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的,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考上个举人,就把当初那死记硬背的诗词歌赋都忘了个精光。
由于被灌多了几杯酒,书秀扶着微微发痛的额头,靠在丁冬的身上走出芳华园。
丁冬忍不住抱怨道:“这羽都郡主什么人,今天我尽看他给您难堪了。这般的男子……我就说小姐您不要来今日的诗会了。”
“丁冬,不要胡说。”书秀斥道,这可是在别人的园子里,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自己家里面人事关系比较简单,丁冬单纯,可不知道这高门大院里的耳目繁多。
“樊小姐,请留步。”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杏渺微笑着出现在了书秀面前。
“杏渺公子……”
“不敢当,樊小姐,叫我杏渺就好。”不如桃夭的艳,梨白的清,杏渺只是浅浅的媚,羽都身边的这几个美人,竟是各有特色。“郡主听说樊小姐不胜酒力,特备了解酒茶,还请樊小姐移步厢房休息一下。”
拦住有些气愤的丁冬,书秀浅浅一笑:“有劳杏渺了。”
随杏渺走在回廊上,风里传来淡淡地花香,花开花落,一些花开得正好,一些花已经零落成泥,开得盛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凋谢。
杏渺顺着书秀的目光看过去,见到满地落花,便说:“樊小姐也是个爱花之人。”
“我看这花,无论开得多么艳,也免不了春去花落的下场,倒还不如当初未开。”
“可它到底开过了,”书秀折下一只伸进廊子里来的花枝,心中一动,说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倒是杏渺愣住了。
到一个拐角处时,杏渺突然说:“今天杏渺多有得罪,还望樊小姐不要介意。”
“无妨。”
杏渺看了书秀一会儿,竟是笑了:“樊小姐真是个大度之人,杏渺跟随郡主多年,还没见过樊小姐这样的人儿。”
“就是这儿了,樊小姐,请进。”
说完盈盈一拜,转身离开了
书秀把丁冬留在院外,走进去,是一个清爽洁净的小院,只是院子里的青砖上落满了风吹掉的白色花瓣。
书秀朝着院中唯一的一座房子走过去,推开门,正对着门的桌子上,一壶茶正袅袅升起热气。
书秀拿起一杯倒好的茶,甘苦的茶水入口,发疼的头才有些缓解。环顾这屋子,发现在西面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画。
书秀忍不住靠过去看看,卷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却保养得很好。繁密的花树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静静站立,神情淡淡的,但那双眼睛仿佛透过画纸看入人心。
“好看吗?”温热的呼吸突然从自己的后颈上传来,书秀微微转头,感觉到一个人几乎紧贴在她身后,她仿佛就陷在他的怀中。书秀身量未足,而羽都身材颇为修长,此刻一看,竟仿佛男子在抱着纤细的女子一般。书秀抬起头,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毛。
“好看。”
“这是亡父。”羽都淡淡说道。
书秀一愣:“失礼了。”
“你的手指还好吗?”羽都握住了书秀的手腕,拿起来仔细看着。
书秀的脸有点发红,不知道是因为醉意,还是手上的触感。“小伤而已,郡主挂心了。”
“叫我羽都即好。”
羽都迫视的眼神就在眼前,书秀只好说:“……羽都……”
男子满意地颌首,下一秒,长指却挑起书秀的下巴,拂过那柔嫩的红唇:“你……喝多了……”
……
书秀跌跌撞撞爬上了自己家的马车,不知道怎样回到了樊府。丁冬扶着自家失魂落魄的小姐,担心地问道:“小姐!小姐!”
“啊!?”书秀猛地回过神来。
丁冬撇撇嘴,更担心地问道:“小姐……那羽都郡主不会真的把你……”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好担心自家小姐的贞操被夺了的神情。
书秀忍不住发笑:“想什么呐你。我只是去喝了喝茶而已。”
“那就好。”丁冬诺诺念道,她可是站在院墙外转来转去担心了半天呢。
沉寂的芳华园院子里,羽都捏着一支被人折下的花枝,站立许久,微微失笑。过了一会,走出门去,又恢复了那个跋扈风流的羽都郡主。
六
“泸州刺史遇刺、库银被窃一案,谁去查比较好?”女皇祁连祥坐在龙椅上,虽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此刻美艳的面容含着薄怒,不耐地看着底下的朝臣。
书秀低了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其他的朝臣也是如此,大气不敢出。书秀一向对这个成熟美艳的熟女女皇没有办法,生怕不小心又被她抓去抓壮丁。昨天女皇已经为这案子大发雷霆,今天看起来气还没消。
泸州山多地少,向来贫困,自是匪患成灾。朝臣有夫有女的,自然是不愿去冒着个险。剩下的,只有一些出身不高又急于爬上的年轻官员敢去冒这个险了。刚好这段时间,高大强壮的刑部尚书刑育正为别的事繁忙,不好抽身,此刻,只好另派人去了。
“嗯?一个个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女皇眯了眼,冷哼一声。
“臣、臣愿前往……”队伍后头,一个颤巍巍的身影出了人群跪下,身体不断地发抖。
女皇盯着那颗花白的脑袋看了一会儿,说:“你是……”
“在下……乃乃……中书省行走古板,正……五品。”
原来是个小官,怕是一辈子在这朝堂上都没说过什么话,此刻是要抓住最后一次机会吧。先王时也不乏低位官员主动请缨然后获得赏识的先例,这位古板大人也是如此吧。
女皇轻咳一声:“嗯,古爱卿,朕欣赏你的勇气……”看了堂下瑟瑟发抖的身影一眼,“可是爱卿年纪大了,怕是还未到泸州地界就撒手而去了……”
古板大受打击,伏跪在地上不动了。
“还有那位爱卿愿意?”
