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上顿时人声喧哗,脚步杂乱。“X —6 ”号的潜望镜进水,电罗经失灵,正是难逃厄运,艇长只好盲目地指挥小潜艇向目标的概咯位置驶去。不一会儿,“X —6 ”号在“梯尔比兹”号左舷舰首处又一次露出水面。舰上的轻武器开火了,手榴弹也雨点似地向它投来。
幸好,由于距离太近,艇上的主炮和高射炮都无法射击,使“X —6 ”号艇免遭灭顶之灾。
卡梅伦眼见事已败露,逃走也无指望,便干脆命令艇员毁掉艇上最机密的装置,然后倒车行驶,直至艇尾碰擦“梯—尔比兹”号B 炮塔附近的舰壳为止。艇员们迅速解下两舷的炸药筒,将艇凿沉。正当“X —6 ”号开始下沉时,“梯尔比兹”号派来一艘摩托艇,卡梅伦等4 人束手就擒,“X —6 ”号沉入大海。
这时,卡亚峡湾内警报声四起,气氛紧张。驱逐舰奉命立即开动,小型艇如同无头苍蝇在湾内四处乱窜。经过一阵混乱和折腾,“梯尔比兹”号采取一些防范措施:全舰人员各就各位,关闭水密门,派出潜水员在舰的四周搜寻爆炸物。7 时36 分,“梯尔比兹”号的艇长下令准备出航。
7 时40 分,“梯尔比兹”号的舰员得知,实施袭击的英国潜艇不只一艘,因为刚才在战列舰的正前方又发现一艘。那么,这艘小艇是否已实施攻击?
在卡亚峡湾是否还潜伏其他小艇?“梯尔比兹”号的舰长在他的舱里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是把舰开往公海甘冒更大的风险,还是只在防雷网内移动一下舰位呢?经过一番权衡之后,他选择后者。首先,他下令关闭防雷网中的小艇出入口。然后,他命令收紧右舷锚缆,使舰大幅度地移动舰位,尽量远离“X —6 ”号凿沉的地点。然而,这位机关算尽的舰长却未料到“X —7 ”号的袭击行动。
“X —7 ”号远在脱离母艇之前就遇到过危险。一个水雷从母艇近旁漂过,接着,雷索缠住了拖缆,水雷直向正在水上航行的“X —7 ”号冲来。艇长普莱斯眼疾腿快,一个飞脚踢开漂雷。一场灾难总算过去了。
“X —7 ”号离开母艇后,按预定方案向目标区航行。22 日凌晨4 时,它通过防潜网的出入口。突然,一艘布雷舰向外开来,“X —7 ”号急忙下潜规避。普莱斯原以为德国的防雷网只有25 米深,因此决定从防雷网的下方通过。可事实上,德国人把防雷网从水面一直布设到海底,使它兼充防潜网。
“X —7 ”号陷入织密的网障,一时无力自拔。艇长机敏地立即采取迅速上浮、开倒车、再下潜等一系列机动措施,总算摆脱防雷网的羁绊。
“X —7 ”号究竟是从防雷网下面闯过去的,还是从小艇通道驶过去的,连普莱斯本人也搞不清楚。反正当它再次浮出水面时,发现“梯尔比兹”号的四周已没有任何网障防护,子然泊在正前方不到27 米的地方。普莱斯命令“X —7 ”号急速下潜,并全速航行26 米。但只航行18 米,就撞上“梯尔比兹”号的左舷。接着,“X —7 ”号徐徐滑到“梯尔比兹”号的龙骨下面,在“B ”炮塔的下方挂上炸药筒。然后,又向舰尾缓缓驶去,在离第一个炸药筒40~60 米处又挂上一个炸药筒。这时是7 时22 分。“X —7 ”号必须马上离开,因为一小时后炸药就将爆炸。可是,意料不到的灾难又出现了,“X —7 ”
号的电罗经完全失效,艇长只能按估计的方向退出卡亚峡湾,而在盲目航行中又一次在20 米深的地方落入防雷网。经过20 分钟的周折,尽管解脱了,像一条海豚似地滑到网障顶部,露出水面,但被德国人发现了,这时钟表的指针正指向7 时40 分。
“梯尔比兹”号立即动用机枪向“X —7 ”号射击,子弹如冰雹似地打在艇体上。普莱斯立即打开所有的主压载水舱,使艇迅速下潜到40 米深处。但它不幸又撞上另一道防雷网。8 时12 分,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把“X —7 ”号震出网外。它不得不上浮,普菜斯发现“梯尔比兹”号依然平浮在水面上。
他一时陷入迷惘,搞不清是他放置的炸药爆炸了,还是敌人实施深水炸弹反击?他立即驾驶“X —7 号潜到水底,检查受损情况。磁罗经和下潜系统损坏,已不堪使用,潜艇失去控制。这时,峡湾内热闹非凡,到处响起深水炸弹和爆炸声。普莱斯决定弃艇。他驾艇上浮,第一个从升降口爬出来。在其他艇员尚未逃出时,“X —7 ”号就于8 时35 分沉没了。3 小时后。艇上另一名军官艾特肯海军中尉,凭借艇上的逃生装置浮出水面。其余2 名艇员丧生了。
普莱斯和艾特肯也被押上“梯尔比兹”号。
当“梯尔比兹”号的下方发生爆炸,舰上一片混乱时,德国人又在防雷网外侧约457 米处发现一艘X 艇。这是享蒂克里尔指挥的“X —5 ”号。“梯尔比兹”号向它连续开火。不久,“X —5 ”沉没了。
