。尽快告知替换者到达时间。
第一瓶阿克塔马尔的空酒瓶已经摆在桌子边,第二瓶也倒出了不少。马尔琴柯
来情绪时,一天喝两瓶也没事儿。现在他的脸虽然有些红了,但还能很好地控制自
己。
卡尔波夫呢,尽管他很少以酒助兴,更很少独斟自酌,但多年浪迹在外交圈子
里,他的酒量也早就练出来了。当他需要的时候,他的头脑能一直保持清醒。除此
之外,他离开雅辛涅沃之前,还硬吞下半磅猪油,使他几乎吐出来。这些脂肪涂满
了胃壁,从而减慢了对酒精的吸收。
“你这些天一直在忙什么呀,马尔琴柯?”他以亲密的口吻问道。马尔琴柯的
眼睛眯了起来。“你为什么问这个?”
“别吞吞吐吐的,马尔琴柯,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忘了三年前在阿富汗
我还保住了你的屁股?你还没还愿呢。你在搞什么呢?”
马尔琴柯怎能忘记,他庄重地点了点头。1984年,他在开伯尔山口附近指挥军
事情报处反对穆斯林叛乱分子的战斗。有一位非常杰出的游击队指挥员,以位于巴
基斯坦内的难民营为根据地,经常袭击阿富汗。马尔琴柯草率地派了一个尖刀班越
过边境去抓那个指挥员,却反而中了埋伏。尖刀班的这些亲苏的阿富汗人被帕坦人
撕下了假面具,一个个死得很惨。随队去的惟一的俄国人却侥幸地活了下来。帕坦
人把他交给了西北前线地区的政府当局,以期换得一些武器。
马尔琴柯处于危险之中,便向卡尔波夫求援。卡尔波夫那时是地下处的负责人,
在伊斯兰堡的军官中有一些特务。他便从最出色的中间选了一名,冒着生命危险把
那个俄国人搞了回来。那时,一个大的国际事件就可能毁了马尔琴柯。在这个倒霉
的国家中身败名裂的苏联军官的名单就有上长串,而其中差一点就填上了马尔琴柯
的名字。
“对,好吧,我知道我还没还愿。但别问我这几周干什么。特殊任务,离心口
很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别问名字,也别问怎么回事。”他用香肠一样的手指点
着鼻子的一边,并且一本正经地点着头。
卡尔波夫俯过身去,从第三瓶酒中给军事情报处的将军斟满酒。“当然,我懂。
对不起,我不该问,”他重下保证似地说,“别提了,打仗的事也别提了。”
马尔琴柯劝告似地伸出手指。他的眼睛已经红了。他使卡尔波夫想起了一只躺
在灌木丛中受了伤的野猪,酒精使他的头昏昏沉沉,不知道疼痛和流血,但他仍然
还是很危险的。“不是打仗,不提打仗,什么愁事也别提。发誓保密……大家都保
密。很高,高得你无法想像,不要再提了,OK?”
“做梦都没有想到。”卡尔波夫说,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