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司乐看了我半晌,才温和道“真是受委屈了,你在宫外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个理由若说出来,恐怕对你很是不利,并且日后在后宫里你又会树敌不少,对你以后的处境更是不妥,挨了五十大板也就罢了,总比以后活在别人的猜忌暗算中好的多,一切要为大局考虑。”
若柔显然疑惑羽司乐的话,虽摸不着头脑,却也乖乖的没有插话,只是静静瞧着我们,我诧异她对我出宫所经过的遭遇了如指掌,更诧异司徒倾如此绝密之事,全宫上下都无人得知,而偏偏让一个羽司乐知道,并且对我却是护爱有佳。
我渐渐对这个羽司乐身份好奇,她的一切都是一个谜,照现在这个形势看来,她与我是友非敌,或许,也有另一个可能,她是皇上派来保护我的。
我怔然半刻,才慎重点点头“奴婢。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奴婢挨了板子倒是没什么,倒是介怀羽司乐因我而受到伺太乐的谴责,还望羽司乐惩罚奴婢。”
羽司乐温柔的抚着我额前的发丝,柔声道“你都如此脆弱了,我还哪里舍得惩罚你呢,等下我会叫人送来金疮药,好好涂上,以免再感染了,待伤养好了后,再学礼仪之事,这些我会给伺太乐请示的。”
我挣扎着想站起,岂料,我伤势之处却是不方便的很,稍微一动,便会牵扯巨大的痛楚,我这么一动,又痛的浑身发汗“奴婢谢过羽司乐的相助之恩。”我勉强恭敬道。
羽司乐忙阻止着我嘱咐道“好了,你就不用行礼了,都伤成这般模样了。”
在苦难之中,能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心中很是感动,我想我是要重新认识下这皇宫,这皇宫并非寒冰地狱,尚且还有温情。
“若柔你随她们去拿金创药过来。”若柔微微福身“恩,奴婢这就去,若柔先替黎音谢过羽司乐了。”羽司乐回她温暖一笑,若柔这才只身前去。
羽司乐凝视我半晌,才慎重道“黎音,你记住,你所看的一切也许都只是一个假面,也许你恨的人并非真正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认为帮助你,亲近的人也许也并非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好。”
我看着她肃然的表情,认真的态度,语气的坚定,倒是紧张起来,这句话也是父亲在临终之际告知我,表面上的意思不言则明,但是,我知道这话中定是有其他含义,只是,爹爹当时却未来到及说,如今,羽司乐居然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倒是让我疑惑。
“奴婢想,羽司乐所说的这些话并非是话表面上的意思,奴婢愚钝,还请羽司乐指点迷津。”我挣扎着又想起来,不料,却又扯痛了伤口。
羽司乐忙上前扶我,嗔道“看你,又乱动了,就知道你如此心急,快好好躺下。”她安顿好我后,才悠然道“此话还需要你自个儿细细琢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她深深望我一眼,嘱咐我一些事宜,便离开了,我恍恍有些不安,却不知这不安之情到底来自哪里。
若柔这时才拿着金疮药边说边走进来“羽司乐已经命人留下上好的金疮药,对伤口很是有作用,上药就见效。”
她满含悲伤,叹息自哀“这几十板能要了人的命。”我伏在枕塌上,身心俱疲,细细琢磨着羽司乐的话,郁结在心迟迟难以散去。
若柔见我发呆,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我这才反应来,微笑道“若柔,替我谢谢羽司乐,药就先放在那里,我稍后再擦把。”
若柔放下手中事物,柔声道“音儿,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不能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若伤口发炎了,那该如何是好,我们的身份又不能去请太医,只能我们自己来疗养了。”
“若柔,等下我自己来就是了。”我微微一笑,若柔拿我没辙,只轻声道“那好吧,我就放在这里,你记得擦才是”她话锋又一转“适才,羽司乐说你出宫三日的遭遇,她已明了,是什么意思,你这出宫的日子,倒是让我担忧好久。”
若柔是我最亲近,我最信任的人,但我深知这件事的重要性,若让宫中知道我与司徒倾被擒,我定是难逃闲言蜚语,甚至也会无故牵扯上与刺客同伙之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想此事永远埋没,就是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能说,知道的越少越好,这也是对若柔好。
“这三日与容采诗走散,我贪恋外面的世界,便一时忘了与容采诗集合,就给耽误回宫的时间,此事是该罚的。”我随后搪塞道。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真实”的梦境】
更新时间:2013…11…3 15:59:38 本章字数:2776
若柔蹙着眉道“只是这样吗?这容采诗当天出宫,便都回来了,难道她是故意放你在宫外的。”我疑惑问她“那日,容采诗回宫了?”我想起当日她抓了一副药之后,便留我一人,好像跟着萱贵妃的婢女去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回宫的吗。
“是的,只是当日她神情凝重,就奔羽司乐哪里去了。”若柔叙说着当日的情形,我沉思道“容采诗性情爽朗,待人温和,她又与羽司乐交好,羽司乐待我们不薄,我想容采诗自是有紧急事,才留下我一人的。”
若柔点点头道“这倒也是,只是人心隔肚皮,谁是什么模样,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音儿,你日后要小心才是。”
