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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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计馆の杀人 钟表馆幽灵-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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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错当成少女的鬼魂也是自然的。
  纱世子把两个客人介绍给由季弥,他坐在正面的椅子上,没有站起来,只是淡淡一笑。尽管他面颊有些削瘦,但走近後仔细一端详,这张脸真是美得无法挑剔。据说他是古峨伦典堂弟的儿子,所以和母亲时代并无血缘关系。可是这张脸上却带著一些昨晚在相片上见到的他姐姐永远的模样,如此看来,永远尽管十分像她的母亲,但身上确实也流著父亲伦典的血液。这倒成了证据。
  “我从姐姐那儿听说了,”由季弥用呆滞的目光看著他俩说。他的声音清脆又细弱,语气却意外地沉着。
  “你们坐蓝色的车子来的,昨晚轮胎坏了,回不去了,是吧。”
  “是的。轮胎爆裂的事也是听姐姐说的吗?”
  鹿谷这么一问,少年摇了摇头。“不,是纱世子阿姨说的。”
  “噢,是吗?啊,见到你很荣幸。”鹿谷高声说著,大步走到少年跟前,“我叫鹿谷门实,你好!他叫福西凉太。”
  “——凉太!”
  少年小声重复著,在他那乌黑的瞳仁上,突然掠过一缕不安的神色。可是当鹿谷伸出手要才握手时,这神色便消失了。他歪了一下头,显得有点踌躇,接著又痛快地伸出了手。
  “马渊先生的情况怎麽样啦?”纱世于向鹿谷间道。
  鹿谷一边坐入指给自己的椅子,一边回答说:“看来病情相当严重。您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什麽时候呀?”
  “是上个月初。”
  “那时候感觉怎么样?”
  “已经认不出我了,我解释了老半天他才明白。”
  纱世子把手放在胸前,好像要调整一下呼吸。然后大声叹了叹气,“老人家以前非常结实,性格开朗,一向对我们很关心。可能由于阿智的先死,受了打击吧,从那时起突然变老了,现在可真惨。”
  纱世子做菜的技术实在说不上高明。虽然各有所好,但整个口味太重,福西感到难吃。可是鹿谷却不住夸赞“好吃,好吃。”福西心里纳闷:鹿谷不像是那种阿谀奉承的人,可能是他有特殊的嗜好吧。
  “伊波女士,”鹿谷撕着面包说,“那个占卜的先生在干什么呢?他?吃晚饭吗?”
  纱世子立即愁闷起来,她抚摸一下脸说:“今天从早晨起来就没见过他。”
  “没见过?是不是他在自已房里?”
  “到处都找过了,哪儿也没有。我正在考虑是不是要报警。”
  “哦,他已经痴呆了,会不会自已乱跑呢?”
  “他很少外出不归的,昨天晚上起风雨又那么大。”
  她把目光投向窗子,脸色比白天憔悴。也许身体状况欠佳吧,眼圈发黑。她无力地眨著眼睛,继续说:“不过,过去倒是有几次一个人跑到很远的地方,整夜没回来。所以还是等到明天晚上再说吧。”
  别人交谈的时候,由季弥放下了刀和叉子,呆呆地注视屋顶的花吊灯和墙上的挂钟。别人的对话一停,他的目光又忽然回到餐桌上。鹿谷一开口,他又放下餐具,四处乱看。
  福西发现这少年的动作有一定规律,他突然想,很可能少年的耳中把周围人们的对话全都翻译成了“姐姐的声音”吧。
  饭後,咖啡上来的时候,一言不发的由季弥,突然“啊”地叫了一声。
  “这是什麽?”少年的目光注视著鹿谷的手。原来鹿谷又照例用桌上的餐巾纸摺起东西来了。
  “这是一条鱼。”说著便把摺好的东西扔到桌子上。少年探出身去仔细看著,“噢,真像!”他的声音是那么欢快。
  “我姐姐过去也非常会摺东西。”
  “噢,是吗?”
  “不过,我头一次见到这种鱼。”
  鹿谷可能是来了兴致,他伸手把旁边的提包拿过来,从里面取出几张二十公分见方的彩色纸,这是他跑过极乐寺时走进文具店看到的一种纸。他觉得新奇,就买了回来。
  “餐巾纸太软,怎麽也摺不好。”他小声说著,又开始摺起新东西来。过了一会儿,桌上摆出了螃蟹、贝螺、星星、盔头虫……每个都是福西以前从未见过的复杂造型。那少年看到一个,就欢呼一阵,非常天真。福西不禁叹息。
  鹿谷又摺出昨晚摺过的“沙漏”之後,稍稍想了一会儿,说道:“再摺一个我正在研究的独创的东西。”便动起手来。花了几分钟,摺出了一个四方的箱子,里边挂上一个长棍子,一时看不明白属于何物。
  “这是什么?”福西这么一问,鹿谷倒有些不好意思,他用手搔搔头,然后说:“我是想摺出一个带摆的钟来。”
  福西心想这离成功似乎还相当远呐。不过口中却说“啊,不错。”就在此时,自不转睛地看著 构冗 东西的由 久秩 忽然说:“都死了才好呢!”
