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之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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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之悲剧-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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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老绅士啐了一声,“你们可别自作主张,既然我决定加入,那么对于
作战计划,我应该也有发言权。我建议,巡官,你和佩辛斯就还是再去打扰伊莱修
·克莱吧。”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父亲抗议道。
    “原因很多,虽然都不重要,但是在整个策略上,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可以告诉克莱家,”我叹了口气,“我们是回来重新调查佛西特医生的。”
    “这倒是真的,”父亲沉吟道,“那个该死的恶棍我还没调查清楚哩……可是
你呢?雷恩先生,跟着去不太好吧——我是说——”
    “不,”老绅士微笑道,“我不想给克莱家添麻烦,我打算……缪尔神父住在
哪儿?”
    “他自己住在监狱围墙外的一个小房子里,”我回答,“对不对,爸?”
    “嗯啊,这个主意不错,你好像说过你认识他?”
    “其实是很熟,老朋友了。我要去拜访他,顺便——”他低笑着,“把旅馆费
省下来。你们先陪我一道过去,然后德罗米欧会送你们到克莱家。”
    父亲替我们的司机指点方向,绕过小城的边缘,驶入上山的坡道,朝向那个又
大又丑的灰色监狱前进。经过克莱家不久之后,在距离监狱大门不到一百码之处,
看到了一栋爬满常春藤的小屋,石墙上玫瑰盛开,门廊上有张空荡荡的大摇椅。
    德罗米欧使劲按着喇叭,雷恩先生刚下车,屋子的前门打开了。缪尔神父法衣
歪斜不整地出现在门口,一张脸痛苦地扭曲着,正努力透过厚厚的眼镜,努力看清
来客。
    认出对方之后,他大吃一惊,脸上泛出迟来的喜悦,“哲瑞·雷恩!”他大喊
一声,热诚地紧握住雷恩先生的手,“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怎么会来这儿?
天哪,看到你真高兴,请进,请进。”
    




    雷恩先生低声回答了几句,我们没听见,只听到神父不停地说着,然后他发现
我们坐在车里,便提起法衣,匆匆跑过来。
    “你们能来真是太荣幸了,”他叫着,“真的,我——”他皱纹满布的脸上神
采焕发,“你们也请进吧!我已经说服雷恩先生留下来——他说他要在里兹待几天
——不过至少请你们进来喝杯系吧,我想……”
    我正要回答时,看到雷恩先生站在门廊猛力摇着头。
    “真是遗憾,”我赶在父亲开口之前抢着说,“可是我们约好要去克莱家,现
在已经迟了。我们就住在那儿,你知道的。神父,你真是太亲切了,下次吧。”
    德罗米欧把两个笨重的旅行箱拖到门廊,向他的主人笑了笑,便回到车上载着
我们下山。最后只是雷恩先生高大的身影走进屋内,而缪尔神父则在进门前有些伤
心地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毫无困难地重新回到克莱家做客。事实上,我们到达时,除了那个老管家
玛莎以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招呼过我们之后,又理所当然地把我们安置在原
来的卧室里。一个小时之后,杰里米和他父亲从矿场回来吃午餐时,我们已经在门
廊上平静地等着他们了——恐怕外表比内心更平静。伊莱修·克莱毫不保留地热情
欢迎我们;至于杰里米,这小子目瞪口呆,两眼死盯着我,好像我只是个曾经探访
过他而留下美好回忆的幽灵,他从不敢奢望能再见到我。
    恢复镇定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匆匆拖着我,来到屋后树丛遮蔽的小凉亭要吻我,
他脸上和全身都是石头粉尘,然后,当我躲闪着他老练的双手,感觉到他的嘴唇滑
过我左耳边,我就知道,自己已经回到家,而且恢复原状了。
    傍晚时分,我们在门廊上被一阵喧闹的汽车喇叭声吵醒,然后站起来看到雷恩
先生那辆轿车长长的身影滑进车道。德罗米欧坐在方向盘后头笑着,而雷恩先生则
在后座向我们挥手。
    介绍过后,雷恩先生开口道:“巡官,我对里兹拘留所里那个可怜的家伙感到
非常好奇。”他闲闲地问起,听起来好像是刚刚才从哪儿听说了阿伦·得奥的故事
似的。
    父亲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明白了这个暗示。“想必神父跟您提起了。这个案
子真可悲,你是否打算到城里看看呢?”
    我不懂雷恩先生为什么那么谨慎,不愿意让人知道他对这个案子的浓厚兴趣。
当然他不会是怀疑——我瞥了克莱父子一眼,伊莱修·克莱正为了亲眼看到雷恩先
生本人而开心不已,而杰里米则一脸敬畏。我才想起雷恩先生可是个大名人,从他
轻松随意的态度看来,显然是早已习惯群众的奉承包围了。
    “是的,”他说,“缪尔神父认为,我应该可以帮得上忙。我很想去看看那个
可怜的家伙。巡官,你能替我安排吗?我知道检察官会让你探望犯人的。”
    “我可以想办法让你见他,佩蒂,你最好也一起来。克莱,那我们就暂时告辞
了?”
