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把千年参王送去了你们天狼门,两日之内必须交出泫灵珠,否则我血洗天狼门!让你们后悔永世!”
言罢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留恋。
“泠皙……”王婷黯然片刻,对掌柜道:“掌柜,告辞了……”
掌柜看她神色,点头:“我明白了,你走吧。”
“沈门主,失陪。”王婷向沈慕飞低头致歉后,径直往楼外走去。毡帽被取下,柔软的青丝垂到腰部,她头也不回。
沈慕飞呆怔片刻,回过神问掌柜:“王姑娘这是……”
“她当初来此帮工时曾说,若有朝一日离去时取下毡帽垂下青丝,便是再也不会归来。叫什么落发不回,看这样子,是要走了。”
木仲又道:“那为何她未取下帽子时尚未讲出理由,掌柜便同意了。”
“她往年这个时候都会请半个月的假,听说这几天好像是她夫君的祭日……不过这次,看样子多半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牵着秦若风的小手,缓步赶路。迷茫的眼神,透露出此刻的心不在焉。
跟在一边的萍儿突然喊了她一声:“大小姐!”
王婷闻声看过去:“何事?”
萍儿努努嘴巴,指着前面。
秦若风轻轻软软的童音传来:“娘,到了。”
蓦然止步,抬头时,眼底的迷茫已悉数散去。眼前的大宅豪华异常,古木重门向里敞开,隐约能看到院内雅致的布局。横匾已紫檀木做成,洋洋洒洒地写着三个鎏金大字:至尊阁。
正当她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时,从门里走出一行人来,直到王婷和秦若风面前排成方阵,一齐单膝下跪,朗声道:“恭迎夫人与少主回府!”
王婷玉手一挥:“诸位免礼,随我一起进去吧。”
正厅之中,王婷已落主正座,其余人分座两排。秦若风被萍儿带了下去,此刻已经休息去了。
她抬眼扫过众人,目光最后停在左侧副座的黑衣男子身上。不等她开口,右侧的老者已抢先道:“夫人,他便是老朽的前些日子在信中提及的青年才俊玄青,是阁中新提拔的护法。汴某自作主张,恕夫人谅解。”
“汴蒙先生言重了。”王婷微笑,示意他免礼,“先生是我至尊阁第一谋士,三代长老,所作之事皆是为至尊阁着想。夫家过世后,至尊阁依然如日中天,全仗先生倾力相扶,如今又为我阁中增添人才,婷儿只自相谢,何有开罪之说。”
复又转向玄青:“玄青护法,婷儿代表夫君欢迎你的加入。”
“属下多谢夫人。”那冷峻的男子声音清淡,却不失礼貌。
她的目光逡巡一遍,渐渐冷却。
离正座最近的四个座位上,空空无人。
汴蒙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急忙道:“启禀夫人,四方天阁的阁主因为路途遥远,故而明日才能到达,如此怠慢,他们已经写信来请罪,还望夫人宽限。”
王婷不动声色地点头,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暗暗攥紧。
汴蒙擦汗。
“近来阁中可还有其他大事,汴先生。”
“两日前,魔宫之主递上拜帖。”汴蒙起身,将一张精致的帖子呈给王婷。她打开,边细细看着边道:“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属下查看了魔宫资料,此派是近几年江湖上新兴起的门派,才成立便灭掉了赤城和剑决两派。而且魔宫近几年还在不断的剿灭其他帮派,被其消灭的门派中有正有邪,魔宫之为令人难以捉摸,实在亦正亦邪、无法辨别,故而属下也不知该如何决断。”
王婷抬眼看了看眼前一本正经的汴蒙,这人嘴上说不知如何是好,可心里面跟块明镜似的。果然是个老狐狸。
“婉拒。”她不动声色地合上拜帖,看向众人,“依汴先生所言可知,魔宫自成立以来便在不断扩充势力,其目的明显的要称雄武林,剑指江湖。敢一开始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挑明意图,足可证明其实力不可小觑。但是……”她微微一笑,“江湖的霸主争夺者还有一个强悍的龙庭门,魔宫不敢轻易招惹,便打起了我至尊阁的主意。它有意示好,是想拉我们做他的盟友或者后盾以威胁龙庭门。其用心不良,所以,不可深交。”
“夫人的意思是……”从旁一直沉默地玄青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清淡,“回绝么?”
王婷纠正他:“是婉拒。”
玄青眉角一挑:“直接挑明不是更好,也免得他日后再来叨扰!”
