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因为一些毒品走私一类的问题,这些号码在印刷时字体必须高达12尺,这样即使在远处也能让人看得清楚。
就在他调节断路器朝北飞进直升机场以外的受控区域时,耳机里面出来地面站的问话“直升机三二一三,你往北偏离了规定路线。请说明你的意图。”
哈蒙德按开通话器:“我——我遇到问题了——”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台词的开场白。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ATC 地面站给打断了:“啊,直升机三二一三,在你刚刚进入的区域内我们接到一个NOTAM 。”NOTAM 就是宣称禁止进入某区域内的飞航公告。
NOTAM?为什么? 哈蒙德懵了。怎么想得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怎么会发出NOTAM呢? 他按开通话器继续问清楚。
第 98 章
莎拉飞奔上到二十楼,然后沿着一条狭窄的铁梯爬到楼顶,打开门,抬头看见午后半晌时灰暗的天空。她大气不敢出。在身后的楼道里面,正等着几个后援警察。大楼的两边是几座高耸的建筑。楼下不断传来喊叫声、警笛声和汽车的喇叭声。
前方站着两个背光的人影。莎拉看不清楚脸,但却一下子认出了他们。
是杰理德。他的手被铐了起来,嘴巴里面塞着东西。一个沉重的钢制手铐紧紧地箍在儿子两只细嫩的手腕上,手铐的另外一端连在一个长方体的塑料手把上,好像是个盒子。莎拉看了一会儿,马上认出是一个儿童午餐盒。她又看了一眼,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莎拉,”鲍曼这时开口说话了,声音温柔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不想伤害杰理德,但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我就会。会还是不会完全在你了。”
“你的炸弹已经熄火了,”莎拉气都喘不上来了,“你现在一意孤行没有任何意义。”她边说边往前走了几步,好让设定为传送模式的对讲机能够让下面的人听到他们现在的谈话。
“请别再往前了。现在我就想离开这里。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感觉太奇怪了:他现在说的是一口南非口音的英语,听起来简直就像另一个人似的。.“你想要什么? ”跟这么一个恶魔谈交易,莎拉声音都变得发颤了。
“几分钟之后,我就要离开这栋大楼。我要带杰理德跟我一起走。”
“你说什么? 带他跟你一起走? ”莎拉觉得全身发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现在她能看清儿子的脸了。他瞪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恐惧,全身就像僵住了一样。
“就是跟着我走一截。保证我的畅通无阻,就像旅行保险。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合作,杰理德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保证——! ”
“我没有理由要伤害你的儿子。我挺喜欢他的。”
忽然,莎拉感觉到体内慢慢渗透出一种冰冷的感觉,一种交织着仇恨和保护儿子的誓死决心使得自己不那么害怕了。“你把我带走。”她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拜托,莎拉。”鲍曼说。“为杰理德着想,就待在原地不动。请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想让你和你的人犯任何错。首先我得打个电话。”
鲍曼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手机,按下了几个号码。他把话筒放在耳朵边上听了几秒钟,又按了几个号。“好啦,”他说,“杰理德,谢谢你的电话。现在炸弹启动了。”说完,鲍曼放开电话,拿起一个东西,莎拉没太看清。
“这是一个死亡开关,莎拉。我相信你知道怎么用。这个按钮连着一台无线电传送器和一台产生连续信号的发报机。现在信号已经在传送中了。一个一毫瓦的发报机——马力非常低。只对它视线范围内有效哦。只要我一直按住开关,信号就会一直发送。但是只要我一松手,传送器就会停止输送信号。”
“你在说什么? ”莎拉仿佛早就预料到什么事情似的。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杰理德的午餐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型爆炸装置——半块C 一4 炸药加一根雷管,连接一个寻呼器。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防止引爆炸弹:我手上的传送器一直发送信号。这个普通闭合的继电器连接着一个无线电收发装置,也就是一个设定有特定频率的扫描仪。只要收发器收到信号——一个持续传送的信号——它就能让保持开关一直开着,那么小孩就不会有事。但是如果信号停止了,或者中断了,继电器关闭电池盒雷管之间的电路,C 一4 就会被引爆,炸弹就会爆炸。杰理德就会走咯。只有半磅的C 一4 ,不多,但是足够让他化为一团薄雾。”杰理德这时闭上了眼睛。
“你是个疯子,”莎拉自言自语道,“你是个疯子。他还是个孩子。”
