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说到这里,皱着眉凝视着远方,不再说话。
“那,那个盒子不是就……”梨裳担心地问。
“潘多拉之盒应该还没有被打开!”安东尼摇摇头,“不然的话,我们也不能安全地站在这里了!”
“可魔女潘多拉好不容易摆脱了契约封印,他为什么不尽快诱惑人类打开那个盒子呢?”
“也许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又被别的人控制了。”
“别的人?”
“那个杀死雨萱和戴缇莹的凶手。我想,他应该知道有关潘多拉之盒的事情,他的目的是毁灭岳麓书院,而不是整个世界,所以杀戴缇莹之前,他一定已经找到了能够重新封印或是控制魔女潘多拉的方法。”
“可他没拥有潘多拉的力量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可怕了;他要是再控制了那个潘多拉之盒,那不是就……”
“所以,我们必须马上把他给抓出来!”
事实上,这是一宗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凶杀案。
首先,她们三人所住的房间外面有安东尼和敏锐的狼群守着,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进去。其次,就算是有人潜进去了,一向善于用药的梨裳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迷倒呢?最后,就算这个人成功地溜进去并且顺利地迷倒了梨裳,可控制着潘多拉的戴提莹,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力量,又怎么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杀死呢?
安东尼越想越觉得戴缇莹的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她却确确实实地,就这样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被杀死了。
不对!不管多么狡猾的凶手,一定会留下一些漏洞的!
安东尼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只记得闻见一股淡淡的幽香,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梨裳自责地敲着自己的脑袋,“我真没用……”
“不是你的错,梨裳!”安东尼摇摇头。忽然间,有什么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你刚才说什么?”他大声问道。
“我、我说我只记得闻见……”
“一股幽香对不对?”安东尼兴奋地看着她,“香气——想起什么了吗?”
“你是说……”
两人的目光一齐转向了窗边的那个花瓶里。
一束淡紫色的小花,在那里兀自盛开着。
“可我一直跟着庄雪呀!”
克拉莉一脸委屈地说。
“整个晚上吗?”安东尼皱着眉问。
“是的,她一整个晚上都在和我聊天,喝了两杯绿茶三杯咖啡。”
庄雪这时出现在房间里。
克拉莉的脸有些红了,讪讪地对安东尼说,“他无意中看见我,就把我请进屋里。我想,离得近些更容易监视。”
“为什么你会怀疑我呢?”庄雪转向安东尼问道。
“因为只有你在她们出事前来过这里,并且送了这束花。刚才梨裳已经检查过那束花了,花里面被放了东西——不是催眠药,这个凶手知道梨裳精于药物,所以她不敢在房间里放迷药。可梨裳却在房间里闻到一股幽香之后,就睡得死死的了。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什么?”庄雪问。
“纤手草!”安东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你的植物学比我好,我想你应该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吧?”
“纤手草产自南美洲,本来是一个人,后来因为得罪了一位伟大的魔法师,被诅咒变成了纤手草这种植物。所以,它同时拥有动物和植物的两种特性。”
“什么特性?”
“午夜时分,它的枝子可以变得很长,像动物一样四处走动。并且,”庄雪看了看安东尼说,“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没错,纤手草喜欢抓女孩子的头发。因为它变成植物之前,非常喜欢他妻子的长发,所以,变成草之后,一到夜里,只要看到女孩子的美丽秀发,就忍不住想抓住不放手。”庄雪直视着安东尼,“……但那也不能说明我就是凶手!”
“我并没有说你是凶手,但首先,你是知道梨裳的头发一旦被人抓住就会昏迷这个弱点的,是不是?”
“是。”
“其次,以你对植物的了解,想出这个办法使梨裳睡过去,易如反掌对不对?”
“对。”
“最后,那束里面混杂着纤手草的紫晶花,是你昨天送来的对不对?”
“对。但我没在里面放过纤手草,而且我根本就没有时间下手,你不是让克拉莉一直跟着我吗?”庄雪一边说一边望向克拉莉。
“我想……是的。”克拉莉遗憾地看着安东尼。
“先不说那个,一会儿我自然可以解释,我只问你,戴缇莹是不是像其他女孩一样,对你很倾慕?”
“这你得去问她。不过,我想她至少不讨厌我。”
“那就对了,让她那样的人不讨厌已经很不容易了。戴缇莹是一个很难接近的人,而且她控制着印封中的魔女潘多拉,所以,她的力量也是相当强大的。如果凶手是正面攻击的话,我想他很可能不仅得不了手,反而会被戴缇莹杀死。但是,昨夜我就守在外面,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察觉到。是什么人才能让戴缇莹连反抗都不反抗呢?”
