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军委,进一步阐释红军主力跳到外线机动作战的建议,并针对中革军委的
顾虑,对23 日建议作了一些调整,提出在充实现有兵力条件下,一、三军团
实行分离作战。
彭、滕特别强调,一、三军团分离作战的前提,是充实兵力,否则不宜
分离,恳请军委“以远大眼光过细考虑”。
然而,博古、李德对彭、滕一而再,再而三火急火燎的热诚建议,无动
于衷。10 月27 日,他们以军委代主席项英的名义,电告在前方的朱德、周
恩来:“军委已决定了战役问题,望转告彭、滕,停止建议。”
资溪桥一战,从10 月8 日至26 日,打了18 天,守敌始终未被牵动出来。
而红军主力摆在敌堡垒之间,无法施展,疲劳不堪,挨打挨炸,十分被动。
10 月26 日,在彭德怀的坚决要求下,军委决定放弃在资溪桥与敌决战
的意图。迫不得已,资溪桥决战即告结束。
博古、李德一心想要决战,硝石、资溪桥等决战计划连连落空,中革军
委又决定在抚河上游地区寻机与敌主力决战。
根据军委指令,受彭德怀东方军指挥的红七军团寻淮洲、肖劲光率部于
11 月11 日向浒湾进攻。
浒湾,位于敌第三路军指挥部驻地南城以北,敌北路军总指挥部驻地抚
州以东,敌第八十五师驻地以西,属敌后方,距中央苏区北沿约五六十公里。
为切断中央苏区与闽浙赣苏区的联系,自10 月下旬起,陈诚陆续调第三十
六、第四、第八十五师进驻抚州、浒
湾、金溪地区,并在此一线构筑了堡垒群和坚固工事。
浒湾战斗打响后,中革军委急令彭德怀和滕代远率主力第四、第五师,
星夜兼程八十里,赶赴浒湾参战。
连日来,彭德怀劳累过度,病倒了,部队由彭雪枫指挥。
脚跟未稳,三军团即与敌第四师接火。彭雪枫未能与寻淮洲、肖劲光取
得联系,便组织部队发起攻击。一夜间,连续攻击四次,均在敌坚固工事前
受挫。
红七军团听见枪炮声骤起,估计三军团主力赶到,也随之发起猛攻,同
样未果。
正在较劲的时候,东方军接到总部22 时电令:“今夜必须解决战斗,13
日晨准备投入新的战斗。”
军令难违。彭德怀带病指挥,改变总攻计划,决心拂晓前完全解决战斗。
13 日3 时30 分,东方军全线出击。红五师攻入敌阵地,与敌肉搏至清
晨5 时,终因后援不足,退下阵来。
上午8 时,敌人出动十三架飞机支援地面部队,低空向东方军猛烈轰炸
扫射。空旷无遮的阵地上,红军指战员无处藏身。被困之敌第四师也乘机向
红七军团阵地八角亭反扑。彭德怀在指挥所里看见英勇的战士成排成群地倒
下,乱糟糟地四处躲藏,气得跺脚骂娘。
这一仗,彭德怀窝火透了!历时三天,毙伤敌五百二十人,俘敌仅七人;
而东方军伤亡和失踪一千零九十五人,阵亡三百零九人。第四师政委彭雪枫
负伤,第四师第十一团政委吴宗泰牺牲,十一团政治处主任甘渭汉负伤。
彭雪枫负伤后,黄克诚继任红四师政委。他回忆说:“从硝石,浒湾两
次战斗的指挥上,我明显地预感到红军前途不妙了。过去红军作战,前线部
队有很大的机动性和机动权,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明知道会吃亏,就
决不蛮干。可现在不同了,不管大仗小仗,
统统由上边制定作战方案。下达具体作战命令,部队在执行中不允许有
一丝一毫的机动。本来是按上边命令行事,但仗没打好时,却要追究下面同
志的责任,真是咄咄怪事。李德指挥军队完全照搬德国军事学上那一套,毫
不顾红军当时的具体情况,打阵地战,与敌人拚消耗,红军怎么吃得消?李
德今天命令部队去攻打这里,明天又命令部队去攻打那里,又不集中使用兵
力。结果,哪里也吃不掉,白白疲劳、消耗了部队。”
大雄关之役,林彪军旗险些被拔
1933 年7 月,根据共产国际总军事顾问弗雷德的指令,中央红军被编组
为两大集团,即东方军和中央军,实施“两个拳头打人”战略方针。
彭德怀东方军这个“拳头”,入闽作战一路上打得很辛苦;而林彪中央
军这个“拳头”,却留在原地,闲置了两个月无所事事。直到8 月31 日,中
央军才寻得战机,捞到一场仗打,这就是乌江战役。
8 月29 日,敌李思想第八十师进至吉水乌江一线修筑堡垒,试图在中央
苏区北线从赣江到抚河联起一条封锁线。
奉命在乌江一带活动的中央军第一师侦察部队获悉情况后,立即向师长
李聚奎、政治委员黄甦作了报告。李、黄认为关系重大,迅即报告中央军总
指挥林彪、政治委员聂荣臻。
林彪、聂荣臻分析了乌江的情况:敌刚进入乌江地区,堡垒尚未修筑完
毕。乌江一带地形易于红军隐蔽潜入。中央军组成后,一直没有动用,敌极
可能麻痹、疏忽。
林、聂决心奇袭乌江,并围点打援。
8 月30 日,林彪、聂荣臻率中央军第一、第二师秘密进入乌江地区。李
聚奎、黄甦第一师,切断乌江至吉水的交通,由东向西攻击,并钳制枫坪的