三艘调艇的沉没,换来的是1943 年9 月22 日8 时12 分在“梯尔比兹”
号的左舷以1/10 秒的时间间隔连续发生的两声剧烈爆炸。也就是说,2 艘X 艇的4 个炸药筒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爆炸的。“梯尔比兹”号彼震得跃出水面达2 米高,然后又跌落水中。向左倾斜。爆炸威力从舰中部波及到舰尾。伤亡的大部分是轮机舱的人员,死1 人,伤40 人。轮机舱和发电机舱灌满了水。
到9 时42 分,舰内已涌进500 多吨海水。舰上主机全部损坏,几乎所有的照明设备和电机装置失灵。要不是爆炸前舰长曾采取移动舰位的措施,否则这艘战列舰将彻底毁坏。
遭此一击,“梯尔比兹”号失去战斗力,被搁置在阿尔屯峡湾内等待修理。直到1944 年4 月,它才离开阿尔屯湾。不过,它刚离开峡湾,就遭到英国飞机的轮番轰炸,使它又遭受一顿痛打。后来,于1944 年11 月12 日,英国空军的轰炸机在特罗塞峡湾给“梯尔比兹”号致命的一击,它彻底倾侧翻沉,就此结束它那短暂的一生。
第四节 海狼
北风呼啸,“爱迪生”号、“尼科尔森”号、“贝纳多”号、“利”号驱逐舰劈开重重冷游,匆匆驶出了“铁炉谷”。“铁炉谷”是冰岛赫瓦尔菲奥德镭地的昵称,几个月来,美国舰只都是从这里出发,接送着板渡北大西洋的盟国船队。这天是1942 年2 月16 日,四舰又奉令前往某个会合点,去为西行的ON—67 运输队护航。
由于风暴所阻,直到19 日,美舰了望哨才看到水无线处露出的排排桅杆。ON—67 运输队由40 艘商船组成。它分成八路纵队,各队间距900 米,前后为五列,每列间隔540 米,在浩渺无垠的洋面上,排成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阵列。船队西行,除少数装有货物外,绝大数是空船。但是,在这条维系战争胜负的“生命线”上,它们同样是德国潜艇极好的攻击目标。没有船,美国的大批作战物资就无法漂洋过海,送往前线。由此,即便是西行船队,盟军也采取了严格的保护措施。它们将北大西洋划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水域由英国皇家海军负责送,西部水域由美国舰只负责接应。
现在,英国舰只已掉头返航。根据护航司令艾伯·C ·默多中校的命令,四艘美舰驶近船队,进入了各自的巡逻位置。“尼科尔森”号和“爱迪生”
号左右分开,在前方3600 米处为船队开道;“贝纳多”号和“利”号以同样的距离,屏护船队的两侧;结伴同行的加拿大护舰“阿尔戈马”是独挡一面,负责为船队断后。
ON—67 护航运输队配有克劳德航运公司的“托沃德”号救生船。船上除有能护理数百名船员的舱室外,还装上了一种新式反潜设备——无线电高频测向仪。
海面大雾笼罩,船队排着严整的队形,以8。5 节航速向西南方向行驶;护航舰只以12。5 节航带搜索前进,走Z 字航线。一连两天,船队都平安无事。
它们摇摇摆摆地骑上一座座浪峰,只顾将缕缕黑烟抛向空中。
21 日傍晚,“托活德”号救生船上的高频测向仪忽然收到信号,德国潜艇正在拍报。默多中校让“利”号驶离队列,前去查看。“利”号雷达恰巧发生故障。它匆忙赶到测向仪指示水域搜了一小时,也没有发现敌舰。不久,夜帐垂临。“利”号怏怏返回,和“贝纳多”号一道奉令从船队第五列驶到第一列,进入夜间巡逻位置。这样,从左至右,“贝纳多”号、“尼科尔森”
号、“爱迪主”号和“利”号,在船队前方变作弧形队形,谨慎前行。
22 日2 时15 分,“贝纳多”号声呐收到了一个模糊信号。仅三分钟,信号又消失了。
逼近ON—67 护航般队的是“U —155 ”号潜艇,艇长阿道夫·皮林,他决计单枪匹马乘虚而入,前去攻击护航运输队的薄弱环节——长方形队列左角的船只。
皮林大胆跟近,在大约1000 米和600 米的距离上,先后发射了两条鱼雷。
第一条鱼雷击中油轮“阿德兰”号,油轮猛烈颤抖,烈火熊熊。第二条鱼雷击中货轮“萨马”号,只片刻功夫,“萨马”号即告沉没。
一些商船朝天空发射红色和黄色信号弹,向护航舰只报警。为了找到对手,“尼科尔森”号乱放了一通照明弹,把船队前方照得透亮。尾部,“阿德兰”号油轮在燃烧,桔红色的火焰狂窜乱舞,将夜空映得通红。“U —155 ”
号艇没有轻易撤走,它断续逼近,离沉没的“萨马”只300 来米。
忽然,夜色中出现了“贝纳多”号的暗影,它已驶到了Z 字航线的尽头,正高速回航,朝“U —155 ”号艇直冲过来。“U —155 ”号艇艇首微俯,很快便下潜到了安全深度。潜艇没有遭到攻击。3 时55 分,当它重新浮出水面时,海面空荡荡的,好象没有发任何事情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