    我们尽可能客套地道歉着,两分钟之后,就和雷恩先生坐上那辆豪华大轿车,
往城里的方向驶去。
    “为什么你不愿意让他们知道你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呢?”父亲问。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雷恩先生含糊地回答,“我只是觉得愈少人知道愈好,
如此而已,免得惊动了凶手……原来那就是伊莱修·克莱?我承认,看起来很老实。
是那种自以为公正善良的生意人,不干净的买卖他绝对不碰;可是只要是合法的交
易,他也会发下狠心,毫不客气地大捞一笔。”
    “我想,”我正经地说,“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雷恩先生,你葫芦里不知道
在卖什么药。”
    他笑了起来,“亲爱的,你把我想得太狡猾了,我的话没有别的意思。记住,
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全新的,在开始之前,我得先摸清自己的方向。”
    我们来到约翰·休谟的办公室。
    “你就是哲瑞·雷恩了,”我们替双方介绍过后,他说,“先生,我真是受宠
若惊。你是我童年时代的偶像之一。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老头子的好奇心,”雷恩先生笑着说,“休谟先生,我这个人专门喜欢四处
打听,好管闲事。现在我退出舞台,当然也就四处惹人嫌了……我非常希望能和阿
伦·得奥见一面。”
    “噢!”休谟说着,迅速瞥了父亲和我一眼,“原来巡官和萨姆小姐是搬救兵
来了。好吧,有何不可呢?雷恩先生,我曾经一再解释过,我是公民的检察官,不
是公民的刽子手。我相信得奥犯了谋杀罪,不过如果你能证明他没有,我可以向您
保证,我会很愿意撤销他的起诉案。”
    “当然,这一点我们相信你,”雷恩先生淡淡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得
奥?”
    “马上就可以,我找人带你们去。”
    “不,不必了!”老绅士迅速地说,“我们管闲事可不能打扰到你们的正常工
作。休谟先生,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自己去拘留所看他。”
    “就照你的意思,”检察官耸耸肩,立刻写了份公函。于是我们带着那份文件
离开休谟的办公室,前往一箭之遥的拘留所。警卫带领我们穿过两旁都是铁窗牢房
的昏暗走廊,来到阿伦·得奥的囚室。
    以前在维也纳旅行的时候,我曾应一位年轻知名的外科医生之邀。参观一所新
盖好的医院。我还记得,当我们从一间空间的开刀房走出来时,坐在外头长椅上有
位满脸憔悴的老人,忽然站起来盯着那位医生,显然地误以为我们刚帮他的亲人动
过手术。我永远忘不了那张可怜的老脸。相貌再寻常不过,却在那一刻交织着极度
错综复杂的表情——在恐惧中微弱而悲惨地挣扎,不肯放弃希望……
    当阿伦·得奥听到自己囚室门锁钥匙孔的嘎嘎声,看到我们几个人站在那儿,
他脸上扭曲的表情,就跟我在维也纳看过的那个老人一模一样。休谟检察官几天前
曾宣称,得奥和佛西特医生当面对质后,表现得“相当振奋”,我真好奇那是怎么
回事。他不再是那个确信自己去无罪开释的被告了,极度绝望中,痛苦而恐惧的脸
闪现出一丝期盼,就好像一只被追猎的野兽发现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又重新燃起
希望的火花。他棱角分明的小脸脏兮兮的,活像一幅不小心涂脏的炭笔画,双眼像
鬼火一般凝视,眼圈红红的,一脸胡碴,衣服也很脏。我从没看过这么惨的人,心
里抽痛起来。回头瞥了哲瑞·雷恩一眼,他的脸色非常凝重。
    警卫慢吞吞地开了锁,把门大开示意我们进去,然后咔嚓一声在我们身后关紧,
钥匙扭了两下再度锁上。
    “你好,你好。”得奥刺耳的声音响起,神情紧张地坐在床沿。
    “你好,得奥。”父亲勉强摆出亲切的姿态,“我们带了个人来看你。这是哲
瑞·雷恩先生,他想跟你谈谈。”
    “噢。”他只应了一声,像只期待着施舍的狗似地瞪着雷恩先生。
    “你好,得奥,”老绅士柔和地说,然后转过头来,机警地看了走廊一眼,警
卫正背对囚室,双臂交握靠在墙上,看起来像在打盹。“你不介意回答几个问题吧?”
    “尽管问,雷恩先生,尽管问。”得奥热切地嚷着。
    我斜靠在粗砾的石墙上,觉得头晕想吐。父亲双手插进口袋,自言自语叽咕着
什么。而雷恩先生则尽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开始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
得奥的回答我们不是老早听过,就是很清楚他绝对不可能透露。我站直身子,这是
为什么?雷恩到底有什么打算?这趟恐怖的探访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们低声交谈,逐渐熟稔起来——不过还是没有意义的问答。我看见父亲不停
地踱来踱去,一脸茫然。
    然后情况忽然发生了变化,得奥正怨苦地滔滔不绝之际,老绅士忽然从口袋抽
出一支铅笔,然后,出乎我们意料地,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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