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莫无康这样的发问,神隐终于抬了头,面上的双眸暗淡,这才轻声出口:“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怎么如此,明明,明明!”莫无康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握着刀剑的朱广上前,听着神隐口中的这个答案,面色微微一蹙,然,瞬间,他便开口道:“朱雀一氏守着王命多年,如今缉王复活无望,那朱雀一氏的责任,至此,便该卸下了!”
听见朱广如此言说,云王克制不住的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真是可笑!”云王止住了笑容,他将视线落在了朱广的身上,“想不到,朱雀军队缉王如此忠心耿耿,你又可知,我们世代守护的东西,世代听命的王竟然是一个女人!”
说到此,云王脸上满是怒意,“缉氏一族为了称王,竟然让女流扮成皇子,统领中原多年,陨殁之际,却以这样的方式,让四印各司其主,以这样的方式来记住缉氏的存在,我等被愚弄这么久,朱广,你也要这样愚忠下去?!”
云王的话让朱广大为震惊,“你说,缉王是?”
云王冷笑,“我想,缉王的真实身份,神隐大人,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神隐的面容不变,他从高台上走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将一切被隐藏的真相揭开的云王。
“你说的没错,缉王是女子。”神隐承认了云王的话。
“当初,缉王身亡,是神隐你大建皇陵,以长生为诱,令四印之兵到了今日还忠心耿耿,这一切都是神隐你设的局!”云王指控着他,神色阴戾。
神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走至大殿的中央,突然,他的面色微变,转过身子,他对着不远处的莫无康道:“缉康,你过来。”
我听着这声诧异的称呼,这才想起,当初云王所说,莫无康乃是缉氏的后人。
莫无康走近了神隐的身边,见到缉王永远消失于世的结果,神隐的面色并无多少悲哀,他的视线落在长生浮廊上游动的毒虫上,出口的话亦是平静无比,
“缉王即使是女子,她亦是当初的四印之主,皇陵之建,不过是为了保住她分散的势力,我神隐之为,不过是希望待她从皇陵中醒来,能重新掌权,中原本来是缉氏的天下,她沉眠,我便要为她守着天下,直至她复生的那一刻,有何不可?”
神隐平静的望着云王,神色中无多波澜,只是眸光紧紧的盯着云王。
“缉王永远都复活不了了!”云王恶狠狠的讲出,将从神隐的面上瞧出一片奔溃之色。
可是,神隐依旧还是那么镇定,他静静立在大殿的中央,长生浮廊的毒虫像是感受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它们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像是等待着号召。
“缉王若是一直沉湎,那你们便要成为皇陵的尸骨,永生陪她。”神隐的眸光微动,微拧的眉终于泄露了他的一丝怒气,湖面上的毒虫也开始纷纷躁动了起来。
第93章 女汉纸口九三
“缉王若是一直沉眠,那你们便要成为皇陵的尸骨,永生陪她。”神隐的眸光微动,微拧的眉终于泄露了他的一丝怒气,湖面上的毒虫也开始纷纷躁动了起来。
骤然,一股阴冷的风从浮廊的四周吹向大殿中,像是接受到了命令,湖面上的毒虫极有规律的从四面八方涌动了过来。
密密麻麻的毒虫就像黑色的影子,一下子笼罩上了石殿的阶梯上。
众人见状,纷纷带着一抹戒备的神色聚拢在大殿上。
眼看着毒虫袭击而来,云王的神色也多有不安,他扫视着四面八方的毒虫,手中的拳头握的生紧。
一旦受到性命的威胁,云王高涨的气焰也渐渐消散了而去,他抬起了头,站在台阶上的神隐神色不变,可是那翻动衣袍的一双手,却是在操控着这无形的杀人利器,缉王无法复生的事实像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杀性。
“你们,都得永生陪着她!”神隐护在莫无康的身旁,低沉着声音下了命令。
我知道神隐的杀意已起,而云王此刻也再也无争夺之意,同我们站在大殿的中央,谨慎的望着扑面而来的毒虫。
神隐的杀令一下,只见毒虫攒动,它们的动作一下子迅猛起来,便是朝着我们的面前扑来。
黑色影模糊了面前浮廊昏暗的灯光,我同众人站在一起,定定的望着这一幕,脑海中却是像有什么要炸裂开。黑色的影,红色的血,混沌的景象顺着毒虫攀爬的东西一下子闯进我的脑海中,撕扯着我的神经。
“阿辛!”身旁的赫连瑾见状,冲过来,扶住头痛欲裂的我。
我却看不清任何东西,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那从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不,那不是落水,那是鲜红的血迹,从石室上方的空洞中流淌下来,穿过不知名的岁月,一声一声,由轻入急,最后,越来越密集,急促地敲击在我的心口。
而血红中,只见一个蠕动的虫体,躺在一切血泊中,睁着一双彩色的复眼,愣愣的望着我。
