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在此情况下,承认你爱我。”他悄悄地要求着。
“我爱你,只是希望你活着。”
“你知道,没有你,我就不能活下去,没有你的爱情……”
她盯着他的双眼,十分认真地回答道:
“我知道。我要你活下去……”
“这是一种承诺?”
“是的。”
“那么行动吧。”他喘息着。他已经支持不住了。
该她的啦。她取出一只哨子。这是罗平以前给她的那只小银哨,她是从手袋里取出来的。她把它放在口里,然后断断续续地吹出尖厉的拖得很长的哨声来。她重复地吹着。穿透力很强的、急迫的、绝望的声波穿过走廊,传到地下室,然后传到了花园中。
接着,是一阵宁静!……一阵长时间的、令人不安的、谜一般的、可怕的沉寂!这次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准备了什么样的营救呢?怎样快捷的、令人震惊的和果断的行动?
就在此时,在那边建筑物的下面,可怕的吼叫声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真切,越来越近。
“关上栅栏门。”贝舒吼道。
“关上栅栏门。”罗平平静地附和着,“关上栅栏门,祈祷上帝,让你们的灵魂安息吧。一群坏家伙。”
他跪了下来,再也支持不住了。他以惊人的毅力拼争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帕特里希娅俯下身去,双手抱着他……同时还不停地发出信号,这是神圣的召唤!
罗平凭着自己的意志,控制住了自己的虚弱。他嘲讽道:
“贝舒,你在可怜我。去把军队叫来呀……全部的队伍……还有坦克和大炮……”
“那你呢?你也有一支队伍?”
“我……我叫来大战中的勇士。起立,死家伙!站起来,人间和地狱中的所有强者!”
罗平显得兴奋异常。帕特里希娅突然停止吹哨子了。因为已经不再有此必要了。可怕的喧哗声像铺天盖地的波浪一样涌进了大厅。
援救工作迅速开始了。这奇特的援救、妙不可言的、令进攻的卫士们大感意外的援救工作开始了。他们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了。
“塞依达!塞依达!”年轻女人欣喜若狂,激动地喊叫着,“塞依达!过来,塞依达!”
母虎蹦跳着跑了过来。惊愕的警员们惶恐万状,开始逃跑了。可是,在栅栏门这一障碍物前,野兽犹豫起来了。
铁板制成的遮板占了栅栏门的四分之三的高度。第一阶段是这样构成的,必要时这是一个接力点……况且,就是没有这个支撑点,这个栅栏门就无法逾越了吗?上方的钉子和吊顶之间也有足够的空问。
母虎应该知道这一障碍是可以逾越的,因为它猛地一下子冲过去,像一只小鸟一样地腾空跃起,擦着锋利的钉子尖,但没有碰上去,越过了栅栏门,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帕特里希姬和罗平的面前。
可是,贝舒也把他的人聚到了一起,集合到了栅栏门前。
“开枪呀,妈的!……”他大吼着。
“您自己开枪吧。”一个游动的卫兵说。
“你的那个同伙说得对!”亚森·罗平说道,“你先开枪嘛,贝舒!但是我不得不警告你,塞依达会很清楚是谁开的枪,谁把它打伤的,还知道是谁有胆量端起手臂,去瞄准它。你可以把自己看成是已经被老虎吃了,我的老伙计。塞依达可是吃人肉的呀,是吃贝舒的肉的呀!”
贝舒被激怒了,神气地开了枪。母虎被轻轻地擦了一下,它原地跳动着,咆哮着,在发着威。进攻者也迟疑起来了。他们中有三四个支持他们的头头的人,马上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很稳重地、循规蹈矩地开了枪。塞依达抵挡不住了。可是这不期而至的、奇特的、令人生畏的敌人的到来使他们产生了恐惧。它的奇特跟罗平的奇特的合作,总使他们觉得有些超乎现实。这种闻所未闻的力量和这一人物的重新复位,使他们中的许多人觉得是非凡的、令他们无法恢复平静。一个野兽的出现是超乎自然的,超出了他们所学的规程和现行的警界的技巧的……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准备过这样的战斗……贝舒本人已经慌乱无措……可怕的迷信的思绪困扰着他……一个虎和一个人的联盟……他在警署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见舒逃跑了。在他的身后是游动卫士的混乱的队伍,其中还跟着四十名强盗。现在再也没有人去看守这些俘虏了。玛菲亚诺已经跟母虎交过手了,他在急急地准备逃跑了。那位假花花公子紧随其左右。
“一百五十名警员、四十个强盗,还有那么多的勃朗宁枪,所有这些……在亚森·罗平和他心爱的大野猫面前败下阵来。英雄们也都是有缺陷的。真可悲!这是什么世道!什么警力呀!”罗平嘲笑着说。他尽管胜利了,但是也快要失去知觉了。
此时,沾沾自喜的、圆满完成了任务并赢得了战斗的塞依达睡到了它女主人的脚下。她在抚摸着它的额头。然后,她合上眼睑,竖起耳朵,捕捉着远处传来的声响。母虎又打起了呼噜。
但是,一分钟后,母虎又站起身来,咆哮了起来。帕特里希娅在细心地照料着罗平,而罗平也又恢复了知觉,他们二人又惊慌不安起来了。是的,第一个回合的战斗是获胜了……可是……
悄悄走动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沿着外墙走动的阴影隐藏得好好的,它渐渐地靠近了栅栏门。
为他们的失败而恼火的强盗们被这数百亿的强大的诱饵所吸引,又从秘密甬道回来了。他们握着武器的手臂,又都透过栅栏门的杆子伸了进来。
“瞄准,开枪!瞄准,开枪!瞄准,开枪呀!”罗平两个音节一组地,有节奏地放开喉咙喊着。
塞依达朝栅栏门爬过去,露出它的獠牙,吼着收缩起身子,准备跳起来。
同样的惊恐又令这些最高等的进攻者胆战心惊。他们再一次地逃掉了。
“快,”罗平说,“他们再一次反击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我们赶紧跑!帕特里希姬,收起所有的钥匙和所有有用的文件资料。夜里我们把钱转移掉,把这一切都运送到乡下去。总之,昂格尔曼的银行是靠不住了。现在,我们抓紧一点!你和塞依达带来的汽车还在院子里,对吧?”
