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座之上,还是没有回应。
他壮起胆子,试探性的抬起了头。发现红衣祭祀的王座上空空如也。
乌有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他支撑着站了起来,思忖着自己应该如何是好。
如果他选择直接离开,拿着解药去找夏启,那就无异于告诉红衣祭祀自己的目的了,估计还没等自己见到夏启,就会被红衣祭祀派出的杀手干掉。
可是在这里等下去也终究不是办法。
他朝王座之后看了看。
三个王座之后都有一条黄金砌成的小径,黄色的王座通向黄衣祭祀的房间,蓝色的王座通向蓝衣祭祀的房间,而红衣祭祀的王座之后,确实一条宽阔的大路,直接通向另一座宫殿——本师下榻的“光辉殿”。
红衣祭祀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意出入光辉殿的人,他的房间也在光辉殿里。
或许在哪里应该能找得到红衣祭祀。乌有想了想,决定冒一下险。
他并不是一个胆大的人,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穿过长长的黄金通道,乌有轻步进入到了光辉殿。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他思索了一下,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红衣祭祀那低沉的声音。
“好久不见了。”
乌有猛的打了个哆嗦。但很快他就意识到,红衣祭祀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事实上,红衣祭祀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而乌有却在房间之外。
第三部(9)
“哈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屋子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
听起来有些熟悉,但乌有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
“这句话似乎应该由我来说。”红衣祭祀的声音依旧低沉,但夹杂着一丝调侃。似乎对方是他的一个老相识,而且关系绝不一般。
“没想到这二十年,变化居然这么大,”屋子里的男人说道:“你都成为红衣祭祀了。”
“二十年来,什么都没有变,真正变化的是你。”红衣祭祀说道:“如果你没有犯错误,坐上红衣祭祀王座的就应该是你。”
乌有听的大为吃惊,究竟是什么人,本来会成为红衣祭祀?难道不该是黄衣祭祀吗?可这声音,完全就不像是黄衣祭祀的声音啊。
“我可没有犯错误,”只听那名男子继续说道:“我做了非常正确的事情。当时我还有些不敢确定,但二十年后的今天,我觉得我做的完全正确。”
“可你伤了那孩子的心。”红衣祭祀说道。
“他还没有跟我脱离师承关系吗?”屋子里的男人问道。
“没有,他很执着、很顽强。”红衣祭祀说道。
“哎呀,听起来很像是你的性格嘛,”屋子里的男人说道:“那可就麻烦了,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孩子,我还以为你会收他做徒弟,所以我又另外收了一个徒弟——”
听到这里,乌有差点惊叫出来——白发!没错,屋子里跟红衣祭祀对话的人正是白发!绝对错不了的!
可为什么白发会用这样嚣张的态度来跟高高在上的红衣祭祀说话呢?他们同样都是刺杀四杰,虽然在刺客里算是最优秀的了,但比起三爵双子一光明的地位还有所差距,更别说三色议会中最高地位的红衣祭祀了。
乌有很是纳闷,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白发敢用如此的态度对红衣祭祀说话呢?而红衣祭祀对这样的态度似乎也不以为意?
就在乌有惊愕的同时,只听屋子里的红衣祭祀说道:“我是喜欢那个孩子,可你知道,我是不会勉强他的。”
“如果你告诉他,愿意收他为徒,我想他会非常感激的答应的。”白发说道。
“不会的,那个孩子的性格我比你了解,”红衣祭祀说道:“他心里只有你一个师傅。”
“那就告诉他实情。”白发笑着说道:“告诉他,我只是个名义上的师父,而你才是那个教给他如何驾驭经元轮的人。”
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知道我不能那样做。”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能做。”白发说道:“不然你不会带着这幅冰冷的人皮面具了。你是怕残影一看见你到你的真实面目吧。”
红衣祭祀哑然一笑,“面具自然是用来伪装自己的,有些是为了保护自己,但有些是为了保护别人。”
“是吗?”白发对这句话显然有些怀疑,“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要保护的人呢。”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跟你争吵的,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第三部(10)
“我已经猜到了。”红衣祭祀淡淡的说道。
“帮我找到红晶。”白发说道:“你知道她没有死。”
“她死了,”红衣祭祀冷冷的说道:“在我这里,她必须是已经死掉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要重新杀手来杀掉她。”
“我知道你现在是红衣祭祀,所以说话必须拿腔拿调的,”白发说道:“但她的确没有死,不是吗?那天,在我被血玉封印之前,我曾经拜托你保护她,不是吗?”
“我并没有答应你。”红衣祭祀冷冷的说道:“她死了,是我看着她死去的。跟她怀里的婴儿一起。”
“不可能!”白发使劲的摇了摇头,“你跟我一样爱她,你怎么能看着她死去?”