我抱着头痛欲裂的额头,想睁大眼睛望清那复眼中的景象,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从皇陵的地底深处,传来了一声莫名的声响,“嘶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从闷沉的石壁中传来,瞬间令大肆进攻的毒虫都停了动作。
就是这阵莫名的叫唤声,让我的双眼一下张开,面前模糊的一切全都清晰了起来,可是我却望着浮廊上晃动的影子气息不稳。
脑中莫名的幻象让我抓着赫连瑾的手莫名一紧,随即又颤抖了几分,对上赫连瑾担忧的目光,我沙哑着声音开口:“赫连瑾,我——”
我的话语未落,只见云王神色变幻,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阴冷的对着操控着我等生死的神隐道:“动手吧!你动手吧!神隐,你可知十五年前我入皇陵看到了什么!你可知缉王不能复活的最后秘密是什么?!你可知道,皇陵之中除了缉王,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云王的声音带着最后疯狂的挣扎,我听着他的话语,脑海中却是不停的回荡着刚刚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内心提醒我这段被遗忘的过去。
果然,提到有关缉王的任何一切事情,神隐停止了动作,沉着一双眼睛朝着云王看来。
云王冷笑了一声,瞧见神隐的神色,站出了身子,又扫视了一遍我们面前的毒虫,这才对着神隐冷声道:
“我终于知道了,终于知道了!”
似是醒悟一切的云王终于狰狞着笑出了声来,这声猖狂的笑容在宽敞的石殿中反复回荡,笑了良久,云王终于止了声音,对着众人说出自己大胆的猜测。
“长生浮廊,长生的秘密,被封的皇陵,我终于全部知道了!”
云王的神情变得扭曲,他指着神隐大声道:“长生浮廊的血水,殊途山莫明被害的人命,神隐,当年西巫一族的蛊王,一直没有死,而是被你藏于皇陵中。”
云王说着,整个人瞬间都兴奋了起,“当年,我也以为缉王死了,原以为,你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以上万生人的血肉为药引,以蛊王的血肉为辅,原来,古籍中的记载不是痴谈。”
云王的神情有些疯魔,众人听了他的话,心头却是猛然一沉。
长生,长生,这便是长生的真正代价?
神隐没有失口否认,我们之间的柳三却是震怒异常,他从人群中走来,颤抖着身子望向面前的神隐,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如同鬼魅一般,“原来,当年江南数千条人命,竟然是为了缉王的复生而丧!”
柳三开着口,眼中却是慢慢的恨意。
神隐扫向了他,淡漠的瞧着他满身的仇恨,出口的话却是更令人心惊不已:“不老不死的代价本就如此,只要她能复生,牺牲再多的人,我也甘愿。”
“嘶嘶——”
“嘶嘶——”
令人心头发颤神秘声音又响彻在大殿之上,尖锐的带着一丝刺耳的音调如细弦一样撩拨着众人。
呼唤的声音继续,云王听见,身子更是不可抑制的激动起来。
“带我去见蛊王,我便告知你当年皇陵中另一人的存在。”云王却不管这人命的牺牲的多少,他的表情他的动作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神隐抬起了头来,突然,他张开了口,类似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发出来,带着一股无边的玄力传入了皇陵深处。
地上的毒虫却在此刻收敛了张牙舞爪想要饱食一顿的心态,它们安安静静的转回了身子,沿着原来的路径纷纷回到了血色的湖水中,石刻的地面上,只残留下一道道鲜红的血迹之色。
深处的声音同神隐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最终神隐转回了视线,将目光落在云王的身上,再开口,仍然是我们熟悉的声音:“好,我便带你们去。”
神隐松了口,便朝着大殿的上方走去。
云王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众人见状,也跟着一同入内。
我落在了后头,石门打开,那“嘶嘶——”的声响不断回荡在耳边,我的脚步却是越抬越沉,心中便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压抑的不能呼吸。
突然,身侧的赫连瑾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目光坚定。
我知晓他眸光中的含义,但,心中升起的那股浓重的不安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石门打开,旋转的石梯而下,高耸的石壁上,到处是尖锐的棱石悬挂而下,但石身却是刻着巨龙盘纹,旋绕了石棱一周,最终昂着龙首对来人虎视眈眈。
石梯没有扶栏,连上头的浮雕也是简陋无比,石梯盘旋而下,直伸入视线底下那一谭血池。
突然,滴答一声,有落水从我的上方滴落,我伸出来手去去擦拭,却见素白的袖子上沾染着一抹鲜艳的血红。
心骤然“砰砰”跳动了起来。
我抬起了头,只见头顶上方的石棱上接是悬着一滴血水,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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