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每月的分红,还是自动地汇入秘密户头,也就是说,并没有家属提出支付本金,我想也许是死者的家属都不知道他们的秘密户头吧!”
“是啊,死的那些人对家里人也会保守这个秘密的。那今后,死者的融资资金会怎么处理?”
“怎么办好呢?……如果他们的家属像大和田夫人一样提出要求,我们会支付这笔钱,但如果没有他们了,我们不会刻意支付……当然,每月的分红我们也会终止的。”
“就是说,剩下的钱就都归了你和福井,对吧!”军平盯着金子的脸。
金子的眼睛在眼镜下不住地眨着:“哎,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想知道这笔钱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在查找罪犯时,最重要的就是调查死者死后,谁受益最大。比如大和田死后,受益最大的是刚才那个女人,可是如果有未取的钱剩下时,那么受益的就是你和福井了,而福井现在又下落不明……”
“哎,不要开玩笑,我,我怎么会干那种无法无天的事。”
“可是十八年前,你和福井不是已经干过那种无法无天的事了吗?你们作为横尾的手下,参与了‘怪盗罗宾事件’吧!而且通过空头股票交易又狠赚了一笔,而且,还拿到更多的钱,你们背叛了老大横尾,投到了关屋和神田的这一边,我说的没错吧!”
听了军平的话,正太他们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乙松去送大和田夫人了,现在屋子里的大人,只剩下军平和金子两个。
金子瞪着军平看了一阵,终于一下子放松了表情:“噢,不愧是原来的刑警,的确,如你所说,这次事件也许是和我们的融资资金有关,你怀疑我们也是有道理的。
“不过,如果我和福井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多年来坚持给大家分发红利?这十八年里,我们又有多少机会可以带着这些钱逃走?泡沫经济崩溃时,资金周转困难,我们为什么还是守着同伴的资金?
“你也许不知道,十八年前事件中的同伴,已经结下了比亲属还要亲密的关系。
“我们参与这个事件,的确是在绑架米鲁克社长之后,可是此后,我们已经完全融了进来,在近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一起工作。而且,对队长神田,我和福井都很崇拜他。神田当时已经年纪很大了,可是人还是非常德高望众的。那么多各式的同伴,能齐心组成这么一个组织,完全是因为有神田的缘故。
“你说我们背叛了横尾,可实际上,横尾背叛了我们大家,他想一个人独吞那笔钱,就算不成,也打算向警察告密。他实际上是罪有应得。杀他的的确是相田,不过,就算他不下手,我和福井也会杀横尾的。而且……”金子好像兴奋起来,脸都涨红了。“若月原来当过刑警,你应该知道,当时,所有警察都联合起来调查这件事,但是结果怎么样呢?一直到失去了时效,也没有抓到我们,当时我们一共有十二个同伴,当然其中有人早亡,可仍然是无一人落网,你有没有想过是怎么回事?”
金子斜眼向上睨着军平的脸,军平依然抱着胳膊,圆睁着眼睛。终于金子小心翼翼地开口了:
“我想应该是信赖吧!与其说自己不出卖他人,不如说同伴绝对不会背叛自己,所以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给第三者,大家都在保守着秘密。
“这件事就连家人也不会告诉,听说,有人也被警察叫去调查过,但最终,没有人说出我们的秘密。所以警方没有抓到一个人。”
“你所要说的我都明白,就是说,你从没有想独吞这笔钱,是吧!可是十八年的时间,是很长的,足够改变一个人。你也许还坚持这样,但其他的人,还一直在想着同伴吗?事件已经过了追溯期了。他们不必再担心被抓,所以也许有人就会有所动作。现在,你们过去的同伴,不就一个接一个被杀害了吗?”
军平长出了一口气,突然看了看正太他们。
“你们现在所听到的,不要告诉关屋呀,怎么说,这都是我和金子间的谈话,明白吗?”
大约十分钟以后,三个人离开了老人之家。
“大人的世界,可真是有意思!”千佳自言自语小声地嘀咕。
“他们很特别的,怎么说他们都曾是怪盗罗宾的成员。”小勇摸了摸他长长的下巴。
“可是,听他们说了那么多,我都有点糊涂了。”
正太抒发着自己的感想,这时走在前面的千佳回头看了看他。
“喂,你偶尔也用一下笔记好不好,这样,回家也可以复习一下嘛!”
“复习……怎么说得像在学校读书似的?”
