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也没多想,这便带着手中的书册回了府中。
自林大人批假那日,我一连过了好几日清闲日子,躺在院中的藤椅中,任由院子里的海棠树将阴影落在我的脸上,身体是轻松的,可心却格外的沉重。
莫无康知晓我请休的事情,也没多问,只是嘱咐我等过几日莫安仪大婚,好好准备府中的事情,我点了头应了,也顺手画起了曾经允诺柳三的图纸。
娘这些天总是出门,每次回来,脸上的神色皆是我寻常难以瞧见的,就仿佛她多年的忧郁一下子被旭阳消融了般。
我未多想,只是思量着若是娘愿意留在这里,那便让我一人离开京城,去当年的平安镇看看,顺便也去打探一下朱扒皮的消息。
未来在心中一点点的规划好,我不免又有些感伤,总是要离开京城的,不过是将日程提前了而已。
娘瞧着我的神情似乎不对,走上了前,就像以往一样摸着我的额头道:“止辛,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覆着她的手,回望着她,对着她道:“娘,我无碍。”
我一连在朝中消失了好几日,只有萧正铭空闲时来莫府探望过我,宫中似乎没有一丁点消息,我叹了叹气,赫连瑾果然还是介意我这样的身份,然在感叹之余,我心中却又不免有些愤愤不平,是女子又如何?是女子也不甚影响你做什么,为何态度竟是这般的巨变?
心中生怒,顿时将手中的藤椅一摔而下,这一声摔可是惊动了我院子中的飞龙,它突然叫唤了一声,我心中警惕,抬了头向四周扫去,却见院门口处,大姐身边的小丫头阿元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一走来,便是泪眼汪汪的望着我,对着我道:“四少爷,你可要帮帮我家小姐。”
我听言莫明,不解她话中的含义。
后院中,阿元带着我前往莫安仪的住处,华灯照耀,才入院,便瞧见了放在木架上那身甚是华丽的嫁衣。
莫安仪坐在一旁,像一只牵线木偶般呆呆的望着那红颜的喜服,神色空洞的厉害。
“大姐!”我轻唤了一声,她没有反应,只是脸色越发的苍白,托腮的十指更是瘦削如柴。
“大姐!”我又唤了一声,莫安仪这才回了神,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望了我一眼,这才对着我道:“那日,叶纪玄回去,可是有说了什么?”
我回想那日叶纪玄的话,摇了摇头,对着她如实答到:“叶大哥脸色并不好,他只是道即使为你费神,你心中也没有他!他这般伤神又为何?”
我说完此话,竟惹得莫安仪一下子站起了身子,伸出的手也将她一旁的木架打翻,红色的喜服一下子滑落在地,地上,全是嫣红的一片,煞是好看。
大姐却惘然不顾,十指掐入掌心,脸上分明百般情绪,最终她松了手,对着我道:“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宁可对旁人对这些话,却始终不肯对我说半分。”
我听言,脑海中却如惊雷,不由出声问道:“大姐你心上人不是那个司知鹤?”
大姐扫了我一眼,这才坐下了身子,脸色依旧倔强:“他不从不肯对我说心意,即使我假装如此,他也不曾来找过我,若是如此,那他说或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听的瞠目结舌,委实不懂面前之人的逻辑,“若是大姐你早日向他言明你的心意,今日你便不用嫁入赫连正了!”
莫安仪未答话,倒是一旁的阿元开口道:“小姐哪里没有说过,两年前,小姐亲手送了一只荷包予叶公子,可他却道上头的绣纹没有他娘绣的好,惹的小姐足足气了好几日。”
我有些愣住,对着莫安仪道:“叶大哥也是内敛之人,许是他当日之言定然无心之言,若是真如此,那为何一听大姐你要嫁人,他便三番五次的来寻我。”
莫安仪没说话,我却是知晓了,这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之辈,谁也不肯向谁低头,即使明白对方心中的心意,却始终不肯说出口,害怕被奚落,害怕失望而归。
当日莫安仪对那本诗集极为看重,也是因那里头有叶纪玄的亲手粘补的一片心意在里头。
我唏嘘之际,这边莫安仪却是跪了下来。
我一见,慌得连忙要扶她起来,“大姐,你这是做什么,我受不起!”
