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之恶魔吹着笛子来[横沟正史]》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金田一之恶魔吹着笛子来[横沟正史]- 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哦!原来如此!”

  金田一耕助拿起放在桌上的便条纸和钢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美弥子: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会说密告你爸爸的人就在同一间屋子里?”

  美弥子听到金田一耕助这么说,突然有些激动起来。

  “那是父亲说的。我记得很清楚,二月二十六日那天,父亲虽然洗清嫌疑回到家里,但是家中的人却都对他避而不见,只有我一个人安慰父亲。那时,天色已晚,父亲在二楼的书房里,安详地躺在椅子上休息,房里没有开灯,光线暗淡,我见到父亲孤寂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伏在父亲的膝上嚎啕大哭。”

  美弥子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一张脸扭曲变形得让人害怕。

  但是她没有哭出来,只是眨着大眼睛,强忍住泪水继续说:

  “那时父亲摸着我的头发说:“美弥子,这个家里有一个恶魔,我就是被那个恶魔害的。”

  美弥子的语调越来越高,也越来越激动,金田一耕助觉得自己似乎快要知道椿美辅身上的秘密了。

  “当时我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父亲。他虽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我想应该是和密告者有关吧!因为那个人在密告信里,详细记载着父亲在天银堂事件前后的一举一动,如果不是家里的人,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金田一耕助突然觉得有股凉飓飓的冷风从脊背窜上,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

  “你父亲有没有说这个人是谁呢?”

  美弥子黯然地摇了摇头。

  “那你呢?你认为这个恶作剧的人会是谁?”

  美弥子紧咬着下唇,热泪盈眶。

  “我也不知道。不过说真话,我第一个怀疑的人是我母亲。”

  “你母亲?”

  金田一耕助吓了一跳,那浸入骨髓的战栗感又窜上来了;美弥子则默默地盯着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耕助再次拿起笔,看了美弥子一眼,说:

  “请你说明一下当时住在家中的有哪些人?应该有三个家族吧?”

  “嗯。”

  “就从你家说起吧!你的父亲叫椿英辅,他多大年纪了?”

  “四十三岁。”

  “还有呢?”

  “母亲秋子,四十岁。但是……”

  美弥子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话讲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但是什么?”

  美弥子的脸部线条变得僵硬起来。

  “如果你看过我妈妈,一定会觉得我在说谎。她看起来非常年轻美丽。当年,她在贵族的社交圈里,还曾被誉为绝世美女呢!即使是现在,她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左右。我妈妈心里始终认为,有个我这么丑的女儿,是件相当遗憾的事,因此,我常常觉得对不起她。”

  金田一耕助看了看美弥子,本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美弥子不像是那种喜欢听奉承话的人,这些话还是不说为好。)

  “你几岁了?”

  “十九岁。”

  “有没有兄弟姊妹?”

  “没有。”

  “那么,你家里有没有工人或管家呢?”

  “现在家里的情况已大不如前了,不过,还有三个佣人。”

  “哦?”

  “一个叫信乃,她是母亲结婚时陪嫁的女佣,现在已经六十二三岁了,不过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由她来料理。”

  “她是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吗?”

  “嗯,她非常能干。一直到今天,她仍然把我母亲当成小孩子看待,从来不喊她太太,始终以秋子小姐或大小姐来称呼她,因此,我妈妈也很高兴。”

  “那另外两个人呢?”

  “其中一个是三岛东太郎,大慨二十三四岁,是父亲还没结婚前的好友的儿子,去年从军中退伍后,无家可归,因此来投靠我的父亲。对我们家来说,他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

  “不可或缺的人?”

  美弥子像是被人说中心事似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金田一先生,也许你并不知道我们现在靠什么在过日子,老实说,我们靠变卖家产过日子呢!只是对于估价的事,我们全都一窍不通,经常被奸商蒙骗,自从三岛东太郎来了之后,这种情形就少多了,而且,他对采购方面很在行,因此长期住在我们家。”

  “嗯,称得上是青年才俊,还有一个是什么人?”

  “是女佣,叫阿种,大概二十三四岁,长得比我还漂亮呢!”

  金田一耕助对这些酸溜溜的话并不理睬,继续问:

  “这么说,你们椿家就这六个人了。那其他两家呢?”

  “一个是新官家。他们因为房子被火烧了,于是住在我们家里。舅舅利彦和我父亲同年,都是四十三岁,舅妈华子不知道多少岁,至于表哥一彦则二十一岁。”

  “只有这三个人吗?有没有女佣呢?”

  “他们还没那个资格呢!”

