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婷婷的六岁生日。
婷婷虽然年幼,但却十分懂事,在不远处的社区幼儿园上学,不用他接送,有校车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他也就落得清闲,安心地在家码字。这孩子的母亲难产而死,跟着自己这样一个几乎什么都不会,只会呆在房间写作的父亲,很少能像其他三口之家一样一起出门游玩,女儿也体贴的从无怨言。
所以当婷婷提出生日那天想去游乐园玩的时候,虽然他才开了新的连载,正要努力存稿,却还是一口答应了女儿。
女儿是凌晨六点出生的,所以六月六日那天早上,他们在家吃了蛋糕,稍做休息,就出发去了游乐园。
女儿似乎格外的高兴,一路上走走停停,买这买那,笑容看起来幸福之极。
等他们父女俩到了游乐园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
在玩了旋转木马,碰碰车之后,婷婷闹着要坐摩天轮,而他一向非常恐高,想到摩天轮还算是比较安全的项目,拗不过女儿,他也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去了。
也许是职业关系,摩天轮小小的封闭的隔间总容易让他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比如密室杀人,再比如危险。
当终于回到地面的时候,他已经快压抑不住心里想吐的感觉,再三叮嘱女儿在原地等着之后,他快速奔向了卫生间。
等他回来的时候,女儿就不见了。
在附近奔走呼喊了一阵后,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女儿一向乖巧,是不可能一声不吭走掉的,所以一定是……他不敢接着想下去。
那天正是周末,人来人往,强抢应该不可能,诱拐的话,自己一直有加强女儿对这方面的安全教育,女儿也一向警惕。
所以只能是用迷药了——他得出这个结论。
谢天谢地,他一贯引以为傲的冷静分析能力在历经最开始的混乱中终于回来了。
那天正值六一儿童节专场期间,去游乐园的小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会选择女儿呢?
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为了钱?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更不可能选择女儿了。那天周围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家长比比皆是。他虽然出过几本书,销量也不错,却不是个有钱人,带着一副普通的金丝眼镜,看上去活脱脱一副穷酸知识分子样。
再说,若是绑架的话,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联系他?
无解。
他在心里期盼着女儿只不过是走丢了,很快就会有好心人把她送回来,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天真的想法。
退一万步来说,他也希望是绑架——不管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只要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
一想到电视报道上那些被拐卖的孩子不是被割肾卖肝,就是被打残用来乞讨,女孩子还会被逼卖…淫,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尽管内心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想象仿佛出栏的猛兽,怎么也停不下来,女儿被虐待的画面在脑海中逼真得像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一般,会失去女儿的无边恐惧像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决绝得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作为一个作家的丰富的想象力。
他是一个小说家,这从他家满屋子的书中可以看出。准确的说来,他是一个恐怖悬疑小说家。
在他坐在客厅痛苦地思考的时候,傍晚昏暗的书房里,被忽略很久的电脑不时发出蓝屏幽幽的光。
若你轻轻点击鼠标,便会发现这是一个文档,内容是刚刚开始连载在《心里有鬼》杂志上的,张胜祥正在进行时的小说,只有一个开头,写名叫颜银的男主角被噩梦所困的情节。
标题是黑体二号字体,格外醒目——《胎音》。
“叮叮叮……”
一向没多少人知道,形同虚设的电话响了。让张胜祥心里猛地一震。
会是歹徒吗?他颤抖的手拿起了电话。
“砰砰砰……”
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声音,类似心跳,似曾相识。
这是他长久的梦魇!是地狱恶魔的催命曲!
