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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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神-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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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讲讲。”
    “既然我压下手稿的理由只是出于一种幻想,那你为什么没有利用这一点呢?我开始意识到我对你的看法是错误的以后,就把你默默解释为无论一个人做了什么事,你都不会把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我理解这种感情,是这样的吧?我想到的另一种可能性是,你了解一些可以为马洛的行为辩解或开脱的事情。也许你并非出于人道主义的顾虑,只是感到恐惧,害怕与一个谋杀案发生牵联而抛头露面。在这样的案例中,许多重要的证人都被迫要出庭作证。他们感到这是笼罩在绞架阴影下面的一种羞辱。”
    曼特逊夫人用信封轻轻拍着嘴唇,并没有怎么掩盖自己的微笑。“德仑特先生,”她说,“我看你没有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吧。”
    “没有。”他显出疑惑的神色。
    “我是指你既冤枉了我又冤枉了马洛的可能性。不,不;你不必告诉我所有的证据都是元懈可击的。我知道这一点。但那是哪些事情的证据呢?马洛那天晚上装扮成我丈夫,并从我房间的窗户逃跑而制造的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呢?我把你的信读了一遍又一遍,德仑特先生,我认为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德仑特眯起眼睛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有说。曼特逊夫人沉思着展平裙子,象是在整理思绪。
    “我没有使用任何你发现的事实,”她终于慢慢地说,“因为我看这些材料很可能会致马洛先生于死地。”
    “我同意你的看法。”德仑特不动声色地答道。
    “而且,”夫人接着说,并用温和而通情达理的目光望着他,“我知道他是无辜的,我不想让他去冒那种险。”
    “你是说,”他最后说:“马洛制造不在犯罪现场的假相是为了使他自己从一个实际上与他无关的罪行中解脱出来。他告诉了你他是无罪的吗?”
    她有点不耐烦地笑了一下。“所以你认为是他说服了我。不,不是的。我只是肯定他没有犯罪。我们经常见面已经有好几年了。我并不是认为自己完全了解他;但是我的确知道他没有作案的本事,德仑特先生,对我来说,他搞一个谋杀计划就像你掏一个穷女人的腰包一样,都是难以置信的。我可以想象你杀了一个人,如果这个人是死有余辜,而且他也同样要杀死你。在某些情况下,我自己也可以杀人。但是马洛先生不会这样做的,不管他遇到什么样的挑衅。他的性格是不可动摇的,他用冷静的态度看待人性,对任何事情都能找到解释的理由。”
    “在某些方面,他是非常奇怪的人,德仑特先生。他给人一种感觉,似乎他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你了解这样的感觉吗?在那天晚上的事情中他扮演了什么角色,我一无所知。但是了解他的人绝不会相信他会蓄意杀人。”她的头摆动了一下,表示讲完了;她向后靠有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德仑特。
    “那么,’德仑特说,他一直在聚会神地听着,“按照你所说的,他仍然可能是在自卫中杀了人,或者是失手杀了人。”
    夫人点了点头。“我在阅读你的手稿时,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我料到你也象我一样想到这一点了,不论发生哪一种情况,对他来说最自然,而且显然也是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公开说明事实,而不是做出一系列欺骗。如果欺骗失败的话,从法律的角度讲,他必然会被判为有罪。”
    “是的,”她不耐烦地说,“这一切都让我想得头痛了。我想可能是别人杀了人,他在庇护罪犯。但这好象不可能。我搞不清这个谜,所以想了一会儿干脆就放弃了。我清楚的是,马洛先生不是杀人犯,如果我讲出你的发现,法官和陪审团就会认为他是凶手。我曾经暗自发誓,如果我们再见面的话,我要和你谈清这件事。现在我履行诺言了。”
    德仑特用手托着下巴,凝视着地毯。要了解事实真相的愿望越来越强烈。他的脑子里并没有认为曼特逊夫人对马洛性格的描述是毫无问题的。但是她讲得很有说服力,使他无法置之不理,他原来的看法被动摇了。
    “您知道马洛的情况吗?”
