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何队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问。
男子哽咽两声,抬起头,低沉地说道:“我叫齐家国。”
何队又问:“你认识田甜?”
齐家国痛苦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恋人。”
“恋人?”陈小乔差点惊跳起来。原来田甜竟然真的在谈恋爱,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呢?
齐家国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蓦然滑落:“田甜是个好姑娘,我……对不起她。”
停顿数秒,他再次睁开眼睛,悲伤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不能正大光明地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在美国还有婚姻,尽管我已经提出了离婚诉讼,但至少现在,我对田甜是不公平的。”
陈小乔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田甜几次晚归,甚至有一天一夜没回来,都是和你在一起,是吗?”
齐家国点点头:“是的,我们非常相爱。”
“怪不得,怪不得田甜一直瞒着我,原来她所爱的竟然是一个有妇之夫。她还说,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让我知道,她还说那个时候,我会为她高兴。她说的一定是你离婚的时候,可惜,她却没能等到那一天。”
陈小乔说到这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这时,关玲突然问了一句:“齐家国,我想,我曾经见过你,就在半个月前。”
齐家国诧异地抬起头:“是吗?在哪里?”
“就在我一个朋友家老宅的门外,那时你也穿着这件风衣,虽然你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我还是记住了你的样子。我觉得,你很奇怪,你在那里一定已经呆了很长时间,你好像对那栋老宅有着某种特别的兴趣。”关玲审视着齐家国说道。
“老宅?是不是黄志勤家那栋老宅?”何队的眼睛瞬间瞪大。
关玲点头。
何队立刻眼光锐利地直视齐家国:“齐家国,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和黄家老宅有什么关系?”
齐家国抬起头,迟疑地说道:“是的,我和那栋宅子是有渊源,因为那栋老宅本来就是我们家所有。”
“你们家?你和林冬梅,哦,或是林兰究竟什么关系?”何队像一只嗅到猎物的警觉的猎鹰。
第四十八章 穿风衣的男人(2)
齐家国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们,不过,我想她们应该是我的亲人。我的祖父叫林坚强。”
“林坚强?”何队惊呼一声,因为他看过那栋老宅的介绍,解放前,林公馆的主人就叫林坚强,当时是国民党的一个团长,他也是林兰和林冬梅的父亲。
齐家国继续说道:“我祖父当年跟着国民党军队逃到台湾,后来又在当地结婚了。在1956年,我祖父带着全家移民美国,一个月后,他就偷偷取道潜回了家乡滨江。因为,他一直挂念着他在家乡的两个妻子和一个女儿。可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去。几年后,祖母改嫁,我的父亲就随着我继祖父,改姓齐。虽然过去了几十年,可是,我父亲一直没有停止寻找他的亲生父亲。然而,却一直没能如愿。这两年,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我才决定今年回国,放弃美国的优厚条件,来到滨江商学院做了一名客座教授,我希望,在这里能够找到我祖父的确切消息。然而,我通过公安局只是隐约打听到,当年的确有人看见祖父走进了自家的老宅,可是,后来却下落不明。”
“原来是这样。”何队的眉毛再次聚成山峰,他发现,这个林家老宅的背后,竟然有着这么多神秘而惊人的故事。
他抬起头,面向齐家国:“如果你有时间,我这周六可以陪你去那栋老宅寻求答案。”
齐家国点点头,递过自己的名片:“好的,到时候你打我电话。”
陈小乔当天下午回了自己的家,因为,她为养父织的那件毛衣已经完成了,她想今晚给父亲一个惊喜。
然而不久,她又离开了家门。她一遍遍拨打池文浩的手机,可是对方一直关机。她痛苦地合上了眼睛,心中一声声哀鸣:文浩,文浩,快点回来吧。
第四十九章 他是谁?(1)
次日,午后,阳光和煦。池文浩陪着自己刚刚病愈的母亲走出房门,在开满鲜花的庭院里坐着竹椅晒太阳。
“文浩,帮你爸买斤白酒,他晚上回来又要嚷嚷了。”池母微笑着说道。
池文浩欢快地答应着,随即跑出了院子。
等他握着酒瓶折返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外突然听到一声嘶哑的鸦鸣,一只浑身乌黑的老鸦扑扇着翅膀腾空而起。
池文浩心念一动,心脏莫名地惊跳起来。弯下腰,他在地上捡起一件东西,放眼四顾,田野的风轻轻吹动。
当天晚上,池文浩便急急忙忙坐上了返程的火车,尽管这列火车到达滨江的时间将是深夜,但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总感觉心里乱乱的,似乎又要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发生。
搭乘夜间小巴回到学校,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一点。
池文浩紧了紧背包的带子,踏着如银的月光向男生宿舍楼走去。
