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金块磨得像鹅卵石一样光。在有的河床里可以找到这种金块。在水的底部有一个洞或者其他的洼坑,这样轻的东西就在上面被水冲走,较大点的金块因为有重量就掉进洞里,慢慢地就满了。所以就把填满金的地方称为矿坑。因为金块在深水下,只能很偶然地找到它。但是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水突然往其他地方流去,冲开一道新的河床,这样以前的矿坑就干涸了,暴露在外,就可以看到金块了。渐渐地,灰尘、树叶和其他东西盖在上面,下面的矿坑又不见了。但是一个优秀的淘金者的眼睛是很敏锐的,虽然上面覆盖着东西,他也能发现。先生您明白吗?”
“明白!”
“又只用了一个‘明白’!麦先生,我跟您说,如果您不习惯张开嘴巴的话,在生活中您不会有什么出息的。因为谁不懂得使用嘴巴,谁就只能原地不动。”
“要是他坐在大矿囊或是矿坑上呢?”
“也一样!如果他光蹲在矿上而不去卖的话,那么金子对他有什么用呢?顺便提一下,您现在第一次多说了几个字,我希望您能保持下去。另外您是一个很友好、令人愉快的伙伴。我要给您一个好的忠告,不要像刚才那样没有话。”
“谢谢,瓦特先生。”
“不客气,不客气!现在您想知道我是否在大矿囊、砂矿或矿坑找到金疙瘩了吗?”
“是的!”
“大矿囊我自然没有找到过,因为这样大的金团子是不会掉进您的嘴里的。”
“那就使劲地咬一咬,不过太可惜牙齿了。”
“好极了!话虽然不多,但您也开始开玩笑话了。至于矿坑我们也没有在意过,因为这种幸运只给愚蠢的家伙,而不会给像我和维利这样的聪明人的。但是砂矿,我们曾经发现了一个很好的砂矿。这也不是经常有的。我们想慢悠悠地开采到最后一颗金疙瘩。但现在是开采的时候了,因为形形色色淘金的家伙都来了,诚实的人必须要提防。现在我该向您描述一下这个地区,但是您是无法理解的,因为您不仅仅是没有经验,而且没去过荒野的西部。跟您这种总是与墨水和笔打交道的人,说这些实在费劲。但是因为您是一个可爱的、有教养的伙伴,跟您说说这事也没有关系。”
瓦特喝了一大口啤酒又接着说:“您大概出生在美丽的俄怀明州吧?”
“不是!”
“不是?这很好,但同时您的话又少起来了,太遗憾了,麦先生。好,我是把您看成可以交往的人,在那高原上我碰到的几乎都是无赖。很遗憾,因为那里就知道怎样向地球要金子。而悠,可能您出生时,有两块大金团子陪着您一起成长。我告诉您,人们从那里抱回数百万的金和银。我自然也想得到其中的一部分,因此我和我的同伴维利还有其他一些人去了。您可能在斯蒂清洗过澡吧?”
“没有!”
“听着,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觉得您说‘没有’比较合适,要不然不能说!您是一个优秀的人,我不愿意看到您愚蠢得去那里洗澡,因它就是在夏天水也冰冷得令人宁可离它远一点儿,人们说,就是鱼在里面也会冻死。我不能说,是否这名字本身就包含着某种冷的意思,因为谁也不知道斯蒂是什么意思。”
“斯蒂是一个休休努词,意思是冰冷。”
他突然站了起来并睁大眼睛看着我,使我感到暗暗高兴。
“怎么……什么?”他惊讶地说。
“我并不觉得这冷是根本不可捉摸的。因为斯蒂湾的水是由弗里蒙特山峰的冷水供给的。”
“这个您也知道?休休努的小鸡咯咯地叫,像扔橡皮球一样扔下雪山来!”他又坐了下来,笑道,“但是我得承认,这个玩笑比刚才那个玩笑有意思。我看,尽管您刚才寡言,也可以变成一个理智的你,我亲爱的麦先生。噢,至于斯蒂湾我必须要说,那里有很多金子,它的岸边有砂矿,我们淘到了金块。我们收拾好了行装,准备返回时,看到了四个骑马人。他们费尽心思探问,但得不到我们淘金的结果。当他们看到我们在已经挖出许多东西的地方继续挖时,显得非常愤怒。因为他们一定看到了许多装有小金块的坚实的皮袋。我想他们肯定是想把我们杀掉,但是我们手里不会没有枪。我们觉得不可久留,马上趁机离开了。”
“但他们肯定会跟着你们?”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沿着绿河下去,在新叉河口入河处我们休息时,发现他们跟在我们后面。我们很快离开了那里。当我们穿过南山关时,看到他们还跟着我们。到了甜水河边,他们想在夜间偷袭我们。这真太危险了。于是我们决定分开走,迷惑他们。我们扔骰子决定:维利沿着帕拉特河向下游走,我走陆路。”
“那其他人呢?”我问。
“其他哪些人?”