  美弥子从鼻孔里喷出笑声,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失态,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然后又看着金田一耕助说:

  “金田一先生,我干脆挑明了对你说吧!我舅舅的房子被烧之前,他们家里的经济就已十分拮据,还隔三差五地向我母亲要钱。像我舅舅那种人,不但好吃懒做,而且还玩世不恭,一辈子都没有凭自己的劳力赚过一分钱。他似乎认为这世界上每个人都必须为他奉献一切,而他自己却有不事生产、尽情挥霍的特权。”

  金田一耕助笑了笑,说:

  “在贵族阶层里,应该很多人有这种想法吧!”

  “是的,舅舅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不过,他向母亲要钱并不是没原因的。外公在我母亲十五岁那年去世,因为他生前非常疼爱我母亲,所以把大部分遗产都留给她;再加上外曾祖父也留下一笔庞大的遗产给她,因此,我母亲非常有钱。她既漂亮又富有,深受大家瞩目。”

  美弥子顿了顿,接着说:

  “我母亲带着庞大的嫁妆到椿家来,让我舅舅非常眼红,他老是觉得我母亲的嫁妆中有他应得的那一份遗产,因此才向我母亲要钱。不过我父亲就不同了,他在这个家里从来就没什么权力和地位。当舅舅一家和玉虫舅公搬到我们家来时,我父亲什么话也没说。”

  美弥子提到这些家族恩怨时,语调又高亢了许多,金田一耕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继续问道:

  “玉虫伯爵只有一个人吗?”

  “不,他还有一个名叫菊江的女伴,大概也是二十三四岁吧!当然,她的身份其实和小妾差不多。”

  金田一耕助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的玉虫舅公今年多少岁了?”

  “大概有七十了吧!”

  “他难道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有啊!他的几个孩子都相当有地位,玉虫舅公的脾气既顽固又倔强,和他的孩子们都合不来,只跟我母亲投缘,而我母亲对他也相当尊敬。”

  金田一耕助的便条纸上,已经写了十一个人的名字:

  椿英辅四十三岁

  妻秋子四十岁

  女美弥子十九岁

  老妇信乃六十二三岁

  三岛东太郎二十三四岁

  女佣阿种二十三四岁

  新宫利彦四十三岁

  妻华子四十岁左右

  男一彦二十一岁

  玉虫公丸七十岁左右

  妾菊江二十三四岁

  金田一耕助把这张便条纸递给美弥子。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都有密告你父亲的嫌疑?”

  美弥子看了一下说:

  “也不尽然。像东太郎、阿种、菊江他们,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害我父亲。至于舅妈和一彦应该也不太可能,毕竟舅妈是个非常好的人,所以我认为其他四个人才有嫌疑。”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四人都很恨你父亲,对吗?”

  美弥子心中的怒火又熊熊地燃烧起来。

  “不,与其说憎恨,倒不如说他们藐视我父亲。”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

  “新官家的人都很看不起我父亲,觉得他无能。他们以捉弄我父亲为乐,舅舅就是这样!”

  金田一耕助很感兴趣地瞧了瞧美弥子后问:

  “你母亲也这样吗?”

  “不,她有点不同。”

  美弥子忽然变得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其实我母亲像小孩子一样,是个很天真的人。由于玉虫舅公的一举一动对我母亲的影响非常大,他把我父亲看成猫呀、狗呀什么的,因此我母亲也渐渐不把我父亲当一回事,不过现在她却后悔了,不,应该说她是担心、害怕了。她现在怕得不得了,惟恐我父亲来报仇。”

  “原来如此,难怪你母亲直到现在还担心你父亲仍然活着。”

  “嗯,如果那是幻想,也许她还会好过一点,问题是——我母亲前几天看到他了!”

  “看见你父亲?什么时候?在哪里?”

  金田一耕助吃了一惊,急忙问道。

  “三天前,就是二十五日那天。我母亲带着菊江和阿种去看戏,在中场休息时,她突然回头往后面看了一下,结果竟然看到我父亲就坐在二楼最前面的位子上。散戏回来后,我母亲就好像发疯似地颤抖不已,菊江和阿种也一样。”

  “她们两人也认为那就是你父亲吗?”

  “其实,第一个发现的是菊江,然后她又告诉我母亲和阿种。”

  “难道她们没有上楼去证实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父亲?”

  “没有。菊江和阿种都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又太可怕,因此没有人敢去证实;反而是那个人被她们三个发现后,就一直缩着身体,好像有意躲着她们。等到菊江和阿种鼓起勇气要上楼去看个清楚时,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美弥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似乎想要看他会有什么反应似的。

  金田一耕助的心里好像摘了一滴墨汁,渐渐地晕散开来。

  “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