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臭嘴!”其中一人大喝道。
汤米身后的门开了,随即又被关上。这时,他听到一个极为和蔼、极其熟悉的说话声。
“这下,他可跑不掉了。小伙子们,太捧了!侦探先生,现在让我告诉你,你正面临极大的危险。”
“这是老掉牙的训词,”汤米说,“这难道会让我发抖吗?
实说了吧,我是伦敦警察厅的神秘人物。啊:这位就是汉克·赖德先生喽!这真让我大吃一惊呀。”
“我想你必然如此。这整个晚上我都一直忍不住要捧腹大笑——把你像个小孩似地带到这儿来。而你却自以为聪明,为自己的傻气沾沾自喜。你明白吗,小家伙?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上你了。你来到那伙人中不是寻求身心健康的,但我还是让你开开心心地玩了一阵子。当你真正怀疑上那可爱的玛格丽特时,我就对自己说‘应该是开导开导他的时候了。’从现在起,恐伯你的朋友们在一段时间之内不会听到你的任何消息了。”
“想杀害我吗?你这样措词才更为恰当一点。我相信,你非得杀害我不可了。”
“你的神经看来还很正常。但是,我是不会使用暴力的。
鉴于目前情况,你只会被监禁一段时间。”
“我恐怕你这次又像在赛马场上下错了赌注。”汤米调侃道,“我是没打算‘被监禁一段时间的’,尽管你作了如此的安排。”
赖德先生和蔼可亲地微笑起来。这时,屋外一只野猫昂头向着月亮凄厉地叫了一声。
“你是在指望你划在门上的那个十字吧。小伙子,别做梦了。”赖德先生说,“我要是你的话,就再也不会去指望它了,因为我也听说过你提到的那个故事。我还是小孩时就听说过了。我退出门外到了小巷的路上时,就扮演了那眼睛像车轮般大的狗。倘若你现在还有机会再去小巷的路上走一趟的话,你肯定会发现所有的门上都划上了一模一样的十字。”
汤米沮丧地垂下了头。
“你曾以为你是绝顶的聪明,对吧?”赖德先生嘲讽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屋后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怎么搞的?”他大声吼叫起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几乎与此同时,房子前门也响起了猛烈的撞击声。屋后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只听得哗啦一声!
前门被撞开了,马里奥特警督随即出现在门口。
“干得漂亮;马里奥特,您来得正是时候。”汤米说道,“您对这个地区了如指掌。我非常高兴向您推荐汉克。赖德先生,他对所有最引人人胜的童话故事也都了如指掌呢!”
“你知道吧,赖德先生,”他很有礼貌地补充道,“我早就怀疑上你了。艾伯特,就是那个盛气凌人、长着两个大耳朵的小伙子,他执行命令非常准确。无论任何时候,只要你和我开车出去兜风,他就会骑上摩托车跟随在后。我有意夸张地用粉笔在门上划上十字来引起你的注意,而与此同时,我还把一小瓶额草汁全都泼在地上。气味很难闻,是吧?但猫却喜欢闻。这周围附近的猫都集中到这所房子的外面来了,这无疑就是标志。艾伯特和警察赶到这儿来就不会认错地方。”
他微笑着看了看哑口无言的赖德先生,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曾说过,我要将你这个‘劈劈啪啪的发声者’逮捕归案。你看,我可没有食言。”他郑重其事地说。
“你他妈到底在讲什么?”赖德先生气急败坏地问道,“劈劈啪啪的发声者——你讲的是什么意思?”
“你会在下一部犯罪词典的条目中查到的。”汤米说,“而其词源却无从考证。”
他开心地笑着,向四周看了看。
“我们可不是侥幸取胜的。”他喜气洋洋地说,“晚安!马里奥特警督。我得告辞了,有人还在期待着这故事的圆满结局呢!还有什么奖赏会比一个忠实的女人的爱更有价值呢?
一个忠实的女人在家正等着我去接受她的爱。是的,应该是这样的。但是,今天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到这种幸福呢?马里奥特,这项任务可非常危险。你认识吉米·福克纳上尉吗?
他的舞跳得棒极了,正像他品尝鸡尾酒那样无人可比——
马里奥特警督,说句实话,这项任务可真危险!”
第十一章 阳光山谷之谜
“塔彭丝,你知道今天我们要上哪儿去吃午餐?”
贝雷斯福德太太想了一下。
“是去里茨饭店?”她满怀希望地说。
“再想一下。”
“在索霍大街上的那家小巧舒适的餐馆?”
“不对,”汤米的语气很庄重,“一家ABC餐馆。你瞧,就是这一家。”
他极其敏捷地将她拉进他所指的那家餐馆,并领着她走到摆在屋角的一张大理石桌面的餐桌旁。
“这儿好极了。”汤米一坐下便非常满意地说,“真是舒服得没说的了。”
“你为何突然发疯似地向往起简朴的生活来了?”塔彭丝感到不理解。
“你观察到了吗,华生?但我想你是不会留心到的,我还不知道这些傲慢的小姐们是否会放下架子来注意到我们?