“你说过,除了你和维利还有其他几个人和你们一起的。”
“是的,对!我忘了提了,我们从那里出发时就没有让他们知道我们在斯蒂湾发现了砂矿。人必须要机灵!我们根本没想到要和他们分享。”
“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有没有再发现跟踪者?”
“没有!”瓦特肯定地说。
“你和维利有没有约定你们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约好了的,就在韦斯顿这家旅店里。”
“嗯!你说,有四个人在甜水河边想深夜袭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看到他们的营火慢慢地向我们移过来。那里我们只看到他们中的两个,他们都拿着枪。这对我们来说够危险的了。”
“你们也有火吗?”
“当然!山上夜里是很冷的,而且我们还需要火来烤肉吃。”
“那么你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扔的骰子?”
“就在火堆旁,在我们发现跟踪者之后。”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那儿?”
“天亮的时候。”
“你说,维利拿的金子比你多。这是为什么呢?你没有分到?”
“什么话呀!维利撑着木排沿着帕拉特河下去,木排总比马驮得多,这您总应该知道吧。我自己有一担半重,我的金子半担重。您想想看我的马能驮多少。后来我是牵着马走而不是骑着跑,所以我们走得很慢很慢。”
“从山上到这里你们走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四个星期。”
“你有没有把金子卖掉?”
“没有,我必须要等到维利来。这样,我们可以把两人的东西一起运到圣·洛依斯卖。”
“那么现在你就把金子放在房间里?”
“我还能放到其他什么地方?刚才您只回答是和不是,而现在您却问那么详细。您不喜欢我说给您听吗?”
“你说得太多了我就不喜欢。我不想多说,而是想告诉你,你在这里等你的朋友维利是徒劳的,因为他已经被杀了。如果你不马上离开这房间,对其他人也像对我一样多嘴多舌,你也许会有同他一样的遭遇。”
他把头向后甩了一下,然后轻蔑地说:
“怎么?被……杀……?您是不是凭空想出来的?您怎么可能有这种发疯的想法?或者你只是想开一个愚蠢的玩笑?”
“瓦特先生!就像你所说的,与墨水打交道的人的脑子有另外的用场,不像有些人那样,看到帕拉特河边有人抽烟,也不动脑筋就跟着抽起来。”
“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教训我。”
“随你喜欢!当你看到跟踪者这么紧紧地跟在后面,你就根本不应该点火。当你们闻到四个并不聪明的西部牛仔的烟味的时候,你们应该躲到树丛里去,免得被那两个有枪的人发现。在你们发现他们的营火之前,他们肯定偷听你们商量分手上路的事。他们知道了你们的计划,也知道你们到这旅店碰头。他们知道你的同伴拿走了大部分金子,就去跟踪他,暂时放你走了。他们会到这里来要你手里的金子。事情就是这样!”
“听着,麦先生,您的想象力真够伟大,如果能把它们变成金块的话,真会让人们嫉妒,我想同意您刚才那么认真的一番话,但允许我向您提一个问题:这些家伙,正如您说的那样,在我们背后窃听的时候为什么不把我们崩了?两颗子弹就解决问题了,那样的话,他们就可拿到我们所有的金子了。现在您怎么解释,您这个聪明绝顶的人?”
“你驮着半担黄金,这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很清楚。他们宁可让你继续活着,让你把事情做到他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手为止,还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你回想一下你在斯蒂湾的举动吧!你在那里把你的同伴送走,想独自霸占那个金矿。也许四人中有一个人应在动手前先清除出去,我可以肯定一点,有人跟踪你在河里的同伴,他应该到得比你早多了。或者你相信他拿了比你多的金子就逃跑了?”
“不,他对我很诚实,因为我们已经是20多年的好朋友了,相互很忠实,就像……就像……就像温内图和老铁手那样。您听说过这两个人吗?”
“是的。”
“谢天谢地,我终于又听到说‘是的’了。自从您说话那么唠唠叨叨以来,我就不怎么喜欢您。在我眼里,您只是只浣熊,自以为是美利坚合众国总统似的。”
“那我从现在起又可以用‘是的’或者‘不是’来回答了。”
“您尽管这样做好了!我肯定不会指责您。”
“好的!但我还想提醒你一下:请你在这里小心一点儿,不要告诉其他任何人你有这么多金子在身边!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明天马上就离开这儿,去普拉茨河口。”
“为什么要到那里去?”
“因为那里是帕拉特河流入密苏里河的地方,如果你的同伴很幸运地完成了帕拉特河的航程的话,他一定会在那里。如果他不在那里,我想就该在那里小心地搜集情况,沿着帕拉特河往上继续寻找。难道维利和你交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交错了吗?你会见死不救吗?”
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