“不好。”王婷摇头,“我至尊阁虽属江湖门派,但素来与其他门派交往甚少。故而对于江湖中人,我们不宜过于亲近也不宜得罪,这是我派宗旨。所以,只能婉拒,不可回绝。”
玄青不语,但王婷还是在他不甚明显的表情中读出了不屑。
“玄青先生,最初应该不是自愿加入至尊阁的吧。”王婷突然开口,“我不知道是谁引荐你到此,也不知你的目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我没有兴趣。”
玄青闻言一震,看到王婷面色平静。
她说话不徐不疾,却毫无温度,眼底更是冷光浮动:“至尊阁成立几十年有余,而今不仅没有衰败,已然如日中天,足可证明我派处事之道是对的。至尊阁接受天下人才,并且给予最好的待遇。但既然加入便只有服从,因为最能掌握大局的,始终是领导者。”
这番话说的恩威并施,却不带刺,极有技巧。
明明只是个温婉是女子,笑容温和,言辞亲切,此刻所散发的气势却连一个男人也无法与之比肩。
这孤高的男子起身,垂目,低声道:“属下越矩了。”
王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玄护法请坐。”
她说的是“玄护法”,便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厅中众人看到王婷恢复以往的端庄,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夫人向来温柔体贴、秀外慧中,但每次一生起气来便恐怖至极,倒不是说样子有多可怕,而是那压人的气势,单是眼神便似有杀死人的能力!
汴蒙开口打破僵局:“夫人,还有一件事……”
王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先生请说。”
“近来江湖传言,有五宝物现世,名为五行灵珠。这五行灵珠传说是由上古神兽麒麟之血所化,分别为金之硫灵珠,木之绿灵珠,水之泫灵珠,火之焰灵珠和土之化灵珠。传说若集齐五颗灵珠便能扭转乾坤、起死回生,现在已有许多江湖人开始为其奔命了……”
“暂且不予理会。”未等汴先生说完,王婷断然开口,“五行灵珠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不足采信,毋须在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言罢,抬眼扫过众人。姿态,不容置疑。
汴蒙拱手:“属下明白了。”见王婷看过来,又道,“其余小事属下尽已办妥,请夫人放心。”
“好。那么,各位——”王婷起身,扫过众人,一字一句道,“三天之后的巳时在南山举行祭奠仪式,祭拜前任阁主。”
秦风。
待众人散去后,王婷对汴蒙道:“风儿第一次去南山,其中许多东西都不知道,还望先生念在他年幼的份上,帮着扶持。”说着,眼睛流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我前些日子忙碌,他一直跟着家母,也没来得及说过这祭奠的事情,还望先生多加包容。”
汴蒙恭敬地道:“夫人放心,属下这几天会尽力而为,悉心教导少主所有的礼仪,誓让少主在祭奠之际不出任何差池!”
“有劳先生了。”
第五章
至尊阁在江湖所有门派中的排名不详,并非其实力不佳,而是太过神秘。至尊阁成立不过几十年,只是在最初之际略显嚣张,再之后便平静下来,甚至是销声匿迹。可是江湖上还是时不时冒出声称是至尊阁成员的高手,故而众武林人士一时间对其失了判断,不明其里。
王婷也是在嫁给前任阁主秦风后,才知道至尊阁究竟有多强大的。
至尊阁总坛位于建康城,却是在深山之中,极为隐蔽,无人知晓其具体位置。至尊阁除了在此地的总坛外,另有四个非常强大的分部,名为四方天阁,分别为东方天阁、西方天阁、南方天阁和北方天阁。
四方阁主的权利很大,也因此傲慢不羁。
东方阁主,复姓东方名远宏,而立之年,是四方阁主里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受秦风敬仰的一位;秦风死后,处处为难王婷的也是他。
北方阁主林逸轩,与王婷年纪相仿,正是王婷远房的表亲。此人性情极为冷漠,对待王婷却是有着少见的真心。只可惜有缘无分。
南方阁主姓南单名一个瑾字,是四方阁主中年龄最小的,年仅十九,却是最狠辣的一个。只当这阁主的位子是个累赘,一天到晚使小孩子脾气。
西方阁主叫凌傲尘,是四方阁主里唯一的女子。这人一年四季皆着红衣,长王婷几岁,长的又甚是妩媚妖娆,故而又有人叫她“媚娘”。她虽然不常露面,却也是个极有手腕的厉害女人。
听说以前秦风在世之际,深得四方阁主拥护,跟他们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称。虽然秦风临死之前,也特地嘱托四人辅佐王婷扶持秦若风,但是人死如灯灭,生死两回事。四方阁主之中早有人对王婷这个外姓人不服气了,而且处处为难。甚至在至尊阁里也有许多人认为,她区区外人不能因为有少主当后盾,就可以执掌整个至尊阁的生杀大权。
王婷表面不说,暗地里却没少跟这些人周旋。
至尊阁虽然从不显山露水,但是广纳天下人才这个传统却是从未变过的。王婷并不知道至尊阁吸纳人才的原因,但既然是规矩,也就只能照做。
忙了一天,她回房的时候,看见庭前站着一个紫衣男子。她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那人也若有所觉,转过身来:“婷儿。”
这人一袭紫色锦袍,样貌冷峻,眉宇间就透着股淡薄。站在花架前,长身玉立,负手而立。这人是谁,自然就是最冷漠的北方阁主林逸轩。
王婷无奈,垂目:“逸轩,我说过多少回了,你不能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