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五弟摸摸脑袋,有些讪讪地嘟囔,然后径直抱怨起来。
“你这孩子当真胡闹!那姓阮的小子是太虚老道的弟子,若在这里出了事,那老道不旋踵便到!若然如此,休说为娘大(蟹)法未成,便是炼成了,也远不是他的对手!你说该怎么办?”
“嘿嘿,娘亲不是与那太虚交好吗?”
“哪有你这等好事,杀了人家弟子,还要讲交情?”少妇嗔怪地瞪了栾五弟一眼,忽然叹了口气,“为娘虽和太虚有些交情,但毕竟不是同类,又怎比得上他对为娘的提防之心?当初他找上门来,见为娘鬼道双修,才与为娘约定,只要我们母子不做对这方天地影响太大的事情,他就装作没见过。”
“为娘答应了,只在这谷底潜修大(蟹)法,可就在为娘诞下七妹八妹,怀上九妹之际,空慧和一元子两个老贼便突然赶至,伤了九妹不说,还布下五方真灵困仙阵,生生将我们母子母女隔绝!虽说为娘擒了两个老贼元神,却无法施展启灵之术,害得九妹七妹八妹就这般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千年!”
“娘亲是说,是那太虚老儿算计我们母子?”
这突然说话的,不知是栾几弟,其中的凶狠之意,让人心惊肉跳!
“即便不是他亲自安排,也脱不开暗中引导,袖手旁观的嫌疑。”
“既如此,娘亲为何不让孩儿们给那些个太清弟子点教训?”
“有太虚在,太清弟子就不能招惹。”少妇神色转厉,“但当年的约定,却不必认真对待!如今只等九妹出世,为娘的九子鬼母玄冥阴煞大(蟹)法便告大成,到时我们母子母女十人连心一同出手,虽不是太虚老道的对手,却也不惧他。之后就在此地开山立派,广收门徒传以冥府大(蟹)法!”
“娘亲却和孩儿们想到了一处!”栾五弟听到少妇如此说,顿时大喜,“千年前空慧和一元子两个老儿偷袭娘亲和九妹之后,孩儿和哥哥们就深感势单力薄,关键时刻出了纰漏,也没个倚仗,于是就开始筹划建立门派!如今千年过去,便是魔门三大宗派龙泉殿,厉魂谷和大罗千幻宗加起来,也不如我们实力雄厚!”
“五弟却是谦虚了,建立门派这事,完全是你的主意,拉上哥哥们作甚?”
“三哥怎能如此说?当年娘亲被困,四位哥哥殚精竭虑寻找破阵之法,小弟修为浅薄,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无须这般吵闹,大弟二弟三弟四弟五弟都是为娘的好孩子!”
其实大阵一破,少妇就知晓这洞府中有数千修炼了冥府法诀的通灵尸,且实力很不错,光元神境界的就有七八个,这才生出开山立派的想法,却不料一切都是自家孩儿千年的筹备!此时知晓了真相,自然欢喜不已。
得了夸赞,兄弟五人也自高兴,未曾得意多久,便又听少妇问道:“五弟,这些弟子都修炼了何种法门?”
“孩儿只传了冥河天尸诀,不过昨天孩儿新收服了一个厉魂谷弟子,得了部太阴屠神策!”
“当真是天助我也!为娘这里也有两部法诀,都是从空慧和一元子元神中得来,正好传下!对了,五弟可曾想好门派的名字?”
“孩儿早就想好了,就叫天尸门!”
“确是好名字!今后有了门派,我儿的名字也须改一改,不可再大弟二弟这般胡乱呼喊!九妹七妹八妹最是命苦,便唤作无缺无瑕无垢吧!”
“娘亲,我呢?”
“叫无殇可好?”
“无殇,无殇……果然很好听!哥哥们呢?”
“自大弟始,依次为无极无寿无命无魂!”
“多谢娘亲赐名!”
“谢了作甚!为娘给孩儿们取名,本就天经地义。”
“娘亲,九妹还没名字呢!”
“九妹……便唤作明珠吧!”
“我就知道,娘亲最是偏心!”
“胡闹,还不快快去准备,你们九妹就要出世了!”
……
却说阮清等人飞遁了两个时辰,终于重新回到瑶琴玉箫二女被擒的地方。
九人齐齐停在空中,回望黑色雾海,表情各不相同。
阮清和韩元遂面有忧色,瑶琴抱着焦尾枯琴,含情脉脉地偷偷瞧阮清,玉箫则两眼红红地看着黑雾深处。至于许听潮,自然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冷漠样子。
最高兴的要数郭雄狮和铁黑虎,这两个莽汉得了中意的法宝,正自欢喜不尽,哪管其它是非祸福?
郭雄狮把刚刚得来的棋盘化作巴掌大小,拿在面前爱不释手地把玩,忽然见得玉箫泫然欲泣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玉箫师妹,可是因为没得到宝贝伤心?许师弟得了一个花篮,五枚什么五方真灵符,何不向他讨要一件?”
“谁是为了这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玉箫正心烦,听了郭雄狮的话,顿时没好气地反驳,直把这昂藏大汉说得郁闷不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许听潮稍稍犹豫,就取出那得自老僧的碧竹杖来,递到玉箫面前。
“多谢许师兄了,玉箫不……九根清净竹!这,这……”
玉箫最终没有推脱,因为许听潮已把碧竹杖放到她手中。这女子紧紧握住竹杖,双目异彩连连。
阮清和瑶琴听到玉箫的呼喊,双双悚然动容!