就要转过拐角的瞬间,他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右侧树丛中的一抹白光。
他猛一转头,只见距他几米远的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前,似乎,背对着他站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人,披肩的黑发映衬着雪白的衣衫,看上去分外诡异。
池文浩的心倏忽间提起,他略一犹豫,还是鼓足勇气,向那女子迈动了脚步。
当他靠近白衣女子的时候,月光忽然被乌云遮蔽了,借着微弱的光晕,他踏过及膝的灌木,伸出手去,搭上了女子的肩头:“唉……”
他的声音还没发全,那白衣女子就在他的碰触下旋转过来。
就在这时,月亮出来了,明亮的月华下,他立刻看清了面前的这张脸。
“啊——”一声嘶心裂肺的惨叫划破了校园宁静的夜空。
这个白衣女人的脖颈上面,坠着一条长长的绳索,而那随着绳子旋转过来的那张脸,赫然就是——陈小乔。
陈小乔是昨天夜里11点30分左右,在男生宿舍楼前身亡的,死亡原因初步判定为“自缢”,在她脚下的草丛中,找到了一块血纱碎片,上面的数字是“211”。
“自缢?哼!不是的,一定又是谋杀!这个冷酷的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除了田甜有明显的他杀迹象外,其他的几起命案全都设计成意外或自杀。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何队已经怒火中烧,气愤得在原地来回走动。
“小乔!我的孩子呀!”伴随着一声凄惨的悲鸣,一个身着粗布衣服的老汉迭迭撞撞地向陈小乔的尸体扑来。
“不许靠近。”刑警小李一把将来人挡住。
“为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啊……”老汉嚎啕大哭。
当这名瘦小的老汉刚一进入何队的视线时,他的大脑就一阵剧烈的轰鸣。他摆摆手,让小李放行。
老汉扑到小乔的尸体上,大放悲声。
大约一分钟后,何队见那老汉略微平定下来,他才试探着问道:“你是陈小乔的父亲吧?”
老汉抬起呆滞的双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老汉并不开口,继续抚尸痛哭。
“你叫什么名字?”何队忽然问道。
“陈东方。”
第五十章 他是谁?(2)
“什么?陈东方?你叫陈东方?”何队的眼睛突然间闪亮,死死瞪视着面前的老汉。
“是的,警官,有什么事吗?”老汉茫然抬起泪眼。
何队没有直接做答,“啪”“啪”“啪”来回拨弄着火机,直到点燃一支烟,才缓缓地开口道:“听说,你是偶然去外地拾荒的时候,才收养陈小乔的?”
“是的。”老汉重重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收养她?以你当时的处境,应该根本没这个能力。而且,孩子的母亲也不会放心把女儿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莫非,你认识陈小乔的母亲?”
“不,我不认识她们,小乔的母亲当时病得快死了,正好我上门收破烂,就帮着照顾她一下,后来,孩子她妈临终前,就把孩子托付给我了。”
“是吗?”何队眯起眼,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她如果托孤,大可以找她相识的邻居,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我……你不知道,她当时病得起不来了,身边又没其他人,可能想着我这人心眼挺好,就……”
陈东方话未说完,何队用力将烟往地上一摔,猛地厉声断喝:“陈东方!你不要再故意隐瞒了。其实,你和林冬梅早就认识,对不对?你根本不是什么外地拾荒的单身汉,你是专程去看林冬梅的!”
陈东方鄂然地抬起头来。
“在你今天出现之前,我一直没有办法把整条线连接起来。现在,我全明白了。陈东方,据我查实,你在1987年12月到1995年12月,曾经坐过八年牢。你犯罪的原因是入室抢劫。而你抢劫的那所房子就是黄万山家的老宅。而在你入狱期间,你的妻子由于难产,生下一个女婴后,就离开了人世。后来,这个可怜的女婴被一位好心的妇女抱走了。陈小乔的出生日期和你女儿的出生日期完全相同。所以说,陈小乔并不是你的什么养女,她根本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陈东方满脸震惊,他呆呆地凝视何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冬梅为什么会帮你抚养女儿?绝不单单是朋友之谊,她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就是,她要报恩。因为你之所以入狱,极有可能是因为她。林冬梅和黄家老宅的关系,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你的入狱肯定和她有直接关系。”
何队稍稍停顿,陈东方的脸色已是一片惨白。
何队继续说道:“而你,为什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替林冬梅出头呢?我通过详细的调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说话间,他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丢到陈东方面前:“我想,照片上这个画着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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