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这种感觉,就可像信任眼睛和耳朵一样地去信任它,并且,有的时候当看到或听到的感觉有矛。盾时,它经常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没有人像温内图那样极其准确地掌握了这种感觉。我显然也已不是个新手了,但有时出现的情况,就连我也对他肯定地预先说出的一些事感到十分惊奇,我凭我的敏锐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他的这些预告常常是如此精确地得到了实现,就像这些事就在他眼前似的。如果我没有这种感觉的话,那我一定会以为他正是那种所谓的‘两面人’。你看,他在我们前面走很远了,我们赶快追上他吧!我估计,我们今天到了约纳湖不会像前面几站那样平安无事的。”
“你是说有危险,长者?”
“不。只要阿帕奇头领温内图在,原来很危险的事也变得无足轻重了,我们将会有一场短暂的西部式娱乐,仅此而已。走吧,劳斯先生。”
我们策马去追赶把我们抛在了后面的温内图,然后,我们沿着一道直通往约纳湖的痕迹骑去,直至出现了岔道。
三匹马还一直往前走,另两匹则往右拐了,温内图不假思索地沿着第二条痕迹追去。劳斯对此又不理解了,因此他问道:
“为什么我们不一直走,尊敬的长者?这道新的痕迹不是往那个湖去的,我们到底想到哪里去?”
“那你带路吧。”我回答道。
“真的?可你们走偏方向了。”
“这是暂时的。一会儿,这两道痕迹又会碰到一块儿。温内图一看到他们分开走了,脑子里便一下子有了主意。你猜猜看,他想到什么了?”
“不知道。我什么也猜不到,像个傻子似的。”
“这两条痕迹都是到湖那边去的。第二队不想让第一队看到,因为他们很可能想偷听那几个说些什么,否则没有其他理由要分道走。”
“那我们沿着第一队留下的痕迹走不就行了?”
“可以呀,但更重要的是要知道第二队为什么要去偷偷地窃听第一队人的话。我们这里有个证据证明是真的,我刚才也讲过,他们定是有个打算不想让那三人或至少其中的一人知道。如果共同承担西部遇到的危险的人相互间都还保守着秘密,那说明他们之间还缺少诚实。可以预料,我们会碰上那五个人,更重要的是把他们的诡计揭露出来。我们先跟在他们后面走,如有必要时警告他们一下。在温内图和老铁手走过的路上不允许发生什么不干净的事。”
“那不就造成我们与他们之间的敌意了吗?”
“是的。”
“这倒很刺激。现在我很高兴我们找到这么一道痕迹。”
“那三个人中就一定也有人像你一样对此感到高兴。一会儿我们就可以知道了,因为我们只需再骑半个小时就到达湖边了。”
我的话得到了证实,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在西北方望见一抹黛色横在天边。那是一片树林,围在湖的周边。温内图不再沿着那道痕迹骑去,而是向右拐去。劳斯又大惑不解,连忙问我。
我也是个不喜欢呼叨的人,和温内图走到一起时我也像他一样不说话。但像劳斯这样一个新手,什么都得教,这个任务现在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不能推辞,所以还得回答他的问题:
“那三个人是从南侧到达湖边的,那两个是从右边,也就是从偏北侧到达湖边的,为的是不让那三人看到。从这里起,他们想结成一队。我们也想偷听他们说些什么,像那两人偷听那三人一样,所以我们也不想让他们发现我们。因此,我们得离开这条道,从北侧到达湖边。你马上就能看到,温内图会快马赶过去的。”
“为什么快马过去?”
“因为快马速度快,地上的脚印也深,这样,在远处的人不能像听马慢走的声音那么容易听到,同时也大大缩短对我们到来的观察时间。”
“但那两个人在南边,离我们很远,他们看不到我们。”
“对的。但在西部行走的人要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他们和我们一样小心,他们会找一片林木,看看有没有动静,有没有人在这里,直到他们感到安全为止。同时,他们也有可能向北来,直至发现我们在靠拢他们,如果我们不够机智,与他们不保持足够的距离的话。”
“太好了!等着瞧吧,看他扬不扬马。”
他几乎没有把话说完,温内图也没听到他的话,便一声吆喝,扬起马跑在了我们前面,我们也以同样的速度紧紧地追赶过去。
湖边的树林有一片杂木丛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在这杂木丛后,我们勒住马,跳下来休息一下。我们离那两个人的地方约摸有不到两公里远。温内图解下马笼头让马吃草,说:
“我的白人兄弟一定在这里等我。”
说完后把他的银匣子递给了我,便消失在树林里。
“他到哪里去?”劳斯问。
“去找那几个我们在观察的人。”
“那为什么不带枪?”
