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靴上皮草的气味。
她给男人脱了眼罩,这样他就可以看见自己了。“是,我的主人。”他的声音很小,像个孩子。
用橡胶镶边的头套也是由皮革制成,有固定的形状。只有鼻子那里留出一个洞用来呼吸,眼睛和嘴巴的地方都是封闭的。男人明白自己所处的状况后,充满恐惧地瞪大了眼睛。等女人把头套罩在自己的脑袋上后,男人只感觉头部沉重冰凉而且呼吸困难、浑身因为又害怕又兴奋的复杂情绪震颤不安。
女人把头套的领子拉紧、调正,然后拉上了后脑勺地方的拉链。随着一声响亮的“咔嚓”,拉链被紧卡在了头套的领子那里。
男人现在浑身完全被兴奋刺激的恐惧感包围着,只是胃里面似乎盘踞着一种冰凉令人想吐的可怕感觉。他想吐但却不能吐,因为他清楚那样做的后果是自己被闷死在面罩里面。
他感觉呼吸在喉咙的深处给卡住了,差不多正好顶在肺部上面那个地方。他咽了一口唾沫,张嘴想吸一口新鲜空气,却立马忘了在这个头套里面惟一的呼吸方式是靠鼻子。男人开始乱了阵脚。
他开始呜咽,很想喊却喊不出来。
“你不乖哦! ”他听到女人的警告,“我喜欢看着你,可是你却不乖哦! ”
控制呼吸! 他跟自己说。规律,节奏! 用鼻子——呼吸! 可惜,强烈的恐惧感压倒了他试图自控的可怜努力。他开始想要大口大口地吸气,可是却只尝到橡胶的味道——暖暖湿湿的。汗水在黑暗中像小溪一样流过脸颊滴到张开的嘴巴里——又热又咸。就算后来他总算强迫自己做到用鼻子吸进满是皮革味道的空气,男人也明白自己已经处在神经崩溃的边缘了。
然而就在同时——却产生了一种混杂着极度恐慌和最强烈刺麻感的特别奇妙的感觉——他觉得下身异常兴奋,仿佛准备随时爆发。
就在那个时候——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她拿着一根皮鞭开始刺弄自己的大腿外侧,挑逗却又有点痛。天哪——刺痛感甚至延伸到了下身的最顶端。
“我得惩罚你! ”他仿佛听到一个从很远飘来的声音,“你一点都不安分守己。”
他又开始呜咽,接着换成了呻吟。他感到自己的屁股在随着某种节奏迎合摩擦着女人的身体,但又有点扭捏作态。
“我要抽你的背啦! ”女人说,他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可是他控箭不了自己。
她知道他快要到高潮了。可从药店买来的叫什么“沃登堡神经刺激器”的工具还没派上用场呢。女人从黑色皮包里抽出一个有解剖刀手柄、看似风火轮的医用工具。这个直径不是很长的“风火轮”四周布满了外针。她把这个小仪器轻轻从男人的腿上滚到背上。
他的呻吟声开始变得像波浪一样此起彼伏,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渴望高潮的女人。
女人用一只手继续在他的大腿和膝盖上滚动“风火轮”,他呻吟着,身体开始前后磨蹭。这时,她把“风火轮”滚到他的股沟再到脊梁中央,还没等“风火轮”到达脖子附近皮肤最敏感的地方,男人已经达到了高潮,蜷缩成一团,然后不断地呻吟。
见男人瘫倒在床上了,“现在,”她开口说,“我得去你的钱包拿我该得的了。”他太兴奋了,根本没听她说的什么。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在乎了。
金发女人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之前放公文包的桌子边。她按开了包——他没有锁,平时几乎不锁——拿出一张闪闪发亮的金色磁盘,然后扔进自己满是各种皮鞭的玩具皮包里。
她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没动的男人:他还瘫在床上的一侧,呼吸很重,前胸后背亮晶晶的汗水浸湿了身下浅绿的床单,周围留下的一圈湿乎平的黑色汗渍让她想起在多年以前,她和姐姐在新汉普郡的头一个大雪天手舞足蹈地堆的雪人小天使。可同时,眼前的这一幕景象却又让她联想起另一个天壤之别的画面.男人身边的湿迹,也很像大多数犯罪现场死者尸体拖走后用粉笔留下的白色线框。
她弯下腰麻利地从他裤子屁股口袋掏出钱包,抽出四张50美元的钞票塞进自己的提包里。
她转回身拥抱了一下她的这位衣食父母。顺从的可怜人总是需要用既轻柔又缓慢的动作被领回现实当中来。“转过来,跪着面对我。”她轻声命令道。男人照做了,她打开了手铐,费了好大的劲儿拉开了头套的拉链。
男人原先整齐的银头发现在乱作一团,被汗水凝成一缕一缕的,脸上挂着深深的负罪表情。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瞳孔适应了光亮之后才终于看得清楚了。
她帮他把头发抚平。“你真是个乖孩子。”她说,“今天感觉好吗? ”
他用一个虚弱的微笑做了回答。
“我现在得走了。你下次来这里的时候再给我电话。”她的手指充满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嘴唇,“你真是个乖孩子。”
就在“四季”酒店不远的街区,停着一辆黑亮的有篷货车。金发女人轻轻敲了敲后座的反光镜面玻璃,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不大的一点缝隙。