  鹿谷和福西吃惊地抬起头去看他。这时那少年粉红色的嘴唇微微颤动著,放在桌上的双手攥起拳头。
  “你刚才说什麽?”鹿谷问他。
  少年似乎不想回答,把那双愤怒又悲痛的眼睛转向屋顼的中空。
  “害怕孤独的姐姐,你一个人在黑暗中哭泣,你说太寂寞了。钟表实在讨厌!那些钟表……都死了才好呢!”
  “你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嘛,本来嘛!”他的拳头颤抖起来,这颤抖由手臂扩展到全身。
  “由季弥少爷!”纱世子慌忙跑到由季弥身边。她向鹿谷使了个眼色,摇摇头,又把手放在由季弥的肩上,“走,咱们回你的房间去吧,药已经准备好了。”
  “啊,纱世子阿姨,我不……”
  “噢,没关系,姐姐已经睡觉了,你也该睡了。”
  “——嗯。”
  少年稍稍点点头,站起身来。福西看著地,忽然一个遥远的片段记忆,浮现在眼前。
  就是古峨由季弥。十年前的夏天我和他见过面。那时,为了送回那个少女,我们走进了这座宅院,当时一个男孩站在院内树下,一直盯著我们,锐利的目光中带著敌意,好像不理解我们的行动。
  那就是由季弥。
  他从孩提时代就崇拜姐姐,简直把她当成了女神。那时他究竟怀着什么情绪来看我们呢?
  福西这麽想著,不觉闭上了眼睛。“你觉得怎麽样?福西君。”
  他们目送纱世子带著由季弥走出大厅之後,鹿谷一下子用手揉毁了那未完成的“加摆之钟”,然後问道。时间已快到晚上十点了,外面的风雨依然没有停止。
  “你想说什么?”
  “我突然想,他真的是疯子吗?”
  “你是说刚才的反应吗?”福西一问,鹿谷抬起眉毛点了点头。然後说:“你是说,他实际很正常?”
  “不知为什麽,我有这种感觉。”
  “我看他不正常。在你摺纸以前,他好像对周围任何事情都不关心。”
  “那个我也看见了。怎麽说才好呢,我只是觉得,就是疯,也不是昨晚纱世子所说的那种疯法。”
  “疯法?”
  “她说,由季弥认为姐姐还活著,至少姐姐的灵魂是在自己身边,常对自已说话。不过这只是纱世子的说明,少年的确使人有这种感觉。但是另一方面也不能忽视,他刚才说‘姐姐过去也非常会摺东西’,如果他真的相信现在姐姐还活著,为什麽不说‘姐姐也非常会摺’呢?他既然说‘过去也会摺’,就说明他是知道现在姐姐已经不能再摺东西了。对吧?”
  鹿谷一只手托著下巴,另一只手去摸胸上的口袋,取出自己的烟盒,叼上了“今天的一支”。
  “还有一点,我发现开头介绍你的时候,听到你的名字,他的反应有点异样。”
  “嗯,我也注意到了。”
  “另外,刚才突然闹起来,好像是‘钟表’这个词引起来的,这是为什麽呢?”
  “哎呀,说不清。”
  “至少由季弥这个少年的头脑要比外观正常,说不定他比别人更明了周围的一切,他知道十年前姐姐已经死去,知道死因以及自己目前的处境。”
  鹿谷闭上眼睛慢慢吸著烟。
  “所以他才说出姐姐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孤零零的。很可能是这麽回事,不对吗?或许……”
  福西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鹿谷并不在意,只是自言自语地继续分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止的时候,纱世子回来了。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半。纱世子准备再去冲些咖啡,鹿谷问她道:“由季弥昨天晚上离开房间到哪儿去啦?你问他了吗?”
  “没问。”纱世子显得十分疲惫,她摇了摇头。
  “即使问,恐怕他也不记得了,过去常常这样。”
  “他说讨厌钟表,那是为什么呢?”
  “恐怕是想起了姐姐才那麽说的。”
  “那是怎麽回事?”
  “永远小姐以前就很讨厌‘旧馆’里到处挂著的钟表,她当面向老爷诉过苦。”
  “为什麽讨厌呀?”
  “她觉得害怕。对我也说过,觉得整天都受钟表的监视,身体似乎被捆住一样。所以由季弥也就讨厌这些折磨姐姐的钟表了。”
  “噢,原来是这样。”
  鹿谷正想接着问下去,大厅的门猛然打开,进来的是佣人田所嘉明。
  纱世子惊奇地叫了一声,“出什么事了?我以为早已经回去了呢。”
  “哎呀,回不去了,”田所的衣服、裤子都被雨淋得湿漉漉的,水滴不断流下来。他搔着同样湿漉的头顶,愣头愣脑地说,“半路上,马路坏了,车子过不去,我费了好大力气还是没办法,只好又回来了。”
  “噢。”
  “这种大雨,其是少见啊,今天晚上我回不了家,只好请您留我住下了。”
  “要是从后边的路走,能不能出去呢?”鹿谷插了一句,田所立即噘起厚厚的嘴唇说,“后边不能通行了。”
  “真糟啊!”鹿告也噘起了嘴。
  “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已经觉得危险了,可是没想到会这样。”
  “不管怎麽说,雨不停,什么办法也没有。”
  “好,我知道了,”纱世子说著,看看佣人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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