在六月夏季的暖风里,张胜祥全身却如掉进冰窟一样动弹不得,一阵凉意像多脚的蜘蛛缓慢的爬遍每一根神经。
他的额头沁出冰凉的冷汗。
伴随着那个稳定而规律的声音,听筒里出现了一个沙哑低回的男性声音:
“想要回你的女儿吗?只要你听我吩咐……”
03大买卖的代价
房云开着刚买的新车,心有不忿地朝郊外开去。
午夜时分的车道上车辆稀少,越往城外,夜色越厚重。
房云一想到自己刚刚准备睡觉就接到陈虎打来的电话,不由自主地就想骂娘。
不知道这一肚子坏水的流氓又想出了什么好玩的把戏,大半夜的叫他一定要过去。
要是不像说的那么好玩,你小子就给我等着吧。
会是什么呢?房云暗自期待着。
房云和陈虎,还有那个小个子的赵小勇是从小在圣心孤儿院长大的玩伴。
三个人与其说是志同道合,不如说是臭味相投。
也许是从小亲情缺失的关系,三个人从小就不学好,歪门邪道,偷鸡摸狗的事儿可没少干。
房云聪明,早早就懂得所谓的生存之道,再加上他人长得老实,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深得员工阿姨的喜欢。
一起干坏事被逮到的时候,阿姨也会以为是五大三粗的陈虎逼他的。总是一边批评陈虎和赵小勇,一边问他是不是受委屈了。
只有他们哥几个自己清楚,他才是真正出主意的那个人。
他脑筋转得快,读书也不觉得吃力,上了孤儿院的义务初中后,靠着院长的推荐,竟能够一路绿灯,得到补助读完大学。
大学毕业后,运气好,找到一份肥差,工资高待遇好,现在虽然房贷还没还清,却也有了属于自己的私家车——虽然是个中档小型车。
按理说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再跟整天游手好闲在工地上打闲工的陈虎和赵小勇混在一起。但他不,三天两头和他俩聚一聚,再一起干些不上道的事。
倒不是什么兄弟情深,在他房云心中那算个屁!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蠢蠢欲动的邪念,根本无法割舍。他就像是黑暗淤泥里长出的植物,看起来正直阳光,其实根本离不开这一份黑暗养分。
陈虎和赵小勇就是他的养分。
在他们中间,他房云是精神领袖,是领导者,这样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路上越发的安静了。
房云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掏出火机正要点烟,打火机发出火光的一瞬间,房云觉得自己好像看见路边苞米地里有个男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眼花了吧?
房云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这深更半夜的,谁没事会在这大郊外的苞米地里啊!
不过,说不定是哪对野鸳鸯在野战呢!
想到这,他露出一个龌龊的笑容。
他不是好人,他自己知道。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坏!每一次都在发掘自己坏的下限,乐此不疲。
他想到上个月和那两小子一起玩过的那个艺校的美女在自己身下呻吟哭泣的脸,觉得自己真是坏透了。
那身材,那长相,那叫一个正点!最正的是,会在外面泡吧喝酒的她居然还是个雏儿。
在酒吧一路尾随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到一条小巷中的时候,他们只用了三分钟就把喝醉的她弄上了车。
这是强…奸,是犯罪,他又不是法盲,这他当然知道,问题是,那是被抓到的前提下。
捆了她的手,蒙了她的眼睛,拍了干事的录像,在她晕过去的时候给她穿好衣服,天还没亮就把她送回那个小巷口。
万无一失。
这还会出事?!当然不可能。
周围越来越黑,已经是出城很久了。
他改道开在小岔路上,开没多久,看着突然出现在一片庄稼地的废弃楼房时,房云知道,目的地到了。
不知道这次,会有什么刺激的东西可以玩。他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
扯了一下衣服,把衬衣从西服裤里扯出来盖住下身的凸起,路上被点燃的火也该灭灭了。
这是一片烂尾房。
当时经济快速发展,眼看着到处热火朝天。风传政府要在这里建卫星城,于是炒房的炒地的一窝蜂地涌过来了。
然后经济危机来了。人群又像蝗灾过境一般飞快地散了。
在青山绿水间,留下了这突兀的这一片,据说一开始是打算建度假别墅的废弃的混凝土小区,像是大地的伤疤。
这样正好,这里交通方便,隐蔽性强,正是他们的大本营所在地。
轻车熟路地找到地下车库,把车停好,他径直走到了车库的最里面,轻轻地敲了五下门。
门“吱”地一声开了,正遇上赵小勇向外打量的目光。
“哎呦,云哥你可算来了。兄弟们等你好久了。”
一边把房云放进去一边探头探脑确认没人跟着后,赵小勇关上了门,和房云并排走着,不住地抱怨。
房云本来一直就嫌他有点娘娘腔,现在听他嘀嘀咕咕地念叨,更是恨不得脱下他的裤子验证一下他丫的是不是偷跑去泰国一趟再回来的。
走到最里面,房云打开门,饶是他已经认定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陈虎赤…裸着上身,手正不安分地抚摸在一个看起来顶多才十岁的小姑娘下身,一边看着岛国的高清晰无…码A片。
那小姑娘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打怕了,只是颤抖着身子,小声地啜泣着,咬着嘴巴,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陈虎你丫精虫上脑了吧,找个这么嫩的,你也下得去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房云有点不理解,还带着隐隐的愤怒——
大晚上叫他来,就为了这么个连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他房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