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有些恼怒,她看了看时辰,压下心中的怒火说:“做奴才的就应该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谁是主谁是奴。”
千雪的话刚落,正巧霜飞迎了上来,福福身,又看向芷兰说:“我随娘娘去罢,你去后院看看,还有什么没处理。”
芷兰知道霜飞是一个秉公执办的人,便也放心让霜飞去,也就不在说些什么,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路上,千雪问:“你知道芷兰入宫前的背景么。”
霜飞先是思索了一会才说:“芷兰好像与先太后有些亲属关系,也不知是因什么做了宫女,但姑姑,总管们平日是对芷兰可谓是让上三分。”
千雪点点头,又问:“芷兰在宫里一般和谁走的近。”
“芷兰的性子有些孤,不好说话,和宫人们也没什么交集,娘娘今日怎么想起问她来了。”霜飞带着些许疑问的口气问。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罢了,你以后多注意些芷兰,看看她平日里尽和哪个宫有些接触。”
“一切听娘娘的。”霜飞虽然有些疑问,但她是懂规矩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千雪看着老树下的身影,转过身向霜飞说:“你在这侯着,且今日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霜飞见千雪神情严肃,便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娘娘放心,奴婢不是多嘴之人。”
有了霜飞的话,千雪也放心的朝着白莹走去,见了白莹,她似是有些焦急的拉过千雪问:“怎么了,小雪,出什么事了?”
千雪笑笑,淡然的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要寻你问问,看把你急的”
“你可把我吓坏了,问吧什么事”白莹缓了口气道。
“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姐姐的踪影,她去哪了?”千雪一脸正色的说。
“你怎么突然想起我姐姐了,她早些年就去南越国做生意了,是有些日子没回来了,怎么,我姐姐出什么事了?”白莹想是自家姐姐定是出了事,不然白平无故的千雪怎么突然提起姐姐了,白莹心里也是有几分担心。
南越国,南越国。”千雪念着,神情有些杂乱,又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罢了。”千雪前思后想了一番,如果清然口中的棠姐姐与白莹的姐姐白棠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了,恐怕这白家也是被牵扯在其中。
时辰也不早了,千雪看了看白莹,有些担忧的道:“莹莹,皇宫不是个好地方,若是以后……罢了罢了,一切也不是你我能掌握的。”
白莹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说:“我怎么能和皇家牵扯上关系呢,倒是你却入了宫,你可要小心才是,听说宫里的规矩多,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命搭进去了。”
“你不用担心我,对了,方才与你说的事,你不可和别人提起,就算是亲人也不行,免得以后惹出事端,时辰不早了,我怕是不能再待了,出来久了,会惹人生疑的。”
千雪和白莹又是匆匆说了几句,便与霜飞赶回了将军府。
冬天的日子渐短,不到多大的功夫,夜幕就已经拉下,按着宫里的规矩,这个时辰也是该回宫了,千雪也是万分不舍,但也豪无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上了玉撵,风声有些紧,千雪便不让姚靖与姚华再送了。
☆、008:误入
千雪入了宫,景仁宫里的灯还微亮着,远远就看见福生站在门口候着,想来也是凌霄在这宫里,千雪让守在门口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则轻声推开屋门,刚迈入一只脚,就闻:怎么回的这么晚”
千雪让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良久,才缓过来说:“只是这夜深的快罢了,所以显的晚了,皇上怎么今日来我这宫了。”
凌霄仍旧笑坐在书前,手里还在研墨,千雪暗想,感情是把她这当成御书房了。
“过来帮朕研墨。”凌霄答非所问,千雪早就猜到他会这样。
千雪慢悠悠的走向凌霄,接过他手中的墨石,重复着他刚刚的动作,然俯身瞧了眼他方才写的字,千雪暗叹,真是写得一手好字,柔中带刚,气势十足,寥寥几字,就突显了出来。
千雪又是好好欣赏了一番,她的手停了停,这泛黄的草纸上写的正是凌霄当日说的那句“花香殆尽遗千雪,俏梅绽放寒独秀。”
看着这句,千雪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说清然来过了。”凌霄慵懒的开了开口,眼神中却是一片清明。
千雪看着凌霄,苦笑着说:“看来这宫里的事,什么都瞒不过皇上,清然那丫头确是来过。”
“这倒是新鲜,清然一般不怎么瞧朕的后、宫妃子,听一些宫人说她来过了,朕原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也假不了。”
“难不成皇上来这就是为了问我一句这。”千雪说着,显然是有些不信的。
“是也不是,作日你说的那个计策已经实行了。”凌霄满眼笑意的说。
千雪诧异的看着凌霄:“莫不是皇上劝动了陈丞相?”
