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更加和惠子疏远了。”
“没有写信吗?”
“现在的女孩哪会写信呢?全是用电话谈事情的──大概出事前十天的事。惠子给我电话了。”竹林明仿佛很难受似地摇摇头。“如今想起来,当时我 应该好好听她说话才是。但……三天后的比赛逼近了,我很烦躁。奇怪的是,到了当天反而镇定下来,大概豁出去了吧。但两天前最没自信,神经很紧张。”
“我明白。”石津点头。“我也是。”
“石津,你参加过什么比赛?”晴美好奇地问。
“小学的游艺会,我演出《宇宙战争》。前一日完全没睡,当天却威风凛凛地扮演了火星人的角色。”
“别介意,请继续。”晴美说。
“是。那天惠子好像喝了一点酒,叫我听她说,然后迳自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的心不在那儿嘛,只是适当地敷衍她。讲了三十分钟,惠子还在喋喋不休。我大声喊说‘够了’,就挂线了。”
竹林明用手指慢慢转动空了的咖啡杯。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惠子的声音。比赛得第二名──没有冠军,亚军有两名,大致上算令人满意的成绩吧。其后,向老师还礼啦、去名古屋参加家人 的庆祝会啦、练习纪念演奏会等等,每天忙得晕头转向,过了整个礼拜才终于平静下来,这才想起惠子。可是,因我那样子挂断电话的关系,觉得不好意思和她联 络……正在犹豫不决间,那件事发生了。惠子的死使我大受刺激,根本无心参加演奏会。不过,惠子的双亲也鼓励我,叫我不要为这件事而错过重要的机会……结 果,我从那个冲击站了起来,我想是因我全心投入演奏会的关系。”
不知何时,黑猫妞儿醒了过来,把头靠在竹林明的膝头上。
“是惠子养的猫吧。”竹林明抱起妞儿,放在大腿上。“以前我去惠子的公寓玩时见过它。它记得我哪。”
“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晴美问。
“不晓得──你们叫它妞儿吗?好名字。惠子一定也喜欢。”
“那么,为何你会进上志高校?”
“──大概过了两个月,我想起惠子最后的电话。不晓得什么契机,总之突然想起来了。但因当时心不在焉的,详细内容记不起,只记得她提到男朋友 是上志高校三年级学生的事。又说好像在组织‘奇情俱乐部’什么的。因我一度想进上志高校,而且,我很爱看奇情电影,不太像女孩吧。因此我记得她这么提 过。”
“原来如此。”
“后来我见到惠子的父母,得知她怀孕的事。我凭直觉想到,她是被她的恋人杀的──但我无法确定是谁,没有明确的证据;而且,我觉得惠子的死我也有责任。”
“于是你决定自己寻找凶手,是吧?”
“是的。为此,首先我必须进上志高校插班。幸好我爸爸认识上志的校董,得以马上实现我的愿望。”
“你的双亲不反对?”
“我说为了学钢琴,现在的高校功课太忙了。只要我说为了学钢琴,他们就会马上答应的。”
“但是,找凶手的事应该交给警察才是。”片山说:“外行人插手杀人事件很危险的,因我见过那种实例。”
他飞快地望晴美一眼。
“可是警察一直捉不到凶手,好窝囊哪。”晴美语带讽刺地说。
“没有那种说法吧。”片山沉下脸。石津对片山的话表示同意。
“对呀。不是‘警察’,应该换成‘片山兄’的说法才对。”
“什么意思!”
“总之,就如刚才说的,竹林小姐说,她会取代哥哥,在上志高校里暗中查探。不是我要求的哦,是竹林明自己提出的。”
“首先我加入‘奇情俱乐部’,从那四个高三学生的事查起。当中的谁是惠子的男朋友,可能成为决定性要素。我一定查得出来的。”竹林明看看晴美。“我本来想一个人做,不告诉任何人的。但今晚,我听见了晴美小姐和明石的对话……觉得不妨把一切告诉她。”
晴美得意洋洋地笑了。看样子竹林明与她有同志的共识。片山有好像多了一个爱唠叨的妹妹的感觉。
“不过嘛……你不是一个人住吗?万一凶手怀疑你……很危险哦。还是不要的好。萩野邦子也是,倘若福尔摩斯不在的话,她可能死掉啦。”
“这点我也想过了。”晴美说:“因此我认为竹林小姐需要保镖。”
“保镖?”
“对。请它和竹林明一起生活,保护她。”
“一起生活?”
“我不行。”石津说:“我不会和晴美小姐以外的女性一起生活的──”
“没有人拜托你呀。”晴美说。
“是吗?”
“是福尔摩斯啊。”
片山愣了片刻。
“福尔摩斯?可是──它会答应做那种事吗?”
“问问看好了。”晴美对离远拖成一团的福尔摩斯喊说:“哎,福尔摩斯,你愿不愿意跟随竹林小姐?”
