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样的事:在青森附近卧轨自杀的一个妇女的左臂,竟被一直带到了上野车站。”
“当时,死者的身分搞清楚了吗?”
“性别和大概的年龄,一看就知道了。死者穿的西服,是英国料子,外套和上衣,都绣有‘东条’的名字。当然,只是这些,还无从知道他的住址。成衣铺的名字叫市村。于是马上根据这个线索去追查被害人是谁。但是,发现同样叫市村的成衣铺,在东京就有五家。给他做衣服的那家在横滨,因此,一直到那天夜里,还没有判明死者的身分。在死者身上,象钱包、名片夹子、定期车票等可以证明他的身分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发观。所以我们最初曾经怀疑过是否强盗杀人事件。”
“上边的旱桥的情况怎样?”
“当时,附近正在修路,人和自行车虽然可以通过,但汽车是不能通过的。但是,若是鲁诺牌的小型轿车,是能够勉强开过去的。当然那是违反交通规则的。”
“那么说,证人是认为如果是他杀的话,就是犯人用汽车把被害人运来以后,把尸体扛上旱桥扔到线路上去的吗?”
“是的。凌晨一点刚过,末班电车过去以后,大概再不会有人通过旱桥。犯人若是事先了解到这种情况,那种犯罪行为有十分钟就可以办理停当,所以被人发觉时可能性是很小的。”
“你说的十分钟是怎么得出来的呢?”
“两位刑事警察做过实验:在桥头停下车来,一个人扛着另一个人,到达现场上方的时间约为三分钟。往返的时间、扔死尸的时间、四下警戒的时间加在一起,估计大约需要十分钟。”
“在那附近有停车的迹象吗?”
“我们进行了相当缜密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实际上,犯人从较远的地方把死尸背到这里来的可能性,是不可想象的。”
“那么,你们当时采取了什么措施呢?”
“把死尸运到了东京大学,办理了法医解剖的手续,并在现场附近进行了侦察。至于新闻报道,日报当然是赶不上了,所以在九点的新闻广播中报道了这一事件。”
“在附近侦察的结果怎样?”
“可以说没有任何收获,这加强了我们认为死尸是从相当远的地方运来的看法。被害人若有前科,从指纹档案上马上就可以判明身分,但这方面也落了空。我们还曾寄希望于有人看了晚报前来认尸呢。”
“结果如何呢?”
“下午七点左右,接到横滨来的报告,才判明了被害人的身分。于是马上派了两名刑事督察到东条家去。康子最初还说:‘我丈夫去大阪了,一定是弄错了吧。’”“证人自己见到康子了吗?”
“见到了。事情是这样,我的下属在她家里给她看了照片以后,她顿时昏迷了过去,等她清醒过来以后,就把她带到了搜查总部,我对她进行了询问。”
“当时她的态度和情况怎样?”
“她脸色苍白,一直在哭泣。对一个这样失去了丈夫的妻子来说,这种态度是很自然的。连当了多年警官的我,都连做梦也没想到她和犯罪有直接关系。”
“你对她的询问,进行了多长时间?”
“大约一个小时,田为她过于紧张,我也不能太勉强她。”
“请简单说说当时搞清了哪些事实。”
“好吧,报告书上也谈到了,东条宪司四十六岁,是江户川物产股份有限公司的常务董事,总公司在茅场町,妻康子三十七岁,他们没有孩子。家住在杉并区马桥二丁目二七五番地,离现场相当远,这点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据康子说,东条预定坐当天的夜车到关西方面去出差,因为工作关系坐哪趟快车还定不下来,叫她不要送他了。但是,后来到公司去调查的结果,其中有点微妙的出入。他预定要出差是不错,但不是坐十六日的夜车,而是预定坐十七日的日航班机。从事件的发生可以充分证明,他没有坐十六日的夜车,所以说这里边肯定有谁在说谎。”
“证人当时是怎样想的呢?”
“当时我没有什么怀疑,因为男人外出时,瞒着妻子借机会和别的女人去幽会,是常有的事情。我想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大忙人,不能占用一整天的时间,所以才把夜车改成飞机,挤出了一夜的时间。我想若是另外有一个女人,顺着那条线追下去,事情也许很快就能搞清楚。”
“以后采取了什么措施呢?”
“叫两位刑事警察送东条康子回家去,调查一下被害人的日记、笔记本、通讯录等。这不是严格的住宅搜查,是她主动协助我们搜查的。另外,有其他的刑事警察分头到公司的经理和董事长家里去访问。”
“那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第一个目的是了解一下被害人最近的动静;第二个目的是调查一下他的女性关系。一个人的女性关系,自己的老婆不知道,而有时朋友却知道,这是一般的常识问题。”
“调查的结果怎样?”
