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蒂和他的护卫发现了一个珠宝饰店,是一对瑞士老夫妇开的,瑞士老夫妇发现并修复了一部雕版机。他们很聪明,总是有办法修复那些从古时商店遗址挖掘出来的东西。
他们的儿子正在商店的里面,准备随时抵抗布利岗提人到这儿来抢劫。布利岗提人到处宣称自己是“警察”,他们拿着棍棒,到处走动,见什么喜欢就抓到自己口袋里。一些人到丹佛去告状,委员会的答复是:布利岗提人是国家雇佣的警察,法律和秩序对一个国家来说很重要,反抗警察就是犯罪。没有人知道“警察”这个词,但逐渐养成了一种意识,认为那是坏人。瑞士老夫妇已决定搬别的地方去,所以很多珠宝都降价处理。
瑞士老妇人正在帮着德米特瑞挑选。德米特瑞有很多亲戚朋友。但他选的第一件东西是给比蒂的,是一条银柄马鞭。比蒂虽然讨厌用马鞭去抽打马匹,可这条马鞭实在是精致好看。马鞭有两英尺长,跟布利岗提人的弓长度相同。
这些珠宝价格都很低,但对比蒂来说要支付仍不是件容易的事。他想送给帕蒂一件特殊的礼物,他俩不久就能见面了。比蒂看来看去,看中的东西又买不起。比蒂没多少钱,他的薪水只有每星期两元,而一名士兵的薪水是每天一元。他领薪水的时间很短,目前只有四元钱,可是稍微好点的珠宝就要十元钱。更麻烦的是,比蒂说英语,老夫妇讲一种德语和法语混合在一起的语言,他们彼此只好边打手势,边用笔在纸上画圈表示,总之眉毛和手指全用上了,才算把意思表达得清楚了些。
比蒂终于发现了一件他所希望的东西,是一副心形的纯金挂坠,上面嵌着一朵玫瑰,玫瑰仍然保持着鲜亮的红色。挂坠可以打开,时边可以嵌入照片。挂坠上还带着一条细细的项链。反面可以刻上一些字句,太好了,可以请老夫妇雕刻上几个字,他们一定会愿意。挂坠加上雕刻共需要六元,多可惜,要六元,可他只有四元。
瑞士老夫妇看到比蒂那极失望的表情,觉得很不忍心,他们还是卖给了比蒂。然后老夫妇递给比蒂一张卡片,问他想刻什么字,让他写在卡片上。这又使比蒂犯难了。在挂坠后面刻什么呢?乔尼和别的人曾说过,他和帕蒂年纪太小,不能结婚。如果刻上“献给我未来的妻子”,别人一定会笑话。老夫妇建议他刻“给我所爱的帕蒂,比蒂”,他又觉得太简单,不想那么刻。俄国兵一点忙都帮不上。突然比蒂想起一句“给美丽的夫人帕蒂,比蒂”,可是老夫妇又说太长,刻不下。到最后没办法,还是刻了“献给帕蒂,我未来的妻子”。不是很理想,别人可能会笑,但是没有更好的说法,只能这样了。老夫妇支开机器开始刻起来。
这些事费了好多时间,比蒂开始焦急起来。说到底他回美洲是来带走乔尼的马。那是他的工作。他不停地顿脚催促老夫妇加快速度。终于刻完了,挂坠用一些旧纸裹起来放到一个很好看的盒子里。俄国兵也买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们付清帐,急促地回到了集合地点。
天很冷,下了些霜,枯叶飘零。风暴似乎正从山边滚过来。一切似乎都在催促比蒂,让他快点。
但当他们回到集合地点时,透过云层看太阳的位置,估计刚到正午,还没有人回来。
俄国兵钻到车里司机的座位上,开始翻检他买到的所有礼物。比蒂在塞库洛的这种大座位里,整个人差点被遮没了,他关上车窗挡住寒风和飘落的落叶,坐在那里很不耐烦地把玩着新马鞭,不时往窗外看一眼,看其他俄国兵们是否回来了。
从他坐的那儿能看到国会大厦的边门,那儿正停着一辆大陆地车,车窗颜色很深。
猛然,他看到了乔尼!是乔尼,穿得跟平常一样,是猎装,不会有错。乔尼从边门走出了国会大厦,陆地车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乔尼坐了进去。
比蒂使劲够着去打开窗子,一边大声叫着。车窗只开到一半,他怎么也开不动了。
然后有人从国会大厦出来了,穿得像个学员,脖子用石膏固定着。那人停下往国会大厦楼梯喊了句话,大概是有人在楼梯上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人喊的话是:“他要先去营地带上他自己的马。”然后那人也上了车,车开动了。
比蒂简直急疯了!他没能把车窗摇下来,没能喊应乔尼。去带马,他就是为马才回美洲来的。
比蒂拼命劝说德米特瑞启动卡车跟上去,但德米特瑞怎么也不听他的命令,不管他怎么打手势,怎样反复说明,俄国兵就是不肯。他坚持要等分遣队的其他士兵回来。
比蒂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他俩急跑到各处去寻找其他人,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找到。这个石城太大了,面积那么广,找人实在不容易。