她从包里取出金色磁盘,放在了从车窗里伸出的一个手掌上。
她甚至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
第 3 章
玛尔波罗街区到处闪动着警车车顶上的蓝白警示灯。这时正值马萨诸塞大道的交通高峰期,五辆巡逻警车双排停靠在狭窄的街道里,惹得脾气火暴的波士顿司机们快要发飙了。
“后湾”区一向安静无事( 其实这里只有几排19世纪修建的房子,里面的住户老死不相往来,所以“街区”一词其实并不贴切) 。此时,十几个住户从自家的窗户里面探出脑袋,痴呆地朝楼下张望,那景象很像是一群小学生在学校围观打架。而这一切太不像平时的“后湾”了。
玛尔波罗街上意外挤满的警车说明肯定发生了什么刺激的事情。莎拉把她的“本田思域”车停好,朝一栋房子走去。楼房门口站着一个穿制服的年轻巡警,手里拿着夹纸登记板。莎拉身上套了一件“维斯莱”汗衫,下面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怎么看都不像是职业打扮,不过也难怪,她被叫出来的时候正在给自己和八岁的儿子杰理德做意大利面,手上还留着不太讨人喜欢的洋葱味儿。莎拉一面使劲地甩手一面心想:如果他们讨厌洋葱,就正好用手掐死他们。
门口的警察——就是那个拿着登记板的小伙子——不过20岁出头,平头,长得又矮又结实。他正把一个脸上还留着面包圈糖粉的同事逗得乐不可支。
平头稍作镇定后冲莎拉问道:“你住在这里是吗,女士? ”
“我是莎拉,”她有点不耐烦地答道。“联邦调查局(Fedral Bureall of Intellgence,简称FBI ,下同) 特工莎拉。”边说边亮出自己的证件。
巡警犹豫了一下说:“对不起,女士,你不在我手里的名单上。”
“去问问科洛林警官。”她说。
“噢,你是——”巡警忽然眼睛一亮,嘴角挑起笑了一笑。他饶有兴致地把莎拉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说:“是。他说过你会来。”
莎拉在登记板签上名字递给他,回笑了一下。可是这个笑容在她推门进楼的时候立马就消失了。她听到后面传来窃窃低语然后是一阵大笑,那个平头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就说科洛林是个他妈的猪头。”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莎拉恼羞成怒地走进电梯,使劲捶了一下三楼的按钮。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在挖苦科洛林品位太低娶了一个联邦特工,还是在嘲笑他品位太差竟然跟一个联邦特工离了婚? 这两个智障的脑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啊,是纯粹本身就粗鄙淫乱,还是看不顺眼联邦特工? 她摇了摇头。这部散发着霉味的奥迪斯老式电梯装的是自动拉门,让人会在某一瞬间产生仿佛自己得了幽闭恐惧症的错觉。莎拉从电梯内模糊不清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赶快掏出新买的M .A .C 珊瑚色口红( 一种叫做印加的深颜色) 往嘴唇上补了补妆,又用手抓平蓬乱的红褐色头发。
她今年三十六岁,长着一个坚挺的鼻梁和一头齐肩的卷发,可可色发出冷光的大眼睛是她最显著的特色。然而此时此刻,她的样子却不是自己最好的状态,实话说了吧,根本就是难看死了。她真希望自己有时间去换个西装或者什么职业一点的套装,至少可以帮自己在马上要见的对头面前挽回点面子。情报局的人总是严格要求特工们的衣着打扮,所以肯定不会对她现在这身打扮给什么好脸色。那就拉倒吧,操他FBI 的祖宗! 电梯门开了,莎拉深吸一口气。
三楼C 户的门敞开着,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制服警察。她亮出自己的证件进了房间,看到里面正在忙碌的凶杀组同事、负责照片的警察、巡警、法医、地区助理律师,还有其他一些例行公事应该出现在谋杀现场的工作人员。照理说凶案现场应该是井然有序的,可惜,因为警局部门的规章制度,这里不可避免地变得混乱不堪。
莎拉抬起胳膊从人堆( 有人在抽烟,虽然这里明文规定禁止吸烟) 里面往前挤,半路忽然被一个像是凶杀组同事但是不认识的人挡住了去路。
这个杵在她面前的庞然大物大概五十来岁,是个一身肌肉、满脸挑衅之色的秃顶酒鬼。
“嘿! ”他冲莎拉嚷道,“见鬼,你是谁? ”不等她开口又接着说道,“名单上没有的人都他妈的听我调遣,知道吗你? 还有,我现在就要问你话。”
莎拉吐了口气,使劲压制住就要爆发的脾气。她拿出联邦调查员证件皮夹正要说话,忽然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莎拉。”
是科洛林,她的前夫。他转身对身边一个探员介绍:“莎拉,FBI 波士顿分局来的。莎拉,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