“因为带着它不方便。他可能要在林子里爬行一段距离,带着这么长的枪不方便。”
“那我们干点什么呢?”
“我们坐在这里等着,等他回来,大约要一小时。你自己休息休息吧,也让那几头牲畜舒服舒服,我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人。”
我对树林四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人的痕迹,便又回到劳斯那里。密密的树林,看不见太阳。太阳大约已在天边,再过约半小时天就要暗下来了。
树影越来越长,伸展在整个东边的平原上,天很快就暗下来了。正当阳光全部退去时,阿帕奇头领回来了,他跳上了马,一句话也不说使沿着树林朝南骑去了,我们在他的后面追赶。劳斯感到很新奇,他很想知道温内图有没有达到目的,但又不敢用这样的问题打扰他。我也什么都不说,因为我知道这位头领在觉得有必要时才会说。他肯定找到了要找的人,我从他无忧无虑骑在我们前面的神态可以看出他知道他们在哪里。
大约骑了一刻钟,他又下了马,拴住了马,向我们解释道:
“我的兄弟劳斯在这里看管这几匹马,不要出声音。我们把枪都交给他管,这样,我们能比较轻松地接近那两个白人。即使我们到半夜还不回来,他也不用为我们着急,也不要离开这个地方。走吧,查理!”
“我真的用不着为你们担心吗,老铁手?”劳斯回我。
“不用担心。”我点点头。
“即使一个内心的声音告诉我你们有危险时也不用吗?”
“也不用。你用不着去听那个内心的声音,而是要听我们的。我们是不会有危险的,即使有危险,你的擅自行动将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我把我的猎熊枪和亨利枪递给了他,便跟着温内图走了。他好像对这里的灌木丛很熟悉,带着我先穿过一片杂木林便进入了地面较干净的森林。森林里比较黑暗,于是温内图便拉着我的手走。
他绕着圈子走,越往前走,便显得越加小心。后来他放开了我的手,卧倒在地上,用手脚向前爬行,当然我也用同样的方式紧跟在他后面。爬了一会儿,我们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们无声无息地向前爬去,直爬到林边的最后几棵树旁,看到我们要找的人就坐在我们面前的草地上,在他们的不远处可以隐约地看到他们驯顺的马。我们非常幸运,因为那两个人谈到的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只听见他们中的一个说:
“是的,我相信那个警察还一个劲地在找我们呢,正因为他认识到他路子没走对,所以现在想尽力地纠正。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陌生的德国佬是谁。”
“是个编报纸的,仅此而已。”另一个回答道。这个声音我很熟,尽管他带着浓重的口音。
“我怀疑不是,这个家伙有点与你作对,很可能不只是个涂涂墨水的人。”
“他写过一首诗,肯定是个捉笔的人,再说,烧书是他干的蠢事。因为我背得出那首诗,写得不赖。如果有机会再以牧师身份出现,我一定叫人重印那首诗。”
“不能再这样了,因为我们这次弄到那么多,够我们安静一阵的了,现在要做的是,得尽快地把那位傻瓦特的金块换成钱,然后存起来。叫那两个拉赫纳准备好一起走。”
“一定要坐火车吗?”
“那还用问。我们得尽快地离开密苏里,在这里你再也不能大着胆子去扮什么牧师了,卖说教书的牧师会一下子被人抓起来,到现在你还没被人注意已经是万幸了。很快,人们就会注意到,你到哪里,哪里就发生预谋好的盗窃。”
“哪里。在韦斯顿,那个店主说起那里的一位商人和一位律师被窃,还无意中提到我一来韦斯顿和伯拉兹堡就发生偷窃事件,我听了感到很开心,这个笨蛋竟然一点儿也没想到这里面的联系。”
“喔,现在他可能就想到了,你再也不能在韦斯顿露面了。要是那个倒霉的德国佬不在的话,这个……他叫什么名字?”
“麦。”
“对,这个麦不在的话,这件事情的结局就大不相同了。我们也就用不着这样匆匆忙忙,差点儿使我们那个绝妙的计划落空。他有没有对你产生怀疑?”
“好像有。”
“是什么事?”
“鬼知道。瓦特发现被窃时,我不在场。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后来,我一到,那个人就要求警察把我抓起来,看起来是他提出的怀疑,他还说了些怀疑我的理由,我一听便夺路而逃。”
“也许你留在那里更好?”
“不,如果我被抓起来了,那所有的疑点都是冲着我的。”
“好吧!但我还是坚持那个麦并不是他所装出来的那个麦,他打枪打得那么好,就证明我的分析是对的。”
“这是碰巧吧。”
“不,就那么几枪,还有意地空打一发,他肯定有把握认为自己的枪法是弹无虚发。”
“那是故意的吗?不一定吧。”
“我认为是故意的,他很可能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