“是的,由艾蒂安看守着呢……至少他没被抓起来……”
“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在为我做事,也不知道汽车是我的。再说,贝舒过于关心我和这四十名强盗了。他不会在来时想到别的事情的……而且他跟他的警员们逃跑时,应该只想到尽快逃离塞依达能及的范围。好啦,快一点吧?”
“可是我们能走到院子里去吗?”帕特里希娅十分不安地问道。
“但这是必须的!”
他站起身来,结果差一点摔倒。
“好啦,”他笑着说,“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需要一剂补药和包扎一下。我们去找吧。塞依达能把我带到院子里去,就像它带罗多尔夫去高乃依城堡一样。”
于是,罗平真的按照小男孩的做法,骑坐在这一猫科动物的背上。这个庞然大物甚至都感觉不出这一重负。它从走廊出去,走到了银行的院子里。罗平最大的一部又宽、又长的汽车,正在艾蒂安班长的守护下,等在那儿。对母虎产生的有礼貌的恐惧,使得所有的敌人连同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所以他们没有见到一个人,也可以说是没被任何人看到。帕特里希娅和罗平坐到了汽车的长凳子上,而母虎则蹲在他们的面前。于是艾蒂安坐到了方向盘的后面。
“警员们都跑啦?”罗平在问。
“是的,老板。还带走了戴上手铐的强盗们。他们是在出口处把他们拢到一块儿的。”
“总还有点小安慰吧。”罗平讥讽地说,“哈!他们真的想从我这里拿走这么多吗?给公众舆论来一点噪音。如果罗平被抓住的话,总还有点令人不舒服嘛。好啦,艾蒂安,全速前进!去红房子,开足马力!”
汽车发动了,没有任何麻烦地离开了银行的院子。没有任何障碍,汽车直接朝红房子驶去了。
到了庄园后,在帕特里希娅上楼去找儿子时,罗平从一走进前门厅,就开始粗声粗气地喊了起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胜利啦!胜利啦!”
老保姆匆匆下了楼,神情紧张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在这儿!你要干什么?我的孩子!”
“我没有叫你。”
“你在喊维克图瓦尔!”
“你是想说我在欢呼胜利。我可怜的老妈妈,这就是你这个名字惹出的麻烦。”
“那就用另外一个名字叫我吧。”
“正是的:我想马上就办!你同意吗?泰尔莫皮尔?还是托尔比亚克?”
“你就不能给我找个基督教的名字?”
“一位着名女英雄的名字?听着,冉·达克?它对你正合适。好,你对这个点头啦?那你就错了,我不愿意违背你的意志。不过,请放心,我不用费力就能给你找到的。还是先听听我的英勇行为吧。”
他像个中学生一样地笑着,讲述着自己的辉煌战绩。
“有趣吧,嗯?我的老妈。我已经有年头没这么开心啦。我将来对警署的斗争将有些怎么样的前景呢!我要驯养一头大象,一条鳄鱼,还有一条响尾蛇。那他们说不定就会让我安生了。当我更换这些同谋者时,那些驯养的动物又是一笔经济来源:我将有象牙储备,有用来做鞋子的鳄鱼皮,还有我门上用的响铃。现在,赶紧给我吃的东西,然后给我包扎一下!”
“你受伤啦?”维克图瓦尔惶恐不安地问。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擦伤了。我流了一点血,但是,对罗平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况且这还会避免可能的充血。好啦,快一点,我还得赶紧走呢!”
“可是你又要到哪儿去呢?”
“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