红衣祭祀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道:“痛苦会过去的,”他说道:“就像宿醉一样。”
“这比喻真古怪——”白发勉强的笑出了声,却听不到半点愉悦。“你是不想让我找到红晶吧?”
“找到她,你就会让她重新置身于危险之中。”红衣祭祀叹息道。
“无所谓啊,”白发耸了耸肩,“如果有危险,我仍然会像二十年前那样,第一个挡在她的身前。”
“你能挡得掉几次呢?”红衣祭祀问道。
“能挡几次就挡几次。”白发回答道。
“所以我才说,红晶已经死了。”红衣祭祀说道:“如果你找到她,她就会再死一次。”
“这就是你这二十年来所领悟到的吗?”白发冷冷一笑,“我亲爱的哥哥?”
“我一贯如此,”红衣祭祀沙哑的说道:“我愚蠢的弟弟。”
285光明之影
白发称呼红衣祭祀为“亲爱的哥哥”?而红衣祭祀既然称呼白发为“愚蠢的弟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乌有尽可能的压低呼吸,他沿着墙壁摸索,直到发现了门上的那块老式锁眼。他将锁眼轻轻推向上方固定,随即有道一指宽的微光透了进来。
他俯身向前,闭住呼吸,将眼睛凑上窥视孔,观察着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他想弄清楚,白发和红衣祭祀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所互相称呼的“哥哥”、“弟弟”究竟是单纯的客套话,还是真是如此。
从锁眼中望去,红衣祭祀的房间过于简单。乌有并不知道其他两位祭祀房间的布局,但眼前的房间,比他自己的房间的装饰还要粗糙。
房间里的光线也过于昏暗,明明是大白天,窗户上却挂着厚厚的窗帘,这说明,要么这是红衣祭祀特殊的怪癖,要么他就是早就知道白发会来,所以才拉上窗帘,避免被人发现。
从锁眼的位置望去,刚好能看到两个人的侧脸。白发和红衣祭祀相视而立,就好像随时准备动手一样。但从他们说的话当中却是一点都听不出来要拼命的意思。
白发说的话,更多的像是在埋怨一位“不负责任”的兄长,而红衣祭祀的话,则更多的是在责怪一位“没有长大”的弟弟。
第三部(11)
除此之外,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其他能够引人注意的东西了。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几道摇曳的烛光作为照明——红衣祭祀甚至都不使用电。
乌有感受到了屋子里的紧张气氛,就好像大战一触即发时候的那种感觉。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要耐心。他非常好奇白发和红衣祭祀之间的关系,并且更想知道二十年前他们跟“红晶”之间的情感纠葛,还想知道,当年“红晶”手里的婴儿究竟是不是夏启。
但他不可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向屋里的两位绝顶危险的人物直接询问,所以他必须告诫自己要耐心。
只要有足够的耐心,他就能从这两人的交谈之中,获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同时,他还得保证自己不被发现。一旦被发现,自己就死定了。
想到这里,他的手不由得落到胸前的红色玉石上,但它只能让他感到少许的安心。
屋子里的对峙仍在继续。
“告诉我红晶在哪里,”白发开口说道:“我就可以帮你向残影说明一切。”
红衣祭祀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要执迷不悟了,弟弟。”他再次称呼白发为弟弟,“残影的事情和红晶的事情是两回事。我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
他冰冷的脸庞毫无欺瞒之色,因此白发飞快的做了一个决定。
“我一定会和红晶见面的,”白发笑着说道:“如果你不能如实的告诉我,那我就去找能告诉我的人来告诉我。”
“你又想做什么?”红衣祭祀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的声调转为恼怒。
“没有做什么,”白发耸了耸肩,“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常常玩得游戏吗?”
“那是你自己玩得游戏,我从来就没有参与过。”红衣祭祀冷冷的说道。
“没错,没错。”白发说道:“我亲爱的哥哥一直藏在别人看不见的阴影当中,然后看着我玩——但实际上,你也参与进来了,只是跟我玩耍的方式不同,你参与玩耍的方式是旁观。”
躲在门外的乌有又轻轻的吸了一口气,看来白发和红衣祭祀真的是亲生兄弟,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听说过白发的哥哥呢?这种秘密究竟掩藏了多深。
就听红衣祭祀回答道:“要怎么理解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我,而且我从来没有、也绝对不会跟你玩游戏。”
“你一直都喜欢将自己置身世外,这一点我清楚的很,”白发点了点头,“我不能理解的是,既然你不喜欢抛头露面,为什么还要答应成为红衣祭祀呢?”
“红衣祭祀是三色议会之首,”红衣祭祀回答道:“也是最高领袖本师的左膀右臂,每个人都会想当的。”他的声调有些不耐烦。
“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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