莫安仪却是长跪不起,她身侧的阿元也是跪下,莫安仪对着我道:“你我虽不是同胞而出,你初入莫府我也未曾给过你好脸色,但你之作为我一直看在眼里,就连止均同你比起来,也不弱你三分,我知晓自己没有立场求你帮忙,但如今,我也只能求你了,四弟。”
我松了手,望着地上的她,轻声问:“大姐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莫安仪抬了头,恳求的望着我:“我想了很久了,四弟你身形同我差不多高,等上了妆,他们定然分不出你我,到那时,求四弟代我进王府。”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的课题出了问题,开题在即,课题却要重新拟定,课题组的老师找了我谈了好几次,我这个星期也在大量的看论文找课题,愁的一个星期都没睡好觉,qvq 也没有时间忙到这里,对不住大家了。
接下来还要继续忙,手头还有个项目在处理,大概忙到12月20号就结束,这段时间更新不及时,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56章 女汉纸口五六
莫安仪抬了头;恳求的望着我:“我想了很久了;四弟你身形同我差不多高,等上了妆,他们定然分不出你我;到那时;求四弟代我进王府。”
我万万没想到莫安仪求我的居然是这样的事情;只好满脸震惊的望着她;对着她道:“大姐;你疯了;我这样的身份如何能代你?”
莫安仪抬着的头微微垂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又回望我;抓着我的衣袖对着我道:“正因为四弟你是男子;我才这么求你;你替我,一来你是男子不会毁你清白;二来你去王府后,趁着喜宴慌乱便可偷偷换回自己原来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出来,四弟,大姐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
一旁的阿元听言连忙在地上磕头,“四少爷,您行行好答应了我们家小姐吧。”
我听着莫安仪的想法,哑然了许久,这才出口道:“大姐可知,一旦我离开,王府中的人若是发现世子妃失踪,莫家会担待多大的责任,大姐清楚吗?”
莫安仪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她抓着我衣袖的手松懈了下来,“四弟,你不用说了,我都知晓。”
耳畔的声音冷冷清清,带着一丝无力的妥协,莫安仪拎着自己的裙摆站起了身子,晚风带着一丝热度吹来,却激不起我们心中的涟漪,莫安仪望着我道:“是大姐今日失礼了,四弟,你说的对,若是我一走而之,莫家所有的人也跟着我遭罪。”
莫安仪神情漠然的转了身,扶着一旁的圆木,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是我没有福分,今日没有世子,明日还会有其他人,我早晚是要嫁人的,若是这样,嫁给谁还有什么分别。夜深了,四弟,你也早点休息吧。”
这一番低语说完,莫安仪的身影便隐入了屋内,她瞥了头,对着一旁的阿元道:“阿元,来帮我试穿嫁衣。”
阿元抽泣了一声,瞧了我一眼,便应声走了过去。
深夜的蝉鸣声早已骤歇,我迈步走出了莫安仪的屋子,转身的时候,依稀还能从窗外看见烛光照耀下那艳红的一片。
我叹了一声气,走回了自己的院落。
然在中途,却撞见了一个小厮向着我跑来对着我唤道:“四少爷,门口突然有人给您送信。”
我诧异的顿住了脚步,接过那小厮手中的信封,我狐疑的撕开,抽出上头的纸张细看,然只瞧了一眼,我便将其团握在手中,面色肃然的问着身边的小厮:“这是谁送来的?”
小厮莫名,“小的不知,那送信之人指名送给四少爷,便走了,问他什么也不说,这长相也甚是平凡,小的没看清楚。”
我点了点头,等他走后,复又打开手中纸张,上头写着“印在赫连正之身”这七个字。
我揉碎了纸张陷入了沉思,半枚朱雀印在赫连正的身上,这送信件之人为何要送此信件起来,是希望明日我能取得赫连正身上那半枚印牌嘛?还是说,这只是一个阴谋?
但,为何这信要送给我?
我抬了头,空中的圆月亮如银盘,无声无语。
想了半天,我又折往莫安仪的院落,敲响了她的房门。
大姐穿着一身艳丽的嫁衣打开了门,眼眶深红,像是哭过久,出口询问我的声音也是沙哑至极:“四弟还有什么事?”
我望着她,轻声对着她:“大姐,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放心,莫家不会有事的。”
莫安仪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我勾了嘴角,望着她身后的那盏灯火出神,明日过后,王府不存,大姐,你也不用再担心当什么世子妃了。”
这也算我离开京城之前,能为赫连瑾所办的最后一件事了。
习惯了冷清和清净,这冲耳的爆竹声意外的刺耳,门外的喜娘来催,阿元紧张的将礼服套在我的衣袍上,头发也未打散,只胡乱的带上了那沉重的珠冠,便被阿元盖上了喜帕扶着走了出来。
看不清面前喧嚣的人影,只瞧见喜帕下纷乱的人影,让我心头有些杂乱。
害怕今日的叶纪玄会因为大姐误事,深夜时分,我便让莫安仪偷偷出了府给叶纪玄带口信,而如今,也不知她是否已然将消息带到。
从莫府的小劲上一路走来,大太太挽着我的手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在未上轿之际,她突然紧紧的拽着我,在我的耳边轻声道:“安仪,你不要恨娘,娘不能由着你胡来,你是官家的小姐,门当户对何其重要,你再怎么喜欢那叫知鹤的小子,娘也不许。”
我点了点头,并未出声,大太太却是叹了一声息,“果然,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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