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鸿、萨镇冰兼或代省长。
随后,福建人民政府还派十九路军参谋处长尹时中为代表驻瑞金。
但当新国旗在举行庆典仪式的南校场上空升起时,与会的两万之众顿感
惶恐。就连事变的主要发起人之一的蒋光鼐,都大吃一惊,颇为不满。因为
此事以前根本就没有讨论过。国旗的样式,谁设计的,蒋光鼐也根本不知。
关于是否改变国家名称,福建决策层内部分歧较大。蒋光鼐和蔡廷锴认
为:中华民国是孙中山一手缔造的,国民党旗不应因蒋介石反动而废除;陈
铭抠则表示,中华民国已名存实亡,国民党已变质,应取消国旗党旗。
于是乎,陈铭枢和他的智囊决定,改中华民国为中华共和国。取消青天
白日满地红国旗,采用国家主义派分子翁照垣设计的上红下蓝中间嵌一颗五
角黄星的新国旗。
泱泱大国,一时竟出现南京、瑞金、福州三个政府,各树旗号,三足鼎
立。
毛、周、彭建议无效,“太上皇”独断专行
夜已经很深了。瑞金沙洲坝乌垅村,一个大树环抱的小村子,格外宁静。
洋顾问李德,就住在这里。总部的参谋、干事们习惯于把他住的房子,
称为“独立房子”。这栋房子约一百多平方米,位于军委总司令部和红军总
政治部之间,是博古下令专为李德修建的。
“独立房子”烛光摇曳。博古召集的中革军委紧急会议正在进行。博古
很推崇洋顾问,军委会也搬到他家来开。
博古、李德、项英、洛甫、王稼祥、毛泽东、刘伯承等出席。
福建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举事,成立了福建人民政府,通电全国;
南昌的蒋介石怒发冲冠,大军进剿。面对这样一种新的形势,中共该怎么办?
这就是军委紧急会议的议题。
第五次“围剿”苏区,蒋介石运用堡垒战术,正打得上手的时候,忽然
后院起火,拥兵近十万众,占据福建一省的蔡廷锴,哗啦一下倒戈联共,把
枪口对准了自己,真是当头一棒,不由得令他心惊肉跳,惶恐不安。
时任“南昌行营”主管作战业务的第一厅副厅长晏道刚,在回忆中这样
描绘当时精神紧张的蒋介石:
约在1933 年冬,十九路军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在福建组织“人
民政府”,发动反蒋,使对中央苏区北路军的进攻计划受到
很大影响。当时蒋介石进驻抚州指挥,深恐十九路军与红军联合,神色
异常紧张。好几次,我与他同坐汽车时,见他忽而自言自语,忽而挥拳舞掌。
他坐在房子里就不时拿出他自己所著的‘剿匪手记’中的军歌高声歌唱。每
逢他出现此态时,宣铁武(蒋的侍卫长)就找我去看。说他又在发神经了。
宋美龄到抚州,发现蒋的床下隐藏着他的原配老婆带给他的宁波小菜罐
坛,都被宋美龄掀出打破了。在痛苦中还夹杂着‘吵架打罐’的小插曲,确
实使蒋介石的日子不太好过。
每天晚上后,蒋介石就找我和林蔚去问是否有红军与十九路军联系的情
报,嘱我们密切注意,并每日派飞机轰炸红军,侦察其行动方向。
蒋介石是在南昌获悉闽变的消息。他即刻召回了前线“剿总”司令官顾
祝同和陈诚、林蔚与江西省政府主席熊式辉商议对策。
蒋介石气急败坏地说:“李济深、陈铭枢早就反对我,蔡廷锴也不识抬
举,他们联合起来跟我作对,这次我决不姑息养奸。”
“我决定,通缉李济深、陈铭枢、陈友仁,撤销蔡廷锴、蒋光鼐所兼各
职。”
顾祝同、陈诚附言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福建起事,两广陈济棠、
李宗仁都会幸灾乐祸,怀有异心。不平福建,两广就要步其后尘!”
