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带了头,余者也是蠢蠢欲动。
“王老头当真忒无耻了些!不过这般做法,却能为他几个徒儿求得一条康庄大道!”
“姓许的不是说要效法登仙门之例么,戊辰年一至,我等前来走一遭便是,何须这般摇尾谄媚?”
“嘿!你不觉着面皮厚,我也臊得慌,此事本就是何烁怂恿,许师弟不愿与我等计较,去认个错便是,也好结个善缘,省得日后被穿了小鞋!”
“正是这般!吾以此事观之,许师侄可不是大度之人!”
“仙家府邸,岂是我等能随意进出的?何师伯早看出此乃那小子故意设下的圈套,本打算将计就计,奈何技不如人,弄巧成拙!”
“说这些作甚,赶紧归还了人家东西才是正理!”
……
嘤嘤嗡嗡一片,说什么的都有,但前归还物事,赔礼认错的人却不少,拿出来的,有仙府中的物事,也有自飞梭中擒捉的灯鼓鱼和各类生灵、域外魔头。当然也有一些人无动于衷,携了得来的东西悄然离去,许听潮只冷眼观之,并不阻止。
不曾参与此事的弟子长老见了这些的同门前倨后恭的表现,不免心生鄙夷,但也认同他们的议论,这位许师兄弟侄委实并非心胸宽广之人。
“许师兄还是许师兄!”
孟言负手而笑。
“哼,这小子早不是从前那般模样!”
焦璐口中斥责,实则眼中尽是满意。
陶万淳也是连连捋须,赞道:“如此,无忧矣!”
许恋碟心中却颇为复杂。她早已从血妖口中得知了这般算计,事到如今,自立门户之事已然成了,甚至因势利导,隐隐有些超脱的意味,“钧天院”么,总是比“钧天别院”好些。但后来讨要府中被拿走的物事,实在一桩败笔!
能摆在明处的东西,多是些无足轻重的装饰,虽说被拿走不少,但只损失这点物事,就能做成事情,实在值当,犯不着再这般小家子气,凭白得罪了这许多人。休看这些人接二连三地归还致歉,但心中焉能不生芥蒂?便是旁观之人,也都觉得如此做法太过小心眼儿。无形间,人心大失。
惋惜之余,这女子又生出欣慰之感。弟弟如此做,并非不知后果,而是刻意为之,向孟言等表明并无染指权势之意。正所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巨人界诸事,还是以太清别院马首是瞻。其实以弟弟的资望人脉和心性,便是想争,也不见得能争过孟言,打理经营门派,也并非你修为高深,财货丰盛就能做好。
而“难得逍遥”四字,既道出自家志向,又示意并不会把自己当做外人,对别院之事不管不问,但小事请免,大事再来。
有弟如此,夫复何求?
无论男人女人,尝到了权势滋味,心性就会慢慢改变,若弟弟当真掌权,说不定那一日就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许恋碟又这般自行宽慰……
应付了众人,许听潮就邀请亲厚之人进入府中。
在阴阳五行边坐定,许听潮才开口道:“敖琲何在?”
敖琲走前,躬身一礼:“师傅!”
声音虽略显冷,却隐隐透着一股亲近。
“你为我大弟子,虽命途多舛,但也不可自暴自弃!你摩陀伯父阵道造诣天下无双,定能尽快破开仙府禁制,或许能寻得解除万载空青药性的法门。”
敖琲抿了抿嘴唇,默然不语。
许听潮又道:“世间不如意十有**,你也不须这般自暴自弃。纵然仙府中没有,为师行遍天下,也定会为你寻得妙法!”
“师傅……”
敖琲声音哽咽,急急低下头,不让旁人看见自家眼中的水汽。
“这两枚……‘’,乃为师在域外遭遇三头牧云兽所得,非但坚韧异常,且只须些微真气便能催动,而今只是原胚,却正合你用!”
“多谢师傅!”
敖琲双手接过,拜谢退下。
“方晓筱何在?”
一红衣少女闻声前拜见:“弟子见过师傅!”
“你为我二弟子,根性不凡,为师也无甚担心。这面太阳星幡,便赐予你防身行道!”
方晓筱抬头看时,只见一面巴掌大的金色小幡静静浮在面前,幡面之,一头三足金乌游动不止,顿时大喜过望,爱不释手地将小幡捉到手中!
“师傅最好了!”
许听潮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当初也不知是哪个死活不愿拜师!”
方晓筱大窘,笑嘻嘻嘟囔道:“反正师傅最好!”这才喜滋滋地退到一边。
“你们还有一位三师弟,名唤许元磁,禀阴阳两仪元磁所生,为师在藏镜阁中所收,只因功侯尚浅,暂且离不得,因此并未随为师前来。”
四九四 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三)
今天状态奇差,前一章卡文了,这章2000,抱歉了,亲亲童鞋们、咕╯﹏╰b
“还有个小师弟呀!”方晓筱惊喜呼出声来,而后面色一垮,“小师弟叫许元磁,师傅定然十分宠爱。”
敖琲目光不禁黯淡,许恋碟将他拉到身边,狠狠瞪了许听潮一眼。
许听潮也瞪了方晓筱一眼,才道:“你那小师弟从两仪元磁精气中化生时,为师恰好见着,若非一时兴起,出手相助,怕是化形不成,早已散成本源!你这丫头老大不小了,忒也小心眼,这般可怜,给他取个名字以便称呼,有何不妥?”