凌霄摆摆手,不紧不慢的开口:“只不过是让姚爱卿也出了一子罢了。”
凌霄这话说的十分轻巧,但千雪听来,却是十分担忧,这朝堂上下也就有一个姚爱卿,不是她父亲还能有谁,千雪现在只期盼不是让她大哥出征,且不说大哥对练武从不感兴趣,就是他那体质,也不能让他去。
倒是二哥,自小习武,熟读兵书,记得二哥曾说,有朝一日,他定会带兵打仗,闯出一番天地来,千雪扯了扯嘴角问:“不知皇上派的是哪位?”问这话时,千雪本有的困意早就消失殆尽。
“姚硕,听闻他倒是个练武奇才,便封了他个右先锋,而那老狐狸的儿子陈彪自是左先锋了。”
千雪听闻,总算是放下了了一颗悬着的心,不再言语,她微微打了个哈欠,眼有些困。
“你去歇着吧。”凌霄又是想了想,继而说道:“放心,朕不会碰你。”
千雪早已累的抬不起眼,哪还有心思再听凌霄说什么,只是沉沉的点点头,眯着眼朝着里屋走去。
再醒来时,天早已大亮,今日的天不似往日那般蓝,而是有些泛白,太阳也是微带白色,宛如一面平镜,高悬于半空。
千雪抬手揉了揉脖间,拿起身上披着的外衣,左右的看了一番,想是凌霄已上朝去了,看着手中的外衣,她的心微微一暖。
“小姐,你醒了,快擦把脸吧。”香儿拿着脸巾递给千雪。
千雪轻轻擦拭着,问:“皇上什么时辰走的。”
“天还未亮,香儿就见皇上离了景仁宫,临走前,还特意吩咐香儿不要打扰小姐,说是小姐昨个累坏了。”香儿刻意把累这个字眼加重,边说眼睛边扑闪的看着千雪。
千雪嗔道:“怎么,你眼睛起厥子了,眨个不停。”
香儿自知说不过千雪,便吐吐舌头,服侍千雪更衣。
“小姐,今日的天气不错,不如出去走走,免得闷出病了。”香儿系好腰绳后说。
千雪颔首,算是应了香儿的要求。
感受着冷风吹过,千雪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徐徐的梅花也是随风散落,弄的好似另有一番风味。
千雪出了景仁宫,无意的走着,也不只是去了哪,在她的记忆中,清然并没有带她来过这,她看了看前面,看着像个园子,但却没有牌匾,正巧一阵风吹过,千雪不自觉的紧了紧领口,香儿见了说:“小姐,不如香儿回去取一件披肩,看着风势,怕是一时半会也停不了。”
千雪点点头,缓声说:“去吧,我正好在这四处看看。”
香儿走后,千雪一人也是无聊的很,她随处看着,想着她入宫不过三两日,发生的事却是早已找过了这两三日的范围内。
悠的,她停住脚步,竖耳细听,箫声渐轻渐重,时而悠远,时而清晰,时而如流水一般绵长。
千雪是武家出生,对乐术之事不是很精通,但此时传来的箫声,她似是能听懂这箫声的意境,许是寂寞吧,细细听来,箫声正是那没有牌匾的园子里传来的,园子的周边没有多少的杂草。
千雪轻移莲步,沉了一会,不知是否该进不该进,她深知打扰别人是有失礼数的,但她却控制不住好奇心,想一探究竟这吹箫人到底是何人,为何箫声中竟带着如此的悲伤,落寞。
门是半掩着的,千雪探出一只手,轻轻推开,小心翼翼的寻着,生怕发出声响扰了吹箫人的雅致,她悄悄挪动着脚步,声音越来越近,她的心不知为何也有些慌乱,她随手缕了缕被风吹散的发丝,然看向园中的一角。
一个苍凉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前,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身着一件月白衫,三千发丝仅由一根细绳束起,他坐在石椅上,周边种满了还未开的梨花树。千雪在想,如果现下是三月份,当梨花开遍时,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箫声还未停,千雪亦是站在那里,风势着实有些大,千雪不禁向后退了几步,岂料脚下踩住了枯枝,发出吱的一声,而箫声也随着那个声响戛然而止。
“谁在那里!”
听着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一向聪明的千雪此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这时吹箫人转过身来,千雪看不清他的容貌,他的脸上系着一块白绫,挡住了双眼,即便是这样,也仍挡不住那一份英气。
☆、009:误入(2)
“谁!”他有些微怒的说。
千雪怔怔的看了良久,才说:“我是听着箫声寻来的。”
他苦笑了一声,道:“你定是刚入宫不久,否则你决不会来这里。”
千雪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据她所知,这后、宫中除了皇上是不允许有别的男子居住的,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太监,千雪带了几分疑惑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知道多了,对你没有好处。”他冷冷的开口。
“你是寂寞的吧。”千雪也不知道她为何会说出这句话,像是不禁意的滑出口。
千雪明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