熊式辉、林蔚等也纷纷点头,赞同蒋介石的意图:先荡平蔡廷锴,杀鸡
给两广看,再回头对付红军。
蒋介石亲自入闽,在福建建瓯设置行辕。
“围剿”中央苏区之蒋军嫡系主力组成“讨伐军”西进入闽。
以蒋鼎文为第三路军总指挥,率李玉堂的第三师、李延年的第九师,由
赣东进入闽北集结于建阳、建瓯一带;以张治中为第四路军总指挥,率王敬
久的第八十七师、孙元良的第八十八师,由南京、杭州地区,经浙进入闽北
的浦城、建瓯一带;原驻闽北刘和鼎部亦
归张治中指挥;以卫立煌为第五路军总指挥,率冷欣的第四师、李默庵
的第十师、宋希濂的第三十六师、刘勘的第八十三师、汤恩伯的第八十九师,
经金溪、资溪进入闽西的邵武、顺昌一带集结;派毛邦初为空军指挥官,集
中蒋军的大部分战斗机及轰炸机于建瓯,侦察十九路军的调动情形,并轰炸
福州等地;将原驻南京的两个德式装备的炮兵团大部,运到建瓯集结;派海
军舰队到福建海域侦察登陆。
以上,为入闽第一批兵力,约十万之众。
此时,蒋介石对福建政府之恨,大有超过瑞金苏维埃赤党之势。他巴不
得一夜间,就把长在自己身上的这块“毒瘤”割掉。
宋希濂,时任蒋介石嫡系第三十六师师长。该师奉命在第五路军的编成
内入闽。他回忆说:
大约是在闽变发生后的第九天早晨7 点多钟,蒋介石亲自从南昌打电话
给我,问我部队的装备情形和部队的战斗力如何。我一一答复了他,并以自
信的口吻对他说:“官兵的战斗意志是旺盛的,部队是有战斗力的。”
过了两天,他乘汽车来到抚州,立即召见我,又问了一下部队的情况,
随即下一手令,发给三十六师轻机关枪二百挺,驳壳枪三百枝,叫我立即派
人到南昌军械库去领取。同时,他嘱咐我,将在抚州附近的队伍于明天上午
9 时集合,听候他的检阅。当天我就派军械官乘辆大卡车挎蒋的手令前往南
昌领运武器。
翌日上午8 时半,部队在飞机场集合完毕,蒋介石于9 时偕顾祝同、林
蔚等乘汽车来到机场,随即乘马巡阅一周。当时三十六师官兵精神颇为旺盛,
服装也相当整洁,因之军容颇盛。蒋介石检阅后,显得很满意,笑着对顾祝
同、林蔚说:“看来这个部队不错。”继而集合官兵讲话,说的是勉励大家
要英勇杀敌,保家卫国,严守军纪那一套。
下午4 时,蒋介石叫我带各旅团长去他那里开会,参加的有旅
长伍诚仁、傅正模,参谋长钟彬及四个团长。会上,蒋宣布李济深、蔡
廷锴等公开“叛党叛国”,在福建组织什么“人民政府”。国民政府已明令
授权于军事委员会负责讨伐叛乱,随即说明讨伐十九路军的重要意义;继而
又命令三十六师归卫立煌指挥,日内由抚州出发,经金溪、资溪进入福建。
他反复叮咛,此行要经过共军区域,也可能与共军发生战斗,务要特别小心
戒备,行进时两侧要多派搜索队伍,宿营时必不可过分分散,宿营前要先做
好工事,布置好警戒,夜间要严密巡查等语。
最后,他下了手令,发给各旅、团长特别费各一千元,师部特别
费一万元。
蒋介石很担心,守卫京杭的禁卫军张治中部的两个师也投入了讨伐行
动。倘若红军突进浙皖苏一带,他可就危险了,南京老巢都将不保!
然而,蒋介石多虑了,因为红军最高统帅部根本就没有“乘人之危”的
打算,别说到“委员长”后院南京去烧一把火,就是惊弓之鸟蒋军嫡系从眼
皮底下走过,他们也不曾想去打一下。正因为此,老蒋暗自庆幸,蒋军将领
们也觉得不可思议。
宋希濂第三十六师顺利抵达蒋介石指定的集结地域邵武。蒋介石对顾祝
同说:“真没想到,林彪、聂荣臻网开一面,宋师不伤一兵一卒,通过他们
的防地,天助我也!”
宋希濂从红一军团眼皮下通过,林彪曾电告中革军委,要求袭击,以报
大雄关、云盖山一箭之仇,但博古、李德不准。博古说,蒋介石打蔡廷锴,
是狗咬狗,我们不必去为福建政府损失兵力。
天未必助老蒋,倒是博古、李德等人的“左”倾关门主义帮了他的大忙。
蒋军与蔡廷锴十九路军反目为仇时,博古和李德仍然抱着“哪有猫儿不吃腥,
哪有军阀不反革命”的观点。
福建政府成立后,上海出版的中共机关刊物《红旗周报》刊登《福建事
变与我们的任务》的文章,说:“十九路军和陈铭枢、李济深
辈的‘人民政府’也是反动统治的一种新欺骗。”
基于此,后来中共中央在《告全国人民书》中也断言,福建人民政府“它
不会同任何国民党的反革命政府有什么区别,那它的一切行动,将不过是一
些过去反革命的国民党领袖与政客的企图利用新的方法来欺骗民众的把戏,
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推翻帝国主义与中国地主资产阶级的统治,而正是为
了维持这一统治,为了阻止全中国民众的革命化与他们向着苏维埃道路的迈
进!”
在李德“独立房子”召开的军委会,围绕怎样对待福建政府的时局,依
然出现两种迥然各异的观点。
毛泽东不愿意丧失这样一个天赐良机,他说:“不管十九路军今后有什
么打算,抗日这一点不容忽视,既然他们敢于打出旗号反对蒋介石,我们就
应积极支持。”
博古认为,“福建政府是要阻止民众革命斗争的发展,麻痹与欺骗群众,
使反帝反蒋的斗争陷于失败,而帮助帝国主义国民党巩固自己的统治。他们
的政策与步骤与蒋介石国民党是没有区别的。”
正因为此,博古在与苏维埃驻榕军事代表张云逸谈话时,只交待他:“此
行的目的是设法争取点队伍过来。”至于如何利用这个契机推动革命形势发
展,支持十九路军反蒋抗日,却只字未提。
毛泽东详尽地分析了当时的敌我态势,建议:“红军应该跳出敌人的包
围圈,调至外线,打到敌人的后方,到赣、浙、闽、皖四省的交界地区活动,
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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