方晓筱怯怯退下,兀自腹诽不已,都让小师弟跟着自己姓了,还要否认……姑姑瞪你,你便瞪我,简直岂有此理?
陶万淳呵呵笑着打圆场:“许师侄,你也不需这般。晓筱丫头精修凤凰真形诀,体内真凤血脉正自凝聚,好似雏凤初生,有些孩子气,也属正常。就像琲儿,百多岁年纪了,论心性,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娃娃!”
孟言也笑道:“师兄收弟子,当真应了之前所言,旁人看不起妖族,偏要做给他看!”
“怎的?妖族哪里不好了?”
许沂怒视孟言。
“沂姐姐误会了,小弟怎会觉得妖族不好?这世生灵,皆为天地生养,哪来高低贵贱之分?”
众皆含笑,许听潮亦是大乐,片刻后,才说道:“沂儿,我这做哥哥的,还从来不曾给你什么拿得台面的宝贝。”
“哥哥说哪里话来?”许沂不乐,“你我兄妹,怎的这般见外?妹妹当真要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径直往仙府中拿,哥哥可曾说半个不字?”
许听潮哑然,又道:“话虽如此,开府之礼,还是要送的。”
一翻手,已将那黄皮歪嘴的小葫芦取出。至于收入其中的夸父族人,域外魔蝶等生灵,早被挪到了飞梭之中。
“此宝乃哥哥从当年极乐真人手中得来,内中藏了一部太虚衍光录,本身亦是一件乾坤之宝,有诸般威能,今日便送与你防身!”
许沂眼中意动,却是连连摇头:“这般重宝,哥哥还是留着自用的好!”
许听潮哈哈一笑:“从今而后,你家哥哥只专注于道法神通,还要这等物事作甚,没得扰乱心神!”
“许师兄所言不错,收下!”
听得孟言劝说,许沂才欢喜地将小葫芦接过。
许听潮不去管这妹妹如何在孟言跟前献宝,又喊道:“秦烟,秦楚。”
“师兄……”
姐弟两人早已极是艳羡,但显然不曾想到还有自己的分,闻言迟疑了一阵,才云里雾里地前。
许听潮早已取出一方润泽的印玺,一琉璃灯盏。印玺名唤玉龙,得自那沈今宵,也是一件堪比仙府奇珍的至宝,只因与许听潮脾性不和,因此几乎不曾动用过。琉璃盏则有一豆金色火焰,正是那长庚金焰!
“你姐弟与我渊源匪浅,这两件宝物,各有妙用,且商量着分了!”
“多谢师兄!”
秦烟眼眸儿潋滟如水,掠过许听潮面庞,双颊已是绯红,心花怒放地取了那琉璃灯盏。秦楚只好拿了玉龙玺,暗道姐姐这般痴心,取灯明志,就不知能不能等到心中情缘?
“孟师妹。”
“啊?!”
许听潮喊的,正是孟言今生的姐姐孟胜男。此女拜得钟离晚秋为师,性子却全然不似师傅师姐,也不像儿时那般活泼,温婉宁静,活脱脱一水乡闺秀。
“姐姐快快前,许师兄是大户,千万莫要帮他节省!”
孟言见姐姐发愣,笑着出声调笑。
孟胜男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才缓缓走前来,心中噗通噗通直跳。
也不知这位凶巴巴的师兄会送出何等厉害的宝物来。
许听潮看了陶万淳一眼,翻手取出一团如絮白云,正是那摩云翅!这宝贝不呈现五色清光,却是因为许听潮已将自家印记尽数抹去。
“此宝名为摩云翅,乃陶师伯早年赐予愚兄,今日便转赠与你。”
“多谢师兄!”
孟胜男欣喜地接过,捧在手中把玩不已,虽然拜入剑派,她却更喜欢这类漂亮的法宝。钟离晚秋也不苛责,面神情十分高兴,这摩云翅乃是一件异宝,从飞遁破禁之能来看,不见得比仙府奇珍差了!
陶万淳打量了摩云翅几眼,已然发现此宝品质提升极大,抚须赞道:“此宝跟随你,倒不曾辱没了……许师侄,你拿给小辈的宝物,便是师伯看着也眼红,可有什么孝敬?”
许听潮笑:“师伯好没道理!小侄开府,不见您老送贺礼,反倒讨要起宝物来了!”
陶万淳老神自在:“师伯可比不得你这大户,拿出来的东西,怕是入不得你法眼,还是坐等你孝敬的好。”
连这师伯都开起玩笑了么?
许听潮取出一枚漆黑的玉简,用真气托了,退到陶万淳面前:“师伯请看,此物可还使得?”
陶万淳一抖袖袍,将玉简拿起,探入神念一看,霎时间喜眉梢:“你这猴儿精,也知讨师伯欢心了!”
原来这玉简,正是许听潮在天道界冥海深处斩杀那通幽盟执事余山阳所得的玉简。余山阳号四海客,精擅炼器,玉简中记载的,正是他的炼器心得,以及诸般宝物的炼制之法。
陶万淳欢喜过后,就皱起了眉头。
余山阳本为鬼修,玉简中记载的法器法宝,自然大都是鬼道之物,陶万淳玄门修士,尽管看着眼馋,却是无法可想。忽然,这老道两眼一亮,大笑道:“吾道不孤矣!”
众人大奇,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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