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水波荡漾,伴着春日和煦的暖风,映着夕阳斜下的余晖,大船缓缓地驶到了池的中央。一片钟鼓声传来,带来了喧天的笙歌,不时的,从船上传来女子婉转的歌声:
罗袖动香香不已
红蕖袅袅柳烟里
轻云岭下乍摇风
嫩柳池边初拂水
歌声愈来愈欢快,船上的这位女子转而又唱了一曲:
龙舟抱曳东复去
彩莲湖上红又红
波淡淡,水溶溶
奴隔荷花路不通
……
轻歌毕,那女子软软的邀宠声隐隐可以传入池边:“皇上,人家唱得怎么样嘛!皇上!”
“咳咳,唱得挺好,声音清脆婉转,悦耳动听,可绕梁三日不绝,亦可让人闻之三月不知肉味……”
“那皇上,刚刚成女唱得怎么样呢?”
“嗯,也不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皇上,那您说,我们俩到底谁唱得好呢?皇上说嘛,说嘛!”
“咳咳,都挺好,都不错……”
“人家不依啦!”
大船越来越近,池边上的人可以看清大船甲板上站立的那个人:头戴九寸通天冠,身穿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等十二章彩服。湖风吹来,彩服栖栖抖动,周围一群莺莺燕燕像众星捧月般拥簇着她:有的蹙着蛾眉,又饿蝤领低垂,有的粉靥微红,有的香气撩人,有的则像一支带雨的梨花,有的则袅娜着杨柳的细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左拥右抱的真是羡煞了世上的男人。当然,前提是忽略了甲板上的那张皱成一团的苦瓜脸。
嚯,原来那个老家伙打得竟是这一个主意!站在池边,拓跋宸瞅着愈来愈近的大船,望着满满一船的红红绿绿,有些啼笑皆非。
船一靠了边,早已忍到极限的溶月九迫不及待地率先跳下船,脚底生风,几乎是夺路而逃。可苦心安排了这场“相亲大会”的大司农岂能如此轻易如她的愿?一干老臣不知从何处适时冒出,排成一排,成功得将溶月给阻截了住。
“皇上,请摞牌子吧!”将盛着白玉牌的盘子端在溶月面前,董承一脸的严肃,不容置疑的神情无疑是告诉溶月,此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请皇上摞牌子!”其他大臣亦随声附和,瞧他们的架势,大有今个溶月不摞牌子,就不肯善罢甘休之势。
“放肆!”见他们对溶月步步紧逼,拓跋宸拉下脸冷喝一声,锐利的目光冷冷将他们一扫:“大司农,你们这是逼迫吾皇吗?”
董承一听拓跋宸发难,带着一干老臣立刻跪在溶月面前,可腰杆却挺得笔直:“皇上明察,臣等并无放肆之意。只是六宫空虚,后位无主,主君无后,臣等食君皇粮,拿君俸禄,理当为君而谋,为君而忧!恕臣直言,皇上宠幸什么人,虽然不是我等臣子所能置喙的,但是皇上要明白,这江山不是皇上一个人的江山,而是真个楼兰的江山!皇上的家事不仅是皇上一个人的事,更是整个楼兰的事!自古皇嗣极为重要,没有皇嗣,难不成要等皇上百年之后将江山拱手让人?皇上,臣自知出言不逊,大逆不道,但臣完全是出于忠君之忱,日月可鉴!若皇上要降罪,臣无话可说,但臣真心希望皇上能及早醒悟,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及早娶后纳妃,莫要再吊在一棵不可能结果子的树上!”
说罢,董承拿眼角冷冷瞟了眼拓跋宸,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脸当即就绿了!冰渣子朝着董承火速疾驰,周围的一圈人都可以感受的倒拓跋宸身上泛起的冷意。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溶月倒是想放声大笑几声。这个董承,真是“直”臣啊,直得简直要命!
拉住即将暴走的拓跋宸,溶月拈起盘里的玉牌,掂在手中:“是不是只要朕摞了牌子,你们就可以放朕走了?”
“臣惶恐……”
“别给朕打官腔,一句话,是不是?”
老臣们相对望了望,跪在溶月面前点了点头。
这就好!
持着玉牌,溶月慢腾腾地穿梭在众位羞答答的美人堆里,在香气缭绕中,她不动声色的从一个又一个美人面前走过,一直到最末端那个身着紫云英裙的冷艳美人面前,方停住了脚步。
故意将身子倾斜,凑近紫衣美人脸颊轻嗅了嗅,溶月故作陶醉状眯起了杏瞳,唇角却勾起一抹邪邪的坏笑:“真香!”
轻佻地勾起紫衣美人的下巴,将她的鸭型脸蛋抬起,溶月对着她粉嫩的脸颊吐着热气:“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予慕予兮善窈窕。美人,就是你了……”
在众女嫉妒艳羡的目光中,溶月将手中的玉牌强塞到了紫衣美人的手里,并拉着她穿过层层人群,走向还跪在地上的大司农。
“董大司农,你看朕选的这位美人可合你意?”