“日久见人心,我想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并没有被人利用或者加害的理由,我存在或不存在对别人都毫无用处的”我淡淡自嘲道。
“若柔倒不这么认为,音儿刚进宫中,就受到这么多人的帮助,又受到皇上如此的宽待,眼红的人多的是,只怕树敌了不少,你可要留一点心。”若柔说着便替我塞了塞被子轻声又道“你好生休息着,有事叫我。”
我无力去想这烦恼之事,只是微微一笑,她轻移脚步,掀开帘子离去了。
我侧卧在床畔,怔怔望着窗子发呆,窗子半晌着,夜幕也降临,半边残月寂寥而朦胧,隐隐约约的泛着惨淡的光,窗子被风轻轻吹的吱声作响,铃铛也随着微风摇摆,发出清脆的空灵之声。
朦朦胧胧之中,我看到房门轻轻打开,爹爹一脸慈爱的立在屋门之处,在我记忆中,我便好久米见过爹爹如此疼惜我的目光,那么温暖,那么舒适,如今,我能再一次看到,实属难能可贵。
他气色很是红润,只是眉头之处平添了几道纹路,很是沧桑,他站在我面前朝我微笑,朝我温暖的微笑,我心飘飘然,再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处,我真真切切仔仔细细看着他,才知道,爹爹也老了不少,蓦然之间,我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怀。
我如今才明白,我有多么思念爹爹和娘亲,我挂着幸福的泪珠,上前去牵他的手,他的手是那么的暖,那么厚。
他轻轻唤我的名字“音儿,音儿。”轻的犹如赤脚踩着水面之上,我心中一暖,泪水夺眶而出,“爹爹,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和娘亲。”
他满眼慈爱,蹲下身来,轻轻抚着我的额头,声音飘渺而遥远“音儿,你受苦了,音儿,爹爹和你娘亲对不住你,让你一个人留下来,承担黎家重担。”
我含着泪微笑着摇头,紧紧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又暖又厚,我清清楚楚知道现在的感觉,我原来是多么渴望父爱,在这一刻刻画的如此深透,我如今是幸福的,爹爹的一句关心,我都是乐在心中的。
他拭去我的眼泪,声音依然遥远,似在天边“音儿,你要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恨任何人,不要替爹爹报仇,爹爹和你母亲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我们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他说完这话,手忽然就变的透凉,接着便要转身要走,我紧紧握着爹爹的手,惊慌的祈求他留下来“爹爹,你要走吗,你们还要留下音儿一个人在这儿吗,爹爹不要走。”
他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渐渐的变为透明,向着屋外飘去,渐渐的消失,我哭喊着摔下床,欲向前去追,不料巨大的痛楚把我惊醒。
我睁开眼睛,身上的痛楚拉扯着我的神经,我头又重又沉,司徒倾居然在一旁扶着我,在我耳畔深沉道“你可终于醒了。”
我顾不得惊讶司徒倾的到来,更顾不得身上的痛楚,焦急朝门外看去,门外空无一人,只有墨色的黑夜,静谧的很,我心中涌出巨大的失落。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我暗暗想到,却宁愿不相信,梦中的一切是多么的真实,梦中的话语是多么柔软,梦中的触感是多么的真切,还有,我的心痛和欣慰是多么的刻骨铭心,甚至到了此时此刻,我的心都未平静下来,爹爹的笑颜温暖的身影依然在我眼前迟迟没有散去,我脸上的泪痕都未干去,难道这泪痕是假的吗,难道这感觉也是假的吗,我不愿相信。
我紧紧抓着司徒倾的手臂,完全没有礼数的质问道“你告诉我,我父亲是不是来过,你告诉我。”
司徒倾眼中只是静谧的黑,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淡淡望着我,对我的急切无动于衷,看到我的失控,便冷然回道“你做梦了,快回去躺着。”
说着,便要扶我上床,我依然处在梦中,不依不饶的继续问“你告诉我,告诉我父亲是不是没有死,他刚才那么真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他握着我的手,那么温暖,他还对我温柔的说话,我不相信这是梦,我不相信。”虽然,我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却依然没办法相信那情景是一个梦境而已,我不愿承认,我怕我的梦被打碎。
我说着,不由自主的便哽咽起来,最终我还是没有骗过自己,无助的靠在司徒倾的胸前抽泣着,此时此刻,我只剩下无边的思念和积累很久的委屈。
司徒倾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推我走开,似乎是生疏的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膀安慰着,我在他怀中哭了一会儿,悲伤的情绪才止住住,意识到不妥,赶忙从他怀中离开,向后退去,却又不依不饶的碰到伤口。
他回拉着起我,温暖的大手朝我额头上一摸,眉头微微一蹙道“你发烧了。”我茫然,这才感觉到头确实有些痛。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我抱起,小心翼翼的侧着放下我,竟然如此的细心谨慎。
我微微起身,郑重道“皇上,您九五之尊,怎能半夜来到奴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