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片桐站起来问道。
“请你把我们的座位分开!”男方说着。
“什么?”
片桐楞住。
“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脸!”
女方依旧是一副要踢人的样子。
“所以,请把我们的座位分开。不看到脸就没事了。”
“等一下──等一下。”
片桐焦急地说,“还有别人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顺利更换座位──”
“总之,不喜欢坐在一起。”
“我才不要跟你坐一起。”
“回去之后我们就离婚。”
“啊,我也落得轻松。”
两个人迅速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片桐摇头说:
“夫妇座位分开,有的人还会抱怨呢……”
“吓我一跳。”
“大概回去之前就没事了。这是见怪不怪的事。”
“我们还会见面吗?”片桐对着千寿说。
“如果是在日本应该会。”
“可以告诉我电话号码吗?”
“好。”
千寿在记事本上写下电话号码,撕下来递给片桐。
“谢谢。──回去之后打电话给你。”
“聊聊以前的事。”
“是啊!那,再见罗──”
“加油!”
片桐以匆忙的脚步离去……
“这样好吗?”
千寿自言自语说道,“诉他电话号码……”
或许这也只是旅行途中的小插曲,千寿心里想……。
第四节 教授
头用力点了一下,千寿醒了过来。
机内一片漆黑。──大概是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的。
挂在耳朵的耳机掉落在膝盖上。
看看隔壁,和子和久江正紧盖着毛毯在睡觉。
飞机有点摇晃,不过还不是很厉害。
千寿的右边坐着久江和和子两人,左边坐着一位金发,看起来像生意人的中年男子。大概一直都醒着,开着的灯,正在看报纸。
偷偷瞄了一眼,是德文报纸。──偬国人吧!心里有这种感觉。
为了慎重起见,先道个歉,千寿并不懂德文,只是“知道那是德文”。
手上有一本日本周刊。──已经从头到尾都看遍了,一点也不想再翻开来看。
到成田机场大概还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不过也不想再睡了,千寿不由得看了隔壁人的报纸。
于是──突然,肩膀靠近,看到一张照片。日本人的照片。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新闻,不过那个脸孔好像在哪里见过──。白发绅士。很自然的散发着一种智慧感觉的表情。是谁呢?
想了一会见,千寿耸耸肩膀。算了,没什么关系。反正确定不是什么特别认识的人。
千寿手拿着手提包,站在洗手间。在狭窄的洗手间内,简单重新补妆。因为不喜欢是以一张乱七八糟的脸下降在成田机场。正要把手提包合起来时,突然想起来。装在这里面的钥匙练“对了!”不由得喃喃自语。
那则新闻的照片。──那是给我这个钥匙练,在莱茵河下行船上遇见的绅士。
千寿回到座位后,还是一直想着那则新闻。不知道上面写些什么,心里非常着急。
千寿不断探头看,隔壁的德国人也注意到,把报纸递给千寿。
“谢谢。”
不过拿了也看不憧。
“你看得懂德文吗?”
那位德国人问道,千寿吓一跳。
“嗯──你会日文吗?”
“一点点。”对方微笑道。
“那,这个──”
千寿打开报纸,指着那位绅士照片的地方说,“你可以告诉我这是什么新闻吗?”
那位德国人看着新闻说:
“日本的──教授,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上面写着说是要搭莱茵河的船──离开旅馆,没有回来。”
千寿重新看了那张照片。
“这样子啊──谢谢。这可以给我吗?”
“请。”
“谢谢。”千寿说。
“啊,好困。”
在成田机场的入境大厅,和子不断地打哈欠。
“睡那么多,还打哈欠!”千寿苦笑着说。
“可是,我还是很困嘛!”
“我要搭巴士去新宿。”千寿说道。
“嗯。明天见。”
“医院见。”
野野村和子和山形久江,住在离医院走路约十分钟的宿舍。
只有千寿在外面租房子住。曾经在医院宿舍住过钱年,可是觉得有点闷,所以才搬出来。虽然搭车上班要三十分钟左右,不过这也是很好的清醒方式。
坐上从成田机场开往新宿的饭店区的巴士,千寿才终于能喘口气。当然,三个人都是相当不拘小节,不过还是一个人比较轻松自在。这大概就是千寿的个性。
市中心的人多杂乱,总让人很难有愉快的心情……。
如此,过几个月后,又开始想去别的地方。
在巴士到达的一家饭店,简单用餐。因为行李很多,便搭计程车回公寓。虽然说是“高级出租大厦”,不过事实上是三层楼的公寓。
亲切的司机,替她把重重的行李箱搬到二楼。多付了一些小费,表示谢意。
“回来啦!”
