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地穿梭于晚宴和舞场之间。只不过的是,她的脖子上已经没有了那串光彩夺目的钻石项链。
伯爵夫人虽然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年轻美丽,但是,岁月磨砺与生活锻炼的痕迹,已经把她塑造成了一位沉稳华贵的成熟妇人,她那种饱满而风韵不减的美,更让她引人注目。
那一天的宴会场面并不隆重,应约赴宴的女士只有伯爵的两位千金与一位表妹;至于男士也只不过是塞哲尔莫地区的审判长艾萨比、议员博萨,还有伯爵的老朋友路哲尔。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位风流倜傥的绅士,他名叫弗里沙,他年纪轻轻,有着一副运动员一样的健壮体魄。
这位年轻潇洒的绅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前,伯爵夫妇去意大利度假时,在西西里岛遇上的。
用完餐后,大家一面啜饮着咖啡,一边谈论着闲话,他们谈论的话题随着香烟的烟圈逐步扩散了。
不知不觉地,他们的话题扯到了与“王妃的项链”有关的盗窃案、谜一样的书信、不知名的汇款人上面。
“弗里沙先生,你对这件让人匪夷所思的怪案有什么见解?”
伯爵夫人话音刚落,众宾客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弗里沙的脸上。弗里沙显然被这个突然提出的难题弄得窘迫不安,连双颊也变得通红。
“不!我并无什么见解!”
“哪儿的话,你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那犀利的目光与准确无误的判断能力呢!请不要拒绝,让大家一饱耳福如何?各位认为怎么样?”
伯爵的话音刚落,在座的宾客都不约而同地随声附和着,大家欢快地拍着双手催他快些讲话。
因为弗里沙的父亲是西西里岛知名的审判官,而弗里沙本人也常常协助父亲处理许多扑朔迷离、疑云团团的案件。
“刚才我还听见你说,你曾经帮助令尊侦破了许多奇案怪宗,所以我们大家都热切盼望着聆听高见。”
这样一来,弗里沙脸上的窘迫与紧张又加重了几分。
“不,那全部是家父的功劳。家父不仅是一位精明强干的专家,同时他心思缜密、做事果敢紧决。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遵从父亲的指令行事罢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具体行动罢了,根本说不上破案……”
伯爵夫人等不及他说完话,她马上插了一句话:
“可是,那些案件的侦破也少不了你的功劳啊!”
“那是自然,我的力量或多或少会帮上父亲的忙,会有助于侦破工作,这一点我不否认。经我牵引线索,帮助家父侦破案件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不过,我并不是名探福尔摩斯,更不是李科特(小说中的著名侦探)……准确地说,我不过是像华生(福乐摩斯的帮手)罢了。更何况,对于这桩离奇的项链被盗案还所知甚少呢……”
“施比兹伯爵,你快点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他吧!”
路哲尔抚着花白的胡须,对施比较高声叫道。
“我一直将25年之前发生的那件盗窃案当作一场厄运,当作一场恶梦,尽我可能从记忆之中将它抹去。”
伯爵的神情落寞感伤,但抗不过大家的一再催促,只能把盗宝案的前因后果大致地重复了一遍。
弗里沙专心致志地聆听着,间或在中间对与事件有关系的重点提出几个问题,当伯爵听过之后,说:“太怪了!”
弗里沙微笑着说道:
“似乎这件案子并不怎样难以解决呢!”
“愿意听听您的高见!”
艾萨比审判长用不屑的语气笑着说。他的神情似乎表明:
“哼!连我这个审判长也解不开的悬案,凭你这个黄毛小子,也想解开它吗?”
弗里沙看到他那一脸的讽刺与不屑之后,便强压住怒火,用温文尔雅而且彬彬有礼的声音说道:
“我确实是一个见识不广、阅历不深的毛头小伙子,在行家面前舞刀动枪,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我认为凡是这一类的案件、只要找出来案犯实施盗窃的第一个步骤,只要明白案犯是如何下手作案的便可以顺顺当当地解开这个谜团。”
“嗯!一点儿不错!”
审判长在心中大声叫好,并举起咖啡杯,一饮而尽。
“在这个案子当中,第一疑团就是,窃贼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这个珠宝箱盗走的。我敢说平常人一般都会认为,小偷一定是从那间屋子的门潜入的。但是,房门已经从里面栓牢固了,想从外边打开门,那简直是天方夜谭,由此可以推断,盗贼最有可能进入的入口,就只有一个——窗口。”
“可是,窗户是紧闭着的啊!”
施比兹伯爵喃喃自语道。
弗里沙似乎没有听到,接着说:
“盗贼破窗而入……”
“窗子是紧紧闭合着的,而且窗户从里面栓牢了!”
伯爵提高了嗓门儿。
弗里沙点点头又接着说:
“不过,难道没有旋转窗吗?”
“有的……可是紧紧关闭着的呀!”