安东尼环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人,自己回答道:“她喜欢的人。”
“她之所以不反抗不是因为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防备那个人,所以才会被冷不丁地杀死!”
“是的,你的分析很完美!”庄雪冷冷地说,“但问题是,你又怎么解释刚才那个问题——克拉莉昨夜一直在监视我,我怎么可能跑来杀人?”
“这得问你。”安东尼看了庄雪一眼,“当然,你现在肯定不会说。但是等一会儿我私下里问一个问题,你就会讲出来了!”
“什么?”庄雪迷惑不解地望着他。
“跟我来!我有件事要单独跟你说!”
安东尼边说,边把庄雪带进了房间,留下莫名其妙的梨裳和克拉莉在房间里。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重新走了进来。
这次,庄雪耷拉着脑袋,神色恍惚,整个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好吧,我承认,这几个女孩,全是我杀的。”他失魂落魄地说道。
“可是,戴缇莹死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呀?”克拉莉不解地反问道。
“事实上,我在茶里放了东西,然后又拨慢了表。实际上,你睡了十分钟,而就在这十分钟里,我杀了戴缇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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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谁又是真凶
“你相信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是庄雪!我总觉得什么地方搞错了似的……”
梨裳一边说一边从听羽胳膊下面抽出了体温表。
“嗯,不错,已经不发烧了。”梨裳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给听羽进行每天的例行治疗。
自从戴缇莹死后,庄雪已经被安东尼他们带走两天了。听羽的伤势虽然严重,但经过梨裳的精心治疗,她不仅脱离了危险,而且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记得脖子上一阵疼痛,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听羽醒过来之后,就是这样讲述自己的被害经历的。
虽然对案情没有任何帮助,但是好在凶手已经被抓住了。
“你是说,那束花里藏着一种植物,可以让你昏过去?”治疗之后,精神已经逐渐恢复过来的听羽,开始向梨裳问起事情的经过。
“嗯!”梨裳答道,“我从小就有个弱点,头发一旦被人抓住,就会失去所有力量,时间一长,还会昏迷过去。可怕的是,这个世界上居然有那么一种专门抓人头发的草!我从小就研究各种药草,却从来不知道有这种植物,估计这个东西肯定是不能入药的!”
“你的本事多棒啊!可以随时救人,说真的,要不是你治疗得早,我可能早就……”听羽说着眼圈就红了。
“快别这么说!”梨裳本来就心肠很软,平常看见戴缇莹欺负听羽,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很同情她。这会儿她躺在床上,治疗的时候又露出了身上的疤痕,梨裳就更可怜她了。
因为,那些伤疤实在是太难看了。
“对了!”梨裳忽然灵机一动,“我可以试着帮你治治脸上的疤痕!我记得医书上说,有好几种草药可以去除疤痕呢!虽然也许不能完全去除,但应该可以好很多!”
“不,不要了吧,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说不定我还能发现几种新药草呢!……对,我明天就去岳麓山上找红灵草,我记得那种药草和另外一种北美仙人球的球根混合在一起,对去除疤痕有奇效呢!”
本来就非常迷恋医术的梨裳越说越兴奋。
“那、那好吧,如果不太麻烦你的话。”一贯受人歧视的听羽怯怯地说。
“可是,庄雪老师那么和气,怎么会……”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古怪,不过他自己已经承认了……”
“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
听羽毕竟是重伤初愈,说了一会话,就觉得有些累了。梨裳给她施了一个有助于恢复的催眠咒,让她安静地睡了过去。
听羽是睡着了,梨裳却被她那句无意中说出的“他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弄得有些不安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安东尼正好相反,梨裳始终不认为庄雪是那个杀人凶手。即使在他自己都承认的时候,梨裳还是不相信。
他进门的时候,明明一脸坦然,为什么后来安东尼跟他说了一番话之后,就那么轻易地承认了呢?
安东尼所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梨裳坐在听羽床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还有,如果他真的像听羽所说的,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谁又是那个真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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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丑陋的听羽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已经抓住凶手的岳麓书院,逐渐又恢复了以往那种明朗温馨、充满书卷香气的氛围。
梨裳一直烦躁郁闷的心情也终于得以缓解——雨萱的死、西门老师的死、怨灵的出现、涂山氏的预言,还有水蛇精事件,几乎使她觉得岳麓书院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再不是那个童年时期曾经让她幸福生活过的地方。
但是,这两天以来,随着事情真相大白,老师们的态度也完全转变了,儿时那些美好的记忆慢慢复苏。
接连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