隔壁的太太刚好经过,开口问道。
“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欧洲好玩吗?”
“嗯,很好玩。”
千寿回答说,“给你带了点礼物,虽然不成敬意。待会拿给你。”
“啊,谢谢。有空过来喝杯茶吧。”
“好。”
这是一个相当唠叨的太太,所以自己必须花点心思配合她。
进到房间──里面平安无事。没有荒芜,不过也没有变成宫殿。
打开窗户,让空气进来,把堆放在门口的报纸拿到房内。
有没有那个叫什么教授的新闻!由于心里惦记着,便打开几份最近的报纸。
“──是这个吧!”
西洋中世史的权威之一,水岛高次教授。
新闻内容非常简单。
说是要搭莱茵河下行的船,离开旅馆,就一直没回来。平常就有心脏的老毛病,安危受到大家的注意……。
千寿沈思了好一会。
从这则新闻似乎看不出来教授有没有搭那艘船。但是,千寿她们在船上看到他。
应不应该通知他们这件事呢?
或许是多管闲事……。可是,在那艘船上时心脏病发作,千寿是知道的。只是……假使后来直接回旅馆的话,应该不会再发作。而且,下船时,也没有看到水岛教授的人……。
不由得,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情。
千寿查了一下t大学的电话号码,试打电话看看。
“──请接水岛高次教授的房间。”
说完话,电话那边传来传唤的声音。
但是,似乎没有人出来接电话。──千寿放弃,放下听筒,开始整理行李。
第五节 助理
“有阪小姐。”
听到叫声,千寿立刻知道是在叫自已,不过也许是因为在发呆,而无法回应。
“有阪小姐。──”
“嗯?啊,对不起。”
千寿回头。在医院地下楼的咖啡室休息。
“怎么了?有点发呆的样子。”
咖啡室的女孩子笑道,“啊,我知道了。时差还没恢复。”
“这是老毛病。”
“你的电话。”
“谢谢。”
站起来走到柜台接电话。──这里是医院内的员工用咖啡室,所以会来这里的都是医生,护士,净是白衣人。
“喂,让你久等了。”
千寿说道,“我是有阪。”
停了一会。
“嗯……”
一个犹豫似的男子声音。“是……有阪小姐吗?”
“是的。你是哪位?”
“嗯──我叫丸山。”
“丸山先生。有什么事吗?”
“我是t大学水岛研究室的人。”
过好一会才想起来。
“啊。我知道。”
“你曾经打过电话来。”
那个男子──感觉非常年轻。大概是大学生吧?
“是的,昨天。出来接电话的人,好像不太清楚的样子……”
“对不起。他是来帮忙的一年级学生。只告诉我你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对方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是──”
“我叫丸山,老师的助理。──你是不是知道有关老师的事?”
“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和他在莱茵河的下行船上见过一面。”
千寿简单说明在船上发生的事。
“这样子啊!这么说,老师是上了船。”
这名叫丸山的男子,异常激动地说道。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千寿说。
“这样子啊。这么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嗯?啊,请等一下。”
对方传来说话的声音。不是一个人。好像是女性的声音,当然听不出在说什么……。
千寿有点心急。现在正是忙碌的时候。心里想,对方是不是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啊,对不起。”
丸山很快地说,“嗯──可以跟你见个面吗?”
“耶……。可是,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不要紧。只是,想直接跟你谈,问问老师的情况。──嗯,可以抽个空吗?”
“今天上夜班──我是护士。”
“这样子啊。”
丸山有点夸张地说,“是这样的……。学生给我的电话号码,我打了说是医院,真吓了我一跳……。嗯,去那里找你,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上班时间的话,不太……”
千寿有点不知所措。见了面之后要怎么办呢?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五,六分钟也可以。”
“这样的话没问题。时间不一定,可能要让你等一下……”
“没关系。那么,傍晚的时候我去找你。”
“好的。嗯──”
电话已经挂断了。
奇怪的人。千寿感到纳闷。
当然,千寿也很担心那个叫水岛的教授。不过,从那之后报纸上再也没刊登有关消息。
已经回国一个星期了。──趁还没忘记的时候,昨天打电话去丁大学。
可是──有人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