“妹妹当真好造化,这九根清净竹,乃是天地至宝,正合炼制一支上好的灵竹箫!”瑶琴自是为玉箫高兴,末了朝许听潮款款行礼,“瑶琴代妹妹谢过许师兄。这等珍贵的物事,许师兄都舍得拿出来!”
许听潮神色淡然,微一摇头,就翻手取出得自道士的紫金笔和八角砚,朝阮清抛去。
阮清也不客气,随手接住,稍一打量,就哈哈一笑:“八灵砚,妖符笔,当真好宝贝!多谢许师弟了!”
许听潮还是无所谓地摇摇头,忽然又取出九枚玉简,分别朝九人抛去。
“许师弟当真大方,连五方真灵符都拿出来分了,也不给自己留一枚!”郭雄狮不好意思地接住迎面飞来的白光,方一入手,就觉出不对,“咦?竟是玉简!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
许听潮自然不会回答,这莽汉只好学其他人一般,将玉简往自家额头一帖,片刻之后,满脸横肉就开始扭曲。
“娘唉,什么玩意,绕得俺老郭头昏脑胀!”
郭雄狮脸色难看地放下玉简,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扔,随手揣进怀里。
阮清面无表情地放下玉简,忽然苦笑一声:“这次得来的宝物功法,俱都不是凡物,想来我推断得不错,那寒玉棺椁中,定然是个修炼鬼道的虚境高人!”
除了许听潮,其余五人齐齐脸色大变!
第七十五章 道儒两门齐问罪,忽有襄城音书来
(抱歉,又偷懒了1000字#^_^#)
“阮师兄莫要说笑,咱们放出的那位,要真是个鬼道虚境高人,可不好交待!”
便是郭雄狮这等神经粗大之人,也觉得事情不妙,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期望阮清给出个否定的答复。不过这莽汉注定只能失望。
“郭师弟有所不知,为兄在师尊跟前修炼近二十载,对虚境高人的感应,应该不会错。”
阮清说完,翻手取出一枚玉符,放到嘴边说起话来。
九人只见他嘴唇翕动,却完全听不到在说什么,半晌之后,阮清才一扬手,玉符化光朝东南方飞走。
“回去吧!”
一行七人均都默默无言,架了遁光朝定胡城而去。
……
“阮师弟,可是遇着了什么麻烦?”
刚刚遁出一半路程,七人就遇到寻来的李栢垣和徐漺。见七人安然无恙,李栢垣转忧为喜,关切地询问了一句。而徐漺就有点不自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咂咂嘴没有说话。
阮清也不去管他,而是朝李栢垣一拱手:“多谢李师兄挂念,此行波折甚多,一时也说不清楚。不知昨日战况如何?”
一听阮清问起这事,李栢垣顿时露出开怀的笑容。
“还能如何?我道儒两门联手,人数本就比魔门多,昨日一压过去,立时便将魔门击溃!刘奇被师弟打成重伤,甫一开战便被斩杀;龙泉殿伍晟偷袭许师弟不成,反被月师弟捉住一缕魔念,一顿招待,便叫他生不如死,此刻已成了阶下之囚;倒是厉魂谷的步老鬼,一直不曾现身!”
“如此说来,定胡城战事也可告一段落了。”
“这是自然,就不知魔门接下来会拿出多少实力。”李栢垣说完,把脸上忧色一收,正色问道,“阮师弟,你和诸位师弟师妹在来定胡城的路上,可曾得罪了儒门什么人?”
“此话怎讲?”
阮清看了郭雄狮一眼,就皱眉问道。
“看来那庄工辞并未完全说谎,倒是有些麻烦。”李栢垣捻须沉吟,片刻即抬头说道,“诸位师弟师妹也不用担心,此事自有为兄一力承担!”
“李师兄,究竟怎么回事?”
“就是啊,我们确实在路上揍了个娘气的小白脸!对了,还有几个……”郭雄狮伸出胡萝卜粗的手指使劲挠挠头,忽然一拍手,“……犬儒!就是犬儒!”
“哼!”
韩元遂一拂袖袍,不悦地别开脑袋。
李栢垣脸皮也抽搐了好几下,才强笑道:“此时不宜公开来说,等回了定胡城,咱们兄弟私下里谈。”
这太清门师兄说完,暗暗朝徐漺斜了斜眼睛。
“李师兄过虑了!”阮清朝李栢垣微微一笑,然后目光落到徐漺身上,“徐兄,你且说说,我们究竟得罪了哪位儒门前辈?”
“嘿嘿……”徐漺干笑几声,忽然垂头丧气地说,“子厚却是不知,你们在路上棒揍的那娘气小白脸,八成就是李,李师伯所说的庄工辞。这庄工辞娇生惯养,又专横跋扈,别的长处没有,却学了一身龙阳之技……听说,我也只是听说啊,我那师祖曹潘曹老大人,待这小子甚是亲厚……嘿嘿!”
除了许听潮,阮清等男修个个脸色诡异,韩元遂看徐漺的目光,多有不屑,而郭雄狮更是浑身恶寒!瑶琴玉箫二女早羞得满面通红,就连耳际和脖颈,也都红霞密布!
“子厚却要当心了,听师傅说,我那师祖恼恨你废了庄工辞一臂,欲要向你讨个说法!”徐漺很是无奈摇摇头,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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