    “不知道,但是我肯定伯顿姑父——就是你认识的柯布尔先生——可以告诉你。不久以前他告诉我他在伦敦见到马洛先生,并且和他谈了话。我扯远了。”她顿了一下,露出一丝顽皮的微笑。“我很想知道,你拆掉你十分满意地拼凑起来的那幅戏剧性场面之后,你估计马洛会干什么呢。”
    德仑特的脸一下子红了。
    “曼特逊夫人,你又一次让我感到难堪了,好吧。告诉你我本来估计我旅行回到伦敦后很可能发生的事情:你和马洛已经结了婚,而且旅居国外了。”
    她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话,“用他和我的钱在英国肯定不能过舒适的生活,“她若有所思地说,“那时他一无所有。而且我如果再次结婚,就要失去我丈夫留给我的一切。我还从未遇到一个男人,愚蠢到想和一个寡妇结婚,她除了自私的性格、挥霍的习惯和爱好之外,只有父亲留给她的一丁点财产。”
    她摇了摇头,这个姿势摧毁了德仑特的最后一点镇定。
    “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吗?天啊!”他叫道,猛地站起来,向前跨了一步。“那么我要让你看看,金钱的气味并不总能窒息人的情感。我要结束这件事——我的事情。我要告诉你,我敢于说出的话有几十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也想说出来,但是他们归纳不出我所归纳的东西——这要厚着脸皮才行,他们害怕自己成为傻瓜。我不怕。你今天下午使我迸发了这种感情。”在这一连串的话语中,他大声地笑着,并且伸出了双手。“看着我!这是本世纪的伟大景象!这个人说他爱你,并且请求你放弃大笔的财产,站到他这一边来。”
    她用手遮住脸。他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请……不要这样说。象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多情善感?你的自制力到哪里去了?”
    “没有了!”德仑特喊道,哈哈一笑。“它已经无影无踪了。我马上就去追它。”他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现在不在乎什么了。在你那大宗财产的阴影下,我永远无法表白自己,阴影太沉重了,据我看,这种感情丝毫不值得你赞,说明白了,它实际是一种懦弱——担心你会怎样想,你可能怎么说——也担心别人议论。但是阴影已飘走了,我说过,我不在乎。我已经原原本本对你讲了实话,现在可以用冷静的头脑来思考事情了。你可以把它称作是多情善感或者别的什么。我井没有打算把它弄成科学实验的报告。既然这使你恼火,就让它熄灭吧。不过请你相信,也许这对你是一出喜剧,但对我却是严肃约,我说过我爱你,尊重你,并认为你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现在请允许我告辞吧。”
    但是,她向他伸出了双手。十二 圈套中的血色
    在这双手面前,德仑特脸胀得通红。世界一下子改变了,阳光和鲜花取代了乌云。过一天,他们两人已亲密无间,并就马洛的事达成了一个意见。德仑特对她说:“如果你坚持的话,我想我只有服从了。但我还是愿意等到你不在旁边的时候再把一切都写下来。不过,如果一定要我写的话,就给我一片比星星还白的药片,或者是唱赞美诗的天使的一只手:我是说要一张没有印上你地址的信纸。不要低估我正在做的牺牲。我一生中还从来没有过象现在这样不喜写信呢?”
    她给他拿来了纸和笔。
    不一会儿,德仑特就把信写好了:亲爱的马洛先生:也许你还记得,去年在马尔期通镇极不愉快的环境里我们见过面。
    那时我正在执行任务。作为一家报社的代表,对西格斯比。曼特逊之死一事做独立的调查。我调查了,而且得出了某种结论。你可以从附上的手稿得知这些情况。这份手稿本来要送给报社,由于某些不便说明的原因,我在最后一刻决定不把它公布于众,也没把官交给你。这些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人知道。
    然而最近,我对事实的理解使我改变了决定。我不是指我要发表我的发现。但是我决定要和你见面,并要求你私下把事情讲清楚。如果你所说的可以使这件事出现另一结局,我想你没有理由闭口不谈。
    我希望你能来信告知在什么时间和什么地点我可以拜访你;你也可以来我的旅馆见我。不管怎样,我希望柯布尔先生也在场。你还记得他吧,他已经读过附上的文件了。——你忠实的
    菲利浦。德仑特
    德仑特把信和附件塞人一个长信封里。他说,“我想这会使他一下子跳起来。这事不能出任何差错,最好是指派一个信使把信送到他的手中。如果他不在,就不要把信留下。”
    她点了点头。“我来安排吧。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曼特逊夫人回来的时候,他正在翻腾着乐谱柜。她在他旁边的地毯上坐下来,那条深褐色带波纹的裙子拢在腿边。
    “你昨天晚上见到我姑父的时候,你告诉他关于——关于我们的事了吗?”
    “没有,”他说。“我记得你没有说过让我告诉任何人。这要由你来决定,马上让人们都知道呢,还是再等一等,是不是?”
    “你准备告诉他吗?”她看着自己紧握着的双手,“我希望你告诉他。如果你要猜出这是为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件事已经定了!”她抬起眼睛再次望着他,两人沉默起来。
    德仑特靠在长长的椅背上。“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他说。“呵,你弹弹那种表达纯粹愉快的曲子好吗?那才是真正的曲子,毫无疯狂或是烦恼的情调,有的只是对这个世界的赞美。恶劣的情绪不会永远持续下去。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地摆脱它吧。”
    她走到钢琴前,一边沉思一边弹了几个和弦。然后,她全神贯注地弹起《第九交响乐》最后一章的主旋律。这声音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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