忽然间看到一名俄国兵,他正独自沿着公园的边缘向前走着,嘴里吃着刚买的果子。他叫阿米尔,脑子不很敏捷,但人非常好。
比蒂连比带划地向他说明形势紧迫,让他赶快去找别的人回来,比蒂急切地希望他有听懂的表示,但他看起来很茫然。德米特瑞看了比蒂的这一系列动作,明白了严重性,决定去追赶那辆陆地车。比蒂跟他坐进车里,他把车一发动,迅猛地向乔尼所乘的那辆陆地车追了上去。
第七节
拉兹·索瑞森每一步都进行得非常小心谨慎。他想:只要用足够的武器时刻在暗中保证泰勒不会逃跑,只要没有武器和士兵的公开露面,那么泰勒的朋友们就不会警觉,就不会伪装潜入来营救他。
拉兹在押送乔尼的过程中一直让警卫留在车里,也没让任何一名布利岗提在街上或在走廊里公开出现,并且通知突击队在营地里隐藏好,不要被人看见,做好战斗准备,但除非受到攻击,否则不要开枪。
泰勒要去一趟营地,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一切都防范得很好。他想即使是希特勒本人也会赞扬他拉兹的战术手段。他们去带上乔尼的马,穿过古城到草地,命令乔尼走进自己家的房子,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个对国家安全有重大威胁的人就被除去了,委员会不会为此遭到任何谴责。
天色变得越来越灰暗,太阳被浓重的乌云遮没了,风正变得强劲,滚滚的灰尘和片片枯草树叶先于风暴而来。
拉兹开车技术太糟了,一路上汽车一直喘着粗气艰难地往前走,拉兹选的行车路线又不对头,所以他们速度不快。
乔尼在考虑逃生的机会。他不相信他们甜言蜜语作出的保证。他想:从石膏固定架上的哪一点能够把这个叛徒的脖子拧断?那两个端着潜水式机枪的布利岗提人看上去多么熟悉。
那种武器,虽然杀伤力很强,却是塞库洛人一百年前进攻地球时用的,后来就没用过。它打的是手枪子弹,可是手枪子弹用到这种手握式自动机枪里,冲劲太大,每打完一发子弹,机枪就剧烈向上弹起,必须得使劲握住枪口往下按住。有一种“枪口补助器”可以缓冲枪口上扬,保证射击准确度,但布利岗提士兵的机枪上没装。他们的机枪上只装配有六十发子弹的弹匣,弹匣上的弹簧很细弱,经常不能将子弹快速送出。使用这种古代武器必须得很在行。出了故障得知道怎样迅速重新触发子弹,以保证机枪能够自动射击。乔尼对这一切很熟悉,安格斯第一次从一辆古代军用卡车里发现这种机枪之后,乔尼和安格斯一起把它们研究了个透,那些机枪在浓重的油层和真空子弹箱的保护下已经在那里躺了几个世纪。这些布利岗提人也懂得这么多吗?他们有可能用这种机枪射击过几轮,但一定是他们首次使用发射武器。想到这儿,乔尼脑中闪现出一个构想:跟他们谈论武器,然后拿过一只枪来详细指点给他们看,趁他们不注意,把他们的脑袋打掉。
这种办法不到最后关头不能采用,这是拉兹式的笨蛋方法,最好能想出别的妙计良策。
营地在他们前面远远地出现了,还有一些畜群散布在周围。拉兹刚费劲地躲过一头野牛,又避过一棵矮树,在一个水沟边差点把他们“砰”的一声抛下去,又碰在一堆石头上把他们颠簸得够呛;车子终于没有挺过去,在离笼子很近的一个小缓坡那儿停下了,离那缓坡一端有一百英尺远。
这个位置离营地还有一段距离,不是乔尼想象的那么近。忽然之间乔尼看出了拉兹把车停在这儿是有用意的。前方的地形,除了有几个乱石堆以外,非常开阔,谁如果试图逃跑,立刻就会被击毙。
他的马就在那边,有三匹马迎风站立。“丹塞”呢?在那儿,乔尼看到了,它样子没什么改变。“丹塞”那边有块巨石,再过去就有了一些可供射手隐蔽的天然掩体。乔尼从挡风玻璃向外观察着,心里嘀咕:“怎么回事,难道有埋伏或者是个陷阱?”他本以为会有学员看守出现,但一个也没看到。
现在,拉兹选择了这一时刻--按照他从希特勒或从特尔那里学来的办法--来给大家造出一份惊奇。“如果你想使某人消失,就去粉碎他的希望;然后给他一个虚幻的希望,引领他入你的轨道,再把他彻底消灭!”这真是无比智慧的军事格言。
拉兹很放松地坐在驾驶座上,懒洋洋地说道:“编号后两位数是93,加过油后停在机库里的那架。我想你知道我指的是哪架,现在已不在那里了,燃料被取出来了,今天早晨它被转移到看不到的那个机库去了。”
乔尼明白了那天安格斯和科尔没有停顿的原因。他俩没看到战斗机。肯定以为他已安全飞离。因此也再没有人查询他的踪迹。现在乔尼不再奢望有谁会来帮助他了!这样也好,他们不来就不会撞在这群疯狂的布利岗提人枪口之上了。
叛徒拉兹给乔尼留了几分钟的时间,让他习惯并思考这份惊奇,然后又说道:“我们不能骑着马去村子,我到车库去弄一辆卡车来,把马装上,甚至可以允许你把车往山里开。”其实他根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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