“所以啊,如果我有什么事——如果,我是说,你或者你们的人过于冲动想要开枪打死我——我就会松开开关,炸弹就会爆炸。如果你堵住了信号,妨碍了接收器清楚的接收。杰理德也会死。如果你试图抓住杰理德,带他离开我接收器的视线范围,他也会死。还有,想都别想用FBI 那套所谓的谈判技巧来考察我的耐性,只要我手里的传送器或者杰理德手里的接收器的电池一旦耗尽,炸弹就会爆炸。”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莎拉不甘心。她知道现在她自己的队员和NEST的人都在通过对讲机听着这段对话。她很怕有哪个头脑发热的家伙犯错把鲍曼惹急了。
“我猜到你不知道了,是吧? 但是你真的想试试冒这个险吗? ”
莎拉盯着鲍曼看了一眼,再看了看杰理德,突然情绪失控地喊道“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难道你一点点都没有关心过杰理德吗? ”
鲍曼狡猾地一笑:“别费心机了,莎拉。”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干的所有事情。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对杰理德还是有感情的。你真的会这么对杰理德? 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鲍曼的笑容消失了。这个女人说得没错;自己的确对这个孩子有感情,可是这种感情是对自己的背叛,逃脱才是最紧要的事情。他知道莎拉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儿子不受伤害,这是关键。
“别跟我玩心理测试,莎拉。”他突然说,“别考验我的耐心。现在杰理德跟我到附近的机场去。只要我安全登机,儿子就还给你。听好了,莎拉,如果有任何人犯了哪怕一丁点儿错,或者太冲动了,杰理德就会没命,你的手上就会溅满他的鲜血。”
这时莎拉听见远处传来的不清楚的噪音,她把头抬了起来。噪音逐渐变大,她意识到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了。她抬头往天上看,却被嗡噗嗡噗的声音吓得一呆。眼前出现了一架黑色流线型直升机,窗户染上了颜色。
在NEST的指挥站,培恩博士扭头冲着对讲机说:“苏雷兹! ”他的声音简直是在咆哮。“到这边来。我需要设备。”
直升机现在已经在头顶了,嗡噗嗡噗的螺旋桨的声浪振聋发聩。
鲍曼喊道:“清楚了吗? 我们达成协议了没? ”莎拉看着杰理德。眼泪从他的脸颊上流了下来。“达成了。”莎拉吼道。作出决定并不难。但是她能相信直升机一旦着陆他就会放了杰理德吗? 可是自己还有的选择吗? 直升机的螺旋桨震耳欲聋。
鲍曼夹着杰理德朝直升机走过去。机身先在大楼的房顶盘旋,然后轻轻着陆。透过楼下的喧闹嘈杂声,他听到了警笛的呼啸,四周的建筑上反射着红色和蓝色的警灯。
他跳进打开的直升机舱门,把杰理德扔到驾驶员边上的座位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了儿童午餐盒里面的炸弹,随即切断了手里的发送器。
直升机开始在原位空转起来。鲍曼冲着哈蒙德说,“你,下飞机。我们不去特雷波罗了。”哈蒙德吓得够呛,但同时显然也松了一口气。他从鲍曼的身边滑到直升机的门边,跳到了房顶。鲍曼移到飞行员的位置控制了飞机。
“你他妈的说对了,我们的确不会。”这时从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鲍曼感觉到一把冰冷的手枪顶住了太阳穴。
说话的正是罗斯警官,他从前坐的高背椅后面爬了出来。原来他一直躲在一个很高的红色急救箱后面。
“你真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鲍曼对罗斯说,两手松开了方向盘,“这孩子身上戴着炸弹。”
“我知道有炸弹,”罗斯回答说,“不然我早就把你给宰了。”
鲍曼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却像冰窖一样寒冷。突然他的手向下伸进藏在脚踝处的一个皮套,干净利落地掏出一把手枪,从座位上跳起,转身用枪口指向这个警察。他心想,如此大胆不是一个警察的特点,倒像是一个突击队员。
“你是想从飞机上滚下去,还是想死? ”
两个人针锋相对。“好像打了个平手啊,”罗斯说,“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对我们俩来说都好。你把孩子放了。我来替他。莎拉要回儿子,你得到人质。”
“如果我不同意怎么办呢? ”鲍曼问。
“那就同归于尽。我倒是不介意。反正这些日子我也有了轻生的念头。”
“那如果公众认为是纽约警署的一个警察害死了一个孩子呢? ”
罗斯耸了耸肩:“谁会知道呢? 是你制造的炸弹。放了孩子。”
“谢谢啊,不过,No。”鲍曼说,“实话实说,孩子作人质比较好。我可不想发现你在背后偷着乐呵。”
“听着,”罗斯说,“我们现在说的不是人质。我们现在谈的是一个我相信你也喜欢的孩子。你的良心并不想这样。”
“那就相信我,”鲍曼说,“我的确不想碰孩子一根汗毛。如果他发生了差池,那都是因为你的疏忽大意。”
罗斯闷头思忖了几秒钟,为了想出下一句应该怎么说才好。“那好,”
他终于开口说,“我来告诉你几分钟前我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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