皇贵亲王顶着众人的目光,终于出列了(只有王妃您此刻敢对上女皇了……):“臣以为,有一人可?”
“吏部尚书,樊书秀。”
堂上一片惊惶,书秀突然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不是吧……她可是文弱书生……身上没有几两肉的……
书秀觉得自己最近运气特别好,大家都有过那样的时刻,夫子站在台上,要点一个学生出来回答问题,大家都在心里默念不要选我不要选我,而总用一些倒霉的孩子偏偏被选中了。
“嗯?小书秀?出来。”女皇像是有了兴趣,兴致勃勃地叫道。
书秀硬着头皮出列,感觉到那各种各样的眼光更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吏部尚书樊书秀,拜见女皇。”
皇贵亲王接着说道:“樊大人年纪虽轻,却才华出众,此番去历练一番也好。”
“皇妹说得对。”
皇贵亲王看女皇还有犹豫,便说:“樊大人经验尚浅,臣还有一个人选,可与樊大人同去,协助樊大人。”
“哦,谁?”
“监察御史。”
此言一出,座下皆惊。为什么,原来,监察御史在祁连王朝一向有这个官职,专职监察百官、报告不平事,只是这个监察御史的身份一直是神秘的,可能由某个官员兼任,也可能是另外不相干的人,只听令于女皇。所以,官员都诚惶诚恐,怕什么时候陪在自己身边喝酒的同事就是监察御史,某一天就把自己办了。
女皇的眼睛在皇贵亲王和书秀身上看来看去,过了一会就一拍案:“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让书秀和监察御史赴泸州彻查此案,三日后出发!”
“皇贵亲王和樊尚书,到朕的书房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书秀呆呆站在台下,自己一言未发,就被女皇和皇贵亲王的一唱一和给卖了,为毛呀呀!!
女皇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对那还未散尽的朝臣说:“对了,还有那古板,也过来吧!”
书房里,一脸无奈的书秀和那激动得还未擦干脸上的涕泪的古板站在一起,听从女皇的吩咐。
“樊爱卿,待会那刑育就把案子的资料都给你,朕赐你尚方宝剑,再带上两百名御林军,你就和古爱卿放心去吧。”
吩咐完公事,女皇拍拍书秀的肩:“小书秀啊,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
书秀抬起头来,女皇审视了半天,就差没伸出魔爪捏捏书秀的脸了,说:“小书秀啊,好像长高了呢。”
“谢女皇夸奖。”书秀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自从她科举时在酒楼里结识了这个“连小姐”。她的脸就没少遭女皇这个萝莉控的折磨。突然听见轻咳一声,帘子后一个明黄的身影闪过,女皇讪讪地缩回手,皇夫大人就在背后,可不敢做什么。
“自从听闻了你和小羽都的事,父后就一直要朕来看看你。现在看,还是皇姨的手脚比较快啊~”不过都是宗亲,以后书秀也是自己家人,这样想想女皇也满意了。
嗯?怎么回事?书秀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倒是看见皇贵亲王和女皇一样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一阵恶寒,女皇笑也就算了,本来就是那样爱闹的性子。平时性子很冷的皇贵亲王也笑得一脸和蔼亲切,她,还是死了算吧。
走出御书房,激动的古板(?)拉住书秀的手:“樊大人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老妇怕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书秀忙说道:“书秀不敢居功,是皇上英明,古大人守得云开见月明。”
古板老脸笑成菊花:“在下没什么好谢樊大人的,只好祝樊大人早日当上驸马,富贵荣华,不要忘记在下这个老同僚罢了。”
书秀彻底凌乱了。
羽都怒气冲冲地冲进皇贵亲王的书房,一拍书桌,惊得在书桌前写字的亲王猛地站起来。
“怎么回事!没大没小的!”亲王沉下眼,脸黑了。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就把我弄到那什么劳什子泸州去了,你就这么看我不顺眼!”迎上亲王的黑脸,脾气颇大的羽都毫不畏惧。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偏偏生了你这么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