“不错,是关闭的。但是,盗贼首先将它打开钻进去,偷出项链之后,原路返回,并且将窗子复原。”
“他怎么样做到这一点呢?”
“如果用绳子去拉,轻而易举地就打开窗子了。”
“嗯!日常我为了让新鲜空气流通,每次都用拉绳打开窗子,休息的时候,我再将它关好。”
“一般的旋转窗,为了便于开窗,在绳子上有个铁环……你们这里的窗子,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是的,我家窗子上也有绳子与铁环。”
“那个小铁环是挂在窗户旁边的那棵柱子上吗?”
“没错!”
“那就是了。盗贼在窗子的玻璃上划裂一块玻璃,从那条缝隙里伸进一根细长的铁丝,像吊钩一样去挂住这个小铁环,而后使劲儿一拉,旋转窗就会打开了……他正是通过这种方法进到窗子里面。”
“呵!是的!这样说得过去……”
众宾客一阵喧哗,但是施比兹伯伯爵却毫不在意地笑着说:
“嗯!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但在我这儿却行不通。”
“为什么?”
“因为,窗子的玻璃上面没有划破的痕迹……一点儿也看不出被歹徒破坏过。”
“不,肯定有!”
弗里沙坚决地说。
“弗里沙先生,真是看不出来,你是一个这么固执的人。如果有裂缝的话,应该早就被发现了。但是案发的那天早晨,局长和我、检察官都曾经细心地检查过窗子,但我们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缝隙啊!”
“那是因为你们所谓的检查并不彻底,也不仔细认真,只要你细心地探察一会儿,一定会看到,在贴住窗框的地方,由上而下有一条笔直的裂缝。由于这条裂痕是与窗框并行的,再加上又贴得很近,所以如果不仔细察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真是大怪了!……不过,自从那起盗宝案发生以后,那间小屋子被视为不祥之所,所以一直到现在,那间屋门都紧紧地关闭着,甚至连我也没有进去过,更不用说家里普通的仆人了。在过去的25年中,应该说没有一个人进过那间屋子,那所屋子就一直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好吧!我马上到那间屋子里去察看一下,看看窗子上是否真有裂缝……”
施比兹伯爵走出去了。没过多长时间,他又返回来了,然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激动不已了。
“哦,真让人惊诧万分。各位,正如弗里沙先生所说的那样,那间屋子的窗子上真有一条缝儿……”
“什么?”
在座的宾客全都不约而同地大叫一声。伯爵夫人也脸色苍白起来,她一脸茫然地起身离座。
伯爵带着一脸的匪夷所思,向弗里沙询问道:
“这太让人吃惊了!弗里沙先生,你究竟是如何得知那窗子上面有裂缝的呢?难道你去过屋子里面吗?”
“我根本没去过那间屋子,这不过是根据我的推理猜测得出的结论而已。准确无误的推理与细致缤密的思维过程,最终得到的判断也应当正确。”
“哦,你的推断确实是准确极了,实在让人佩服之至!那么,对于盗贼通过什么方法潜入房中,请你推理一下,再对我们阐述明白好不好?”
“不,以后的事情已经不需要推理了,只凭借我的想像就足够了。事件的大致过程应该是这样的:
“那天,盗贼事先一定得到消息,在巴黎的卡思帝宫殿要举行欢迎丹麦皇帝格利思的盛大宴会,他也知道依据以往的惯例,伯爵去赴宴的时候,一定让夫人佩戴上那串光彩夺目的项链。
“显而易见,那个盗贼也明白,平时这条钻石项链都是寄存在银行的保险库里面的,如果伯爵夫妇赴宴会而且又归来很晚的话,那么伯爵一定会当天晚上把这串项链放在那间小屋子里。
“盗贼等待伯爵夫妇外出赴宴之后,就在小屋子的玻璃窗上,用精致巧妙的技术去划那块玻璃。
“盗贼用的工具是十分小巧的尺子与玻璃刀,他沿着窗框从上到下笔直地切出了一条缝隙。
“那扇窗子的玻璃,自上而下被划出一条裂缝之后,用指头轻轻一按,这块薄薄的玻璃马上就会缩进去,当指头松开以后,玻璃马上又可以复原。而且,这条裂缝几乎用肉眼看不出来。这个聪明的窃贼正是用这种方法把窗子打开的。
“然后,他又将作案用的木梯藏到院子中的树林里,所有的准备工作就绪之后,他回到了家中。
“直到夜过子时,伯爵夫妇才精疲力尽地返回古堡中。伯爵依照旧例把盛着钻石项链的珠宝匣藏到那间小屋子里的纸箱中,这个时候,那个小偷正藏在院子中间的树林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屋的窗子。
“在一团漆黑之中,伯爵把一盏灯给点燃了,他将珠宝匣妥善放好,而后转身走出去了。趁此时机,盗贼便来到玻璃窗前面,从那条缝隙里伸进来一根细长的铁丝,勾住了旋转窗绳子上的铁环,使劲儿向下面拉,旋转窗就打开了。
“旋转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