“先从第一点说起,被害人在这一个星期以来,情绪明显不好。经理见他脸色不好看,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血压好象有点高,大概是太累了。’经理还同情他,把自己常用的中医药方介绍给他。”
“他的女性关系怎样?”
“不出所料,有一位住在亦坂某高级公寓的年轻妇女,名叫井沼镜子。她是某公司的女事务员,长的非常漂亮,传闻她是全公司的第一号美人。好象她另外还有两三个轻浮的对象,但不知道都叫什么名字。”
“关于井沼镜子的事,因为回头准备叫她本人出庭作证,现在就不必多谈了。请继续谈下去吧。”
“好吧。杀人的时候,可以有各种不同的动机。这时候,我们不得不改变我们过去认为是强盗杀人案件的看法。这是因为听说他平时很少坐电车。他自己虽然没有自用轿车,但他习惯坐公共汽车或出租汽车或使用公司的汽车。死亡时间推定为夜里叶一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公共汽车已经收车了。我们也曾经考虑过,是不是出租汽车的司机是个行为不端的人,干出了这种事情的。”
“关于被害人当天的行踪,你们掌握的情况怎样?”
“我们最初掌握的情况是这样:在五点钟以前,他和平时一样,在公司里上班,因为准备出三天差,所以他一直在忙着清理手头的工作。五点半左右,和有业务关系的客人一起在赤坂的一家饭馆吃晚饭,大约在八点半才吃完。他后来的行踪,现在我们也搞不清楚,据饭馆的人说,他马上就去东京站了,但是……”我也觉得这里的确有点蹊跷。
要说他立即坐去大阪的夜车,也可以。但是他若是已经预约了飞机票,这时侯恐怕就没有必要去东京车站了。
要说矛盾,的确有矛盾。但这种如实的陈述,在某种意义上,可说是对裁判权威的尊重。这反而使我对这位警部产生了好感。
“那么,被害人去东京站以后的行踪,当时完全没有掌握吗?”
“是的。”
“井沼镜子那天晚上干什久来着?”
“她说她在旅馆里看电视来着。”
“那么,就是说东条没来找她罗?”
“是的。”
“东条康子干什么来着?”
“她说她和一位女朋友在歌舞伎座看戏来着。我们向她那位女朋友了解过,好象她说的是真话,并说她们两个人一直看到散常”“那么,东条家有谁看家呢?”
“是一位通勤的女用人。当时正赶上家里的用人请假回家去了,因为不容易找到替手,就临时请了一位通勤的女用人。”
“那个女用人是康子回家以后才走的吧?”
“是的。这一点,刑事警察进行过调查。”
“以后的搜查,是从哪方面进行的呢?”
“我们当时对所能考虑到的线索,都进行了调查。刚才说的汽车司机也去调查过了。井沼镜子、东条康子、公司内部、业务关系单位等所有的线索,我们都调查过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一点头绪。”
“第二次到东条康子家去搜查,是在什么时候?”
“是在第二天的下午。这次用了两个半钟头的时间,进行了详细的搜查。”
“康子过去在戏曲座呆过的事,是那次搞清楚的吗?”
“是的。她从十八岁那年到戏曲座,一直到剧团解散为止,当了两年的研究生。但是,这件事当时并没有引起我的特别注意。因为那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而且我完全没有考虑到它与这次案件会有什么瓜葛。”
“当时没有发现其他值得注意的情况吗?”
“要找到从犯罪中得到利益的人——这是进行搜查的大原则。从这点来说,东条康子可以说是最可疑的人。这是因为:我们估计光东条宪司的不动产就值七、八百万元,从常识来判断,股票和存款也得有和不动产相仿佛的数目,而所有这一切,都将落到康子手中。”
“关于财产问题,了解到什么情况?”
“了解到他的财产比我们估计的要少。”
“是怎么回事呢?”
“股票交易这种东西,不是象到百货公司买东西那样可以到处乱撞的。一般说来,都是在证券公司指定的总店、分店或办事处进行。到康子提供的那个地方一调查,使我大吃一惊。到去年冬天东条宪司的确还存在那里按当时的时价大约值一千万元的股票,但在去年十二月初他把股票全部卖出去了,而且全部提走了现款。”
“那笔钱他干什么用了,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一般说来,这种钱即使用于另外的投资,也要先存到银行里去,但并没有发现这种迹象。”
“这件事康子知道吗?”
“她好象一点也不知道。”
“另外还了解到什么情况?”
“他家房子的地皮是租的,虽说有一种无形的租用权,但作为不动产进行估价时,就要少估不少钱。房子因为是战争刚结束时盖的,质量也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