“是啊,你只是呆呆地听着可不行,要拿出紧张感,当然就会在头脑里留下更深的记忆。”
紧张感这个词可是正太他们六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新庄文枝老师的口头禅。千佳好像也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这个毛病。
虽然和这个朋友是从幼儿园时起就结识了的,但正太现在越来越觉得难和千佳相处了。
“说到紧张感……”小勇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大和田夫人不是说过,大和田因为那个长得很像山诚让次的家伙变得有些神经过敏了吗?之后她还说了一个词,你们记得是什么吗?”
千佳也拿出了记事本。
“‘这世界真是奇妙’,然后是‘他的儿子,是老师啊……’对吧?”
“他是在说有个人的儿子已经成了学校的老师,大和田就是死在学校的侧门口,那么这个某人的儿子,也许就是松崎小学的老师。”
小勇经常想些很离奇的事,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他是在猜想“怪盗罗宾事件”中的一员,他的儿子就是松崎小学的老师。
“对,也许大和田就是为了调查这个某人的儿子,才在学校周围出现的。”
正太这么一说,千佳眼中也开始放光。“很有调查的价值嘛!”
(3)
松崎小学学生的总人数大约有六百左右。每个年级都有三个班,从一年到六年一共是十八个班,各班主任、课任老师、校长、教务处人员加起来大约有二十五人。可是其中女老师占大多数,男老师则为数不多。如果真的有大和田所说的那个“那家伙的儿子”,那这个人就应该在这为数不多的几个里,问题是,这件事该如何下手调查呢?
“我昨晚统计了一下男老师的姓名,不过并没有和乙松所说过的同伴姓氏相同的。”
千佳打开笔记本让正太和小勇看,上面记载着八位男老师的姓氏和名字。
“名字其实表明不了什么的,如果父母离婚,也许会随母姓。还有可能是结婚以后,改成女方的姓,总之,名字总归是可以改变的。”
对小勇的话,千佳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关键是当日的不在场证明,可是这又不能直接去问本人,真是伤脑筋啊……”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三个人在教室讨论着各种搜查的方法。
“我们先从老师们的出生地调查起怎么样?”小勇提议说。
“怪盗写实一伙大多为关西出身,这次的事件中也出现了名头为‘何羽’的车,如果大和田所说的‘那个家伙’真的和‘怪盗写实事件’有关,那这个人也极有可能是关西人。这样一来‘那家伙的儿子’当然也应该是出身关西的。”
怎样才能让松崎小学的老师不觉得奇怪,小勇也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
“这个好办,老师们的出生地一定会在什么地方有记载的。”
正太很得意地说,千佳摇了摇头。“如果去教研室或是校长室,也许会有老师们的履历表,可我们怎么能看到呢?他们是不会拿给我们这些小孩子看的。”
“那直接去问本人呢?”
正太又提出了新的建议,这次,千佳只是微微地转了转眼珠。
“你想怎么去问啊,难道直接问老师‘您的出生地是哪儿啊?’如果真的是凶手,他决不会把自己是关西出身的事如实告诉我们的。”
“那,我们怎么查啊!”
“这样好啦,我们先问问他们班里的学生。也许他会对孩子们讲自己小时候的事呢!”
小勇很赞同千佳的意见。
“我知道校长和教导主任的出生地。校长不是总做晨讲吗?他总是说自己是平岛县的山里人,还有教导主任是本市人,他经常来往于父母家呢!”
千佳很得意地看着正太。
六年级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叫新庄文枝的女老师。这位老师是从五年级开始教大家的,而且三四年级、一二年级时的老师也是女老师。
“我们好像和男老师无缘啊!”正太叹气道,小勇也说:“我也不知道别人的了。”
“高见你呢?”
两个人看着千佳。
“教过我的男老师有……二年级时的大坪先生,但他已经调走了……噢,还有三班的田中老师,我去问问三班的朋友,应该就可以知道了。”
“嗯,的确,先问问男老师班的学生比较好。”
正太他们决定先把有男老师教课的班级写下来。
基本上,男老师是一个年级一位。六年级三班的田中老师、五年级二班的川井老师、四年级的松田老师,还有三年级一班的佐伯老师也是男性,不过,一二年级则全部是女老师。
“除了班主任老师,还有绘画课的衣笠先生和教音乐的田头先生,现在有哪个班在上他们的课,你们知道吗?”
千佳的视线从记事本上移开,抬起头看了看两人,真不巧,六年级没有这两位老师的课。
“总之,我们先从班主任查起吧!我去问问三班。”
正太飞快地跑出教室,跑去三班,很幸运,在走廊就碰到了一个正在闲逛的三班男生。
“我想问问你们知道你们田中老师出生地在哪儿吗?”
“出生地……”
“就是他出生的地方。”
这个很面熟的男孩,回过头看了看他身边的朋友,“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