福尔摩斯嫌烦似地张开眼打哈欠,然后起身伸个懒腰,“登登登”走向竹林明,在她旁边“咚”地坐下。
“一言为定!”晴美拍手。“这样子竹林明就安全了。其后是哥哥这边啦。”
“我什么?我不需要保镖哦!”
“知道啦。不过,你和荻野邦子在等着相亲的关系,起码应该好好保护她才是。”
“相亲?已经相过啦。在保健室。”
“保健室的相亲不算数的。”晴美笑道:“儿岛姑妈一定在等着啦。”
片山叹息。看来我也要请保镖了……
3
“你们当中,若是有人知道有关案件的事情的话,即刻说出来!”
本宫校长这样说着,然后环视眼前并排而坐的四个人──桥本、长沼、关谷和明石。
片山站在一旁,内心叹息。像片山这种背着一身劳苦──本人一心以为──的男人,叹息是常有的事。
不该把事情交给校长办的。当他后悔时,为时已晚了。
通常要问话时,把人叫到校长室,而且四个一起并肩“受审”,乃是最坏的做法。这样做等于叫人不要讲出来。
必须把人叫到其他学生不注意的地点,而且要逐个逐个地问话,不然绝不可能开口说什么。
“没话说吗?”本宫校长目光炯炯地说:“如果坦白招供的话,衙门也有慈悲可言!”
看来他看太多电视的武侠片集了。
“呃──校长。”片山忍不住了。“即使是野田惠子的男朋友,并不表示就是杀人犯哦。”
“是吗?不过,不能隐瞒真相的。如果问心无愧的话,应该有话说的。我是根据那个信念受教育的。校内发生杀人未遂事件,而且,据说杀害别校女生的凶手可能也是本校学生。我在过去所流的汗都白费了!”
本宫校长用拳头大力敲桌子──却把拳头挥落在墨水瓶上。
事务室女孩们忙着拿抹布来擦,在大骚动期间,片山把他们四个带去会客室。
“校长先生常常那样吗?”片山问。明石挪揄地笑了。
“名誉和尊严。他是为那个而活的人。”明石在沙发坐下。“──荻野邦子是在这里被刺伤的?”
“为何我们要……”长沼愤愤不平地说,非常心神不定的样子。
“心情放轻松点。”片山说着,叫他们四个一起坐下。“虽然校长先生那样子说话,但我不想逼问你们。倘若你们当中有人认识野田惠子的话,可以老实地说出来吗?”
四人沉默地垂下头去。相同的动作,有点奇妙。四人的性格和类型完全不同,但这样看时,却肯定都是高中生。
“──可能在大家面前很难启齿。”片山放弃了。“如果待会想说的话,跑来找我好了。我会在学校里多留一会儿。不然,到公寓来找我也可以。打电话也行──我把电话号码写在这里。”
片山拿出四张名片,把电话号码写上去,交给他们四个人。
“开始上课了吧。你们可以走啦。”片山向他们点头示意。
四人不慌不忙地走出会客室。
片山在其中一张沙发椅坐下──好了,应该怎么做?
四面八方都堵塞的状况。好像有点线索,到头来全都落空了。
不清楚的部份太多。杀野田惠子和行刺桥本信代的男人是同一个人吗?为何要杀荻野邦子?
“慢着……”
这三宗案件可能完全无关连。相反地,可能是一连串相关的事件。有必要站在两方面的立场来考虑看看。
片山盘臂沉思──可是,即使倒栽葱也不一定想到好主意。特别是把福尔摩斯“租”出去的关系,片山觉得自己像看门的华生博士。
“妈的!没头绪哪。”片山喃语。
荻野邦子在这里被刺伤。尖刀的来源不明;而且,“剧院之鬼”的面罩和斗篷也找不到指纹。
会飞刀的人并不太多。若是有学生有那种评价的话……
可是,那个情报不容易传进片山耳中。
没有人愿意把同班同学送到警察面前。
片山站起来,从窗口望着外面。午休快结束了。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回到校舍那边去。
那天,荻野邦子也是这样子从窗口望外面的。然后房门悄悄打开……
片山站在窗旁。门钮静静地旋转,房门慢慢地打开了。
“喂。”长沼说:“可以吗?”
回课室的途中。四人止步。
“你指什么?”桥本说。
“呃……那位刑警说的呀。关于野田惠子,”
“忘了它!”桥本说:“不是我们该说的事。”
“话是这么说……”
“和警察扯上关系很麻烦哦。”关谷淡淡地说:“你说虽然知道,但与那宗案件无关,这样警方不会相信的。”
“最好是保持沉默。”桥本说:“对了,长沼,戏剧部的事怎么搞的?”
“呀?啊──那个呀。”长沼似乎悚然一惊。“本来想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