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这样考虑的:这次预告炸毁列车的犯人是相当冷静的,如果是个感情容易爆发的人,我想他不会预告,而是直接扔炸弹了。其冷静也表现在预告的方法上,用引起我们注意的那种方法,分四次寄来了预告信。”
“这就是说,要是那种犯人,过去也可能常常寄来对国营铁路表示不满和怀疑的信,是吧?”
小野田一问,山本正中下怀似地使劲点点头。
“完全如此。我感到这个犯人有一种妄想病。说不定是个投书狂。以前多次写过信,但国营铁路方面没有回过一封信,有可能对这一点恼火,以至发展到像这回这样预告炸毁夜车。”
“但如果是个投书狂,三番五次写信谴责国营铁路,那么宣传部不也会盯住他了吗?”
“起初也许不是谴责的信。从指定凌晨三点这一时刻来看,可能是个非同一般的铁路迷,所以起初或许是忠告的信。最近有相当一批夜车和特快卧车的爱好者,听说从这种爱好者那里寄来了许多信,要求设立供新婚用的单间卧铺啦,希望在新干线上也开设夜车啦,等等。我还知道有的爱好者甚至画了未来夜车的蓝图给国营铁路寄来了。犯人也是夜车的爱好者,最初可能是希望国营铁路如何如何做的投书,自己觉得是个很好的建议,甚至认为可以从国营铁路总裁那里得到感谢信,但与期待相反,自己的意见被置之不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想的吧,一般的人可能因此而罢休,但有妄想病的犯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这回就决心炸毁自己所爱好的夜车。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马上与宣传部合作,调查一下最近一年的来信。”北野说道。
第九章 辞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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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大阪一羽田间的飞机的问题开始汇报。”
龟井刑警在二日晚上的搜查会议上第一个发言。
墙壁上的挂钟,三点的地方贴着红胶带。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分,再过四小时四十分钟,又到罪犯预告的凌晨三点了。
“先从三月二十八日十二时三十分由大阪发出的日航112航班说起,使用于这班航班的飞机是DC10,这天的乘客有三百十七名,乘客的名簿中没有藤代友彦的名字,不过三百十七名乘客中有五名写的是虚构的地址,我寻思其中可能有藤代友彦和跟他同行的戴墨镜的男人,作了一下调查
“不对吗?”十津川问道。
“可惜不对。据说这五人全部都穿着清一色的藏青色运动上衣,所以估计与藤代友彦和跟他同行的人没有关系。”
“这就是说,藤代乘另一班航班的飞机峻?”
“同一天十三点四十分由大阪发出的全日空28航班是三叉前L10llN,这班航班的当天的乘客有三百零九名,其中也没有藤代友彦的名字。三百零九名中写虚构地址的只有两人,这两人是一对情侣,男的五十多岁,女的三十多岁,可能是因为作寻欢作乐的旅行或是什么的怕写真名吧。”
“那么,你是说藤代友彦和戴墨镜的男人哪班航班的飞机都没有乘吗?”
十津川露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了龟井一眼。
“刚巧这两班航班的女乘务员来东京,所以请她们看了藤代友彦的照片,但哪位乘务员都回答说没有记忆。”
“糟了,阿龟,这样的话,藤代和戴墨镜的男人在三月二十八日不是乘不上‘初雁门号’了吗?”
“是的。”
“但他们乘了。”
“完全如此。”
“这个问题决定重新研究,往下谈吧。调查东京铁路同好会的是……”
“是我。”西本刑警站起身来,“现在有会员一百八十九名,我要来了名簿的抄件。”
“其中有藤代友彦的名字吗?”
“有。这个会没有什么特别的入会资格,只要是爱好铁路的人谁都可以入会,上至七十六岁的老人,下至小学生都参加。会长是一个叫小早川的四十岁的男人,他在一家出版有关旅行书籍的出版社里工作。会费每月一千日元。”
“这个会干些什么事情?”
“据说每月在第一个星期六举行一次聚会。并非所有会员都参加聚会,大致只有三十个左右参加。另外,隔月出一期会报。我要来了三张,请您看一下。其次是,这会报上也登着,他们也常常举行一些活动,例如在山口线参观蒸气机车啦,参观京都的梅小路机车区啦,乘特快卧车去九州作三宿四日游啦,听说有时还请国营铁路的司机和列车员来介绍情况。”
“这些会员中要是有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就好了。”十津川一面扫视着名簿一面说道。
名字、地址和电话号码填在上面,但年龄和职业等没有写进去。
男性占整个会员的五分之四左右,五分之一是女会员。女性出乎意料地多,这大概是因为女性中铁路迷也增加了。
“警部您以为其中有那个男人,是吗?”龟井问。
“是啊。”十津川边考虑边说道,“不可能设想藤代从一开始就打算跟戴墨镜的人一起去山阴旅行,恐怕是偶然在‘出云1号’中遇上的,于是两人意气相投,参拜了出云大社,一起游览了鸟取沙丘,住在同一个旅馆里,但无法想像他们是公司的同事,因为若是同事的话,在听旅馆老板作证和沙丘的导游或出租汽车司机作证时,冰室悠子照理应该对这个人会想起一点什么来的,她也是同一个公司的人嘛。可藤代这个人朋友关系不是很好,要说公司以外的世界,就是铁路了,只有铁路爱好家的团体了。从两人偶然遇见,意气相投地一起旅行来看,只能认为是这个东京铁路同好会呷。”
“那么,要一个个清查一下这些男会员吗?”