啊,太好了!她向我们走来了。你瞧,她的步子有多轻盈。很显然,她似乎在考虑其它什么事情。但毫无疑问,她的头脑里正下意识地忙着安排火腿啦、鸡蛋啦、几壶茶啦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小姐:我要一份炸土豆条、一大杯咖啡和一个奶油小圆面包,请给这位女士来一盘牛舌肉。”
那位女招待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他点了菜。这时,塔彭丝忽然向前倾了倾身子,并打断了她。
“不,不要炸土豆条。请给这位先生来一块乳酪饼和一杯牛奶。”
“一块乳酪饼和一杯牛奶。”那女招待以更加漫不经心的语气重复了一次。接着,她又轻盈地离开了,好像仍在考虑什么别的事情。
“你事先可没得到我的允许。”汤米不高兴地说。
“你也一样,但我说了什么吗?你是坐在桌子上首的老板吗?喂,你的那根绳子在哪儿?”
汤米从衣袋里拿出一长根搓好的网袋绳,接着便开始在上面打了几个结。
“纯粹是吹毛求疵嘛。”他咕咕哝哝地说。
“你在点你的菜时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女人最缺乏的就是想象力。”汤米说,“我最讨厌喝牛奶,还有那乳酪饼的颜色黄得让人恶心,看起来又是粘糊糊的。”
“好了,好了,别唠唠叨叨的了。”塔彭丝说,“你看我是怎样大吃大嚼这些冷舌肉的。嗯,这冷舌肉味道好极了。现在,我已作好准备扮演波利·伯顿小姐了。再打一个大的结,我们就开始吧:““首先,”汤米说,“我要从完全非正式的角度指出:我们最近的业务不是太景气。既然业务不会自动我上门,那我们就必须主动出击。我们可以对目前公诸于众的特大谜案多动动脑筋。这使我想起人们最注目的焦点——阳光山谷之谜。”
“啊!”塔彭丝突然兴奋起来,“阳光山谷之谜!”
又是从衣袋里,汤米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放在桌子上。
“这是最新登在《每日论坛》上的塞斯尔上校的照片。”
“不过如此而已。”塔彭丝说,“我很纳闷,为什么有的人有时不会对这些报纸进行控诉。很清楚,这只是一个普通男人,仅此而已。”
“我刚才说阳光山谷之谜时,我本应该说所谓的阳光山谷之谜的。”汤米继续很快地说道。
“或许对警察是一个谜,而对善于思考的人来说,也就不可能是了。”
“再打一个结。”塔彭丝说。
“我不知道你对这个案件究竟还记得多少?”场米平静地继续说着。
“前前后后的情况我都记得,”塔彭丝说,“但是,你可别受我的影响而不能正常发挥你的聪明才智。”
“这案件也只是发生在三个星期以前。”汤米说,“那可怕的尸体是在一家有名的高尔夫球场上发现的。那天清早,俱乐部的两名会员正颇有兴致地在进行一局比赛。他们在第七号发球处发现一具尸体脸朝着地下扑倒在那儿。他们被吓得魂飞魄散。在他们还没把尸体翻过来之前,就已猜出死者是塞斯尔上校。他是这个球场上的知名人物,总穿着一套特别浅的蓝色高尔夫运动服。
“人们常看见塞斯尔上校经常一大早就到球场上进行练习。因而。一开始,就以为他是心脏病突发挽救不及而死亡。但是,医生的检验报告表明了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他是被谋杀的,心脏被一样特别的凶器所刺穿,那就是一个女人用的帽针。检验的结果还表明他死了至少十二个小时。
“医生的检验报告使这件事的性质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接着.一些发人深省的事实逐渐暴露出来了。特别是最后一位见到塞斯尔上校活着的人,他是死者的朋友和业务上的搭档。他就是波丘平保险公司的霍拉比先生。他讲述的情况是这样的:
“那天塞斯尔和他提前打完了一局球。在用过茶点后,塞斯尔提议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还可以再打几个球。霍拉比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塞斯尔显得精神抖擞,竞技状态也很好。那儿有一条供行人走的小路穿过球场。正当他们要打到第六号球区时,霍拉比‘看见一个女人正在那条小路上走着。那女人个子挺高,穿着棕色的衣服,但他并没有特别地留意。他还认为,塞斯尔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
“刚才讲到的那条小路正好经过第七号发球处的前面。”汤米继续说道,“那女人走过该处,然后又走了较长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似乎在等人。塞斯尔上校首先到达第七号发球处,这时霍拉比正在第六号球洞旁插旗杆。当后者向这个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