“啊?皇上……皇上这是……”
“怎么了?难不成这个美人不入司农的眼?不会啊,朕瞧着这美人顶好的啊!”
边说着,溶月边抚上紫衣美人的脸颊,故作不解道。
冷冰冰地将溶月捣怪的手拍掉,紫衣美人毫不畏惧地看着溶月,冷若冰霜:“父亲大人刚直不阿,为人直言快语,说话时难听了些,可句句都是为皇上着想。皇上若是不领情那就罢了,wωw奇書网何苦戏弄!”
“住嘴,萧儿!”董承面带惶恐之色:“萧儿年幼不懂事,并不是诚心冒犯皇上,还望皇上开恩……”这紫衣美人正是董承的女儿董萧。
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位美人,溶月心里头暗道:真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教出什么样的女儿呵!一样的快人快语,直而不弯,这样的个性美人倒是合她的口味!
“大司农放心,对美人,朕一向宽容的很。”
不顾董萧眼中蕴含的薄怒,溶月拉起她滑嫩的手大步朝前走去,留给身后人一声意味深长的喟叹:“大司农,你将女儿教得很好!”
眼前的红雾一阵一阵的扫过!拓跋宸薄唇紧抿,凉森森地看了眼似乎还处于震惊中的董承长腿一跨,朝着前面貌似亲昵的两人疾步走去……
关上寝宫的大门,拓跋宸抱着溶月乱吻一气,恨恨道:“我发现你对女人似乎是格外得感兴趣!”
“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说,我的性取向可正常的很呢!”
“是吗?”
“怎么不是!”
“可你为何要让那个女人入宫?”
“我这不是被逼的没法子吗?等过了一阵子,那些老古董们的热乎劲过了,我就会安排让她出宫。总不能让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守活寡似的老死在深宫里吧……”
“你对她没意思?一点都没有?”
“开玩笑,怎么可能有!”
“怎么不可能!当初那语嫣……”自知失言,拓跋宸倏地将嘴紧闭,有些不安地看着溶月。语嫣一直是他们之间的忌讳,对此,他们一直都是讳莫如深……
语嫣……
“听说她……前不久刚刚产下一子?”
轻轻地从身后将溶月抱住,拓跋宸的下巴温柔地摩挲着她的额头:“你放心,语嫣现在过得很好。皇兄很宠爱她,东宫四大侧妃以及八大夫人几乎形同虚设。对她,可谓到了专宠的地步。两月前,她又为皇兄诞下了第一个子嗣,皇兄大喜,听说有意立她为太子妃……”
“真的?”
“我骗你作甚?”
眸光点点,杏瞳里充斥着欣慰的神色。语嫣,你过得好,就是她最大的欣慰……
苍穹如墨,风声鹤唳。
清亮一刃,斑驳的树影中,两个黑影背月而立。
“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主上,一切都准备妥当。这两年来属下全权负责朝中的各类军机要务,对这皇城的兵力布局就比较熟稔,因而部署起来倒也得心应手,没有费多大的气力……”
“哦?这么说来他对你倒是信任的恨了?”
“属下……辜负了她的信任……”
“怎么?心软了?”
“求主上饶她一命!”
“左使,你再给本宫主重复一遍!”
“求主上……噗!”一道血柱凌空射出,与清冷的月色交映生辉,愈发得夺目红艳。
“这只是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犯,就莫怪我不讲情面!”
“可是主上……”
“你莫不是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主上!左使,你竟然要本宫放了那条猛虎?你的脑袋莫不是被驴踢了!”
“主上,她待属下毕竟不薄……”
“给我闭嘴!左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能叫你为他如此讲话!哈!竟然能把我忠心耿耿的左使也收买了去,看来此人是不得不除了!”
“主……”
“莫忘了你妹妹雨烟还在东方王朝的皇宫里受罪呢!左使,别忘了你来这的初衷!”
几秒钟的静默后,一黑影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主上,她不会威胁到你的大业的。”
“哈,他的能耐别人不清楚,跟了他这么多年的你还不明白吗?”
“即使再有能耐也是枉然……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
“你、你此话可当真?”
“属下绝无半点虚言。”
原来是个女人……
怪不得……
望着远方墨然般的苍穹,孤立在清月下的黑衣人眸里光芒乍现,愈发得高深莫测……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直到今日才通知与我?”
“属下也是刚刚才知。”
“是吗?”冷冷一笑,语气明摆着不信。
跪着的黑衣人再未答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垂在地上。
眯着眼睛看了眼地上的黑衣人,孤立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猛地一晃,眨眼间从原地方消失不见……
缓缓地将头抬起,看着刚刚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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