龟井说道。男会员总共有一百六十人。
“查一下吧。运气好的话能遇上戴墨镜的男人的。另外,刚才国营铁路的北野打电话来说,找到了两名说是在出云大社见到藤代他们的女大学生。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都写在黑板上,你把它记下来。她们看到了那个男人摘掉墨镜的脸,说他是一个四方脸、浓眉毛的人。如果发现可疑的人,也可以请她们看看。”
“藤代还是去出云大社了吧?”龟井肯定似地说道。
“是的。正如冰室悠子所说的,他参拜了出云大社,并且去鸟取的沙丘拍了照片。”
“可是,为什么瞒着她去青森这种地方呢?也看不出是被戴墨镜的人威逼着去的。”龟井歪着脑袋。
十津川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说道:
“所以我才认为两个人可能都是东京铁路同好会的会员。正因为有共同话题,所以藤代和戴墨镜的人才一起参拜出云大社,一起去鸟取沙丘,在鸟取同住一个旅馆。所谓共同的话题,当然是铁路竣。让我们把戴墨镜的男人作为预告炸毁夜车的犯人来考虑一下吧。这也是北野说的,从三月二十六日的‘出云1号’的两名列车员的证词知道了一件事情:第二天二十七日凌晨三点,那个男人来到了三号车厢的通道上,从窗户里凝视着外边。是在其他乘客熟睡的时候。如果他是罪犯,那么他是在弄清楚应该炸毁的列车在凌晨三点时运行在哪一带。”
“藤代看到了吗?”
“这不清楚,但从藤代的手表闹铃定在凌晨三点来看,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藤代乘上‘出云1号’后遇上了戴墨镜的男人。两人交谈共同的话题——铁路的事情,这时藤代对对方总惦着凌晨三点这一时间感到奇怪,于是他把自己的手表闹铃定在凌晨三点。我想恐怕他在那时刻醒了吧,并且也许看到了戴墨镜的人的奇怪举动。问题是戴墨镜的人可能察觉到了藤代的这种态度,但这还不清楚。”
“所以杀害了他,是吗?”
“恐怕是的。在鸟取住在同一旅馆里,当时藤代的手表闹铃在凌晨三点响了起来,使女服务员吃了一惊。即使戴墨镜的男人认为还是杀了藤代为好,这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要是,要是在山阴杀了他,就会被人知道四月吉日凌晨三点自己所要炸毁的夜车是‘出云1号’,所以特地把他带到青森,在那里杀害了他。”
“是怎么带去的呢?好像没有威逼着带去的迹象呀。”
“这是一个推测呀。藤代对铁路感兴趣,正在为乘完两万公里国营铁路所有线路而努力,但据说他还没有去东北方面,犯人有可能巧妙地投合了这一点。如果早晨六点去鸟取沙丘,那么当天能从上野乘‘初雁11号’去青森,采取换乘山阴干线、播但线、新干线的办法。藤代本来就喜欢看看时刻表乘车,所以兴致勃勃地乘了上去。虽然星期—一天就得缺勤,但藤代好像本来就不是一个工作热心的职员,所以跟犯人一起去了青森,压根儿不知道自己会被害。”
“到东京时,为什么不给情人冰室悠子打电话呢?”
“有各种各样的可能呀,藤代这个人据说也爱跟别人闹着玩儿,所以说不定想到了青森后给她打电话叫她吃一惊。因为本该去山阴的情人如果从不同方向的青森打电话来,她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另外,也许他想从东京同她联系的话会被她阻止的,所以没有这样做。”
“可是,警部,新干线发生了事故,从时间上来说藤代他们不是去不成青森的吗?”西本刑警说。
“啊,我知道。”十津川点了点头,“因为作为去青森的白天的特别列车,‘初雁11号’是最后一趟嘛。如果乘不上这趟列车,就只能乘夜车‘夕鹤’了。‘夕鹤1号’晚上七点五十分由上野开出,到达青森是第二天清晨五点0三分。但藤代的尸体是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在青森站的厕所附近发一现的,这就赶不上这时间了。’——
“可是,警部,要是这谜解不开,那么即使逮捕了犯人不是也不能以杀人嫌疑起诉吗?”
“我知道,可我们首先得找出犯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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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凌晨三点,刑警们立即一齐抬头看了着墙上的挂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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