敌军;徐彦刚、胡阿林第二师和李、黄师第一团从
正面攻击乌江。
林、聂中央军总部随二师行动。
天助中央军。红一师发起攻击这一天,适逢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敌第
八十师全然放松了警戒。
总攻从8 月31 日下午4 点开始。红一、二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李
思愬师团团围住,不到四小时,就结束了战斗。这一仗毙敌千余,俘敌三千,
俘虏中有敌第二三八旅旅长何文鼎。可惜李思想乘天黑混乱之际,化装潜逃。
乌江战役,是林彪第五次反“围剿”前夜的最后一仗。两个月后,这位
所向披靡、骁勇善战的“常胜将军”,竟也在洋顾问李德的错误指挥下,在
云盖山、大雄关之役败走麦城,狼狈不堪。
1933 年11 月中旬,中央军第一、第九军团奉命在崇仁附近突破敌堡垒
封锁线。敌第七纵队薛岳、吴奇伟发现红军主力后,迅速调集了五个师,欲
与红军决战。
第七纵队是陈诚部第三路军主力,是蒋介石中央军的嫡系精锐,武器装
备优良,兵力充实,一个师强于杂牌军一个军的兵力,有一万六千人。薛、
关纵队在第四次“围剿”中遭到重创。此次,陈诚吸取了以往教训,与红军
作战,绝不打运动战,只打堡垒战、阵地战。
相比之下,红军处于劣势。林彪部第一、第九军团五个师不过三万人。
打乌江,红军与敌是3:1,中央军林彪占绝对优势,而且还是奇袭;这一回,
红军与敌1:3,薛岳大大强于红军,守在堡垒里,以逸待劳。
林彪、聂荣臻不愿意在敌强我弱条件下与敌决战,决定不打薛岳,退守
云盖山、大雄关。
进入了堡垒区,主动权就在薛岳、吴奇伟手中。林彪尚未到大雄关,敌
三个师已抢先一步,占据了云盖山、大雄关各要隘和重要制高点。林彪不得
已,与敌交火。云盖山、大雄山一带,均系崇山峻
岭,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红军不易展开,且无树林隐蔽,易暴露;而
敌军则依托堡垒线,进可出击,退可进入堡垒固守。
中央军第一师李聚奎、黄甦部和第二师陈光、胡阿林部同时猛攻敌制高
点,中央军第十四师程子华、朱良才部阻击钳制敌西进,配合主力侧击敌吴
奇伟部。敌出动20 余架飞机和10 余门普伏式山炮、野炮及重迫击炮,向红
军部队猛烈轰炸,与步兵阵地形成交叉射击火力网。红军英勇冲锋数次,均
无一奏效,败下阵来。激战中,红二师四团团长萧桃明、红二师政治委员胡
阿林牺牲,红一师师长李聚奎、红二师师长陈光负伤,营连级指挥员伤亡甚
众。
林彪在指挥部里看到部队伤亡这么惨重,心急如焚。自反“围剿”战争
以来,他还是头一回这么熊。
聂荣臻说:“不能再打了,赶快撤退。”随即,命令红九军团第十四师
长作掩护,让退下来的红一、二师向西南方向转移。
突围中,在通过敌毛炳文第八师阵地时,发生了险情。敌一个营突然冲
到了林彪指挥部跟前,整个指挥部受到了威胁,殿后的第二师也有被敌切断
在隘路口突出不来的危险。
千钧一发。林彪急了,霍地拔出了勃朗宁手枪。聂荣臻大声吼道:“凡
有战斗力的,不管是炊事员、饲养员,全部上去!”他也拔出了手枪。
林彪又气又急地骂骂咧咧:“这打的什么鸟仗!”他命令身边的参谋:
“往下传,让二师四团赶紧上来!”
林彪、聂荣臻身边只有一个警卫排,排长叫刘辉山,江西永丰人,解放
后任北京卫戍区副司令员,1955 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刘辉山的警卫排真能打,在这节骨眼上,硬是把一个营的敌人堵住了,
没让敌军抄了林彪的指挥部。
第四团第一营首先赶到,一个冲锋,化险为夷。
这次战斗,给林彪留下了极深的印象。1950 年,他在《悼左权同志》一
文中谈到:
多少次险恶的战斗,只差一点我们就要同归于尽,好多次我们的司令部
投入了混战的旋涡,不但我们的前方是敌人,在我们的左右后方也发现了敌
人,我们曾各亲自拔出了手枪,向敌人连放,拦阻溃乱的队伍向敌人反扑。
子弹、炮弹、炸弹,在我们前后左右纵横乱落,杀声震彻着山谷和原野,炮
弹、炸弹的尘土时常落在你我的身上,我们屡次从尘土浓烟里滚了出来。
11 月22 日,林彪、聂荣臻向方面军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周恩来作了长
达万言的《一军团云盖山、大雄关、沙岗上等地附近战斗经过详报》,列举
了一大堆失误:
自军团直接以号音催五团速攻后,五团曾两度夺取3575 高地之一部,但
其第一梯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