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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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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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事先并不知道。算了,现在修改剧本,改成我冲进屋子,看见他追在你身后,就要抓住你了,情况危急,只好开枪打他。”
  落寒靠向椅背:
  “本来这些都要真实发生的,我真的要诱导你来杀我,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躲得开。这样太过危险,只好把它演出来。一切过程照做,这里的状况也就和原先设定的一模一样。现在可以打电话回局里,等他们赶来勘查现场,一定会相信我们的故事。还有,顺便叫救护车。”
  席老师缩着身子,皱起眉头,不知是因为疼痛或者不解:
  “你们这样是……”
  张臣冷冷地看着他:
  “你不是说血指纹不足以证死你吗?确实,谁都可能在你的桌子前作案,但谋杀掌握重要线索的证人,”笑着瞟落寒一眼,“却只有凶手才干得出来。什么样的证据都没有一个险些被谋杀死里逃生的人证更有力。”
  席老师抬起因失血而苍白的脸:
  “人证?他分明是你们的侦探!”
  落寒自嘲地咧嘴:自己的身份难得被承认,居然是这种时候。
  唐尧笑道:
  “确实如此。可是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们这些内部人士,还有谁知道呢?在大家眼里,他只是最后两个案件的尸体发现人,我们珍贵的证人。”
  尧开车离开学校。反光镜里照出后座冒出的两个头。
  “杜公子在的话,又要说咱们三个不够谨慎了。”
  “一个中长篇推理剧的结局,当然要来凑热闹,错过了多可惜。”舜说。
  “推理剧?别用这么儿戏的说法。”
  “已经够戏剧化了。你给人家一枪是什么意思?”
  “那个凶手,真让人恶心。他杀了那么多人,我拿走他一条胳膊不算什么吧?”
  “我就知道剧本里没有。你就给杜公子惹事吧。”
  “原来不只我,不理智和暴力倾向好像是家族遗传。”禹说。
  “可是他替我顶下来了。当然,以他的性格,一定会这么做。可是,我有点觉得我会有这种动作,他会不会事先想到了,这正中他下怀,所以他默许。”
  “他没有这么阴险呀。这又不是小说,他怎么可能什么都算得到?”
  “等等!你别说……我现在才发现,他说得没错,这事还真挺像侦探小说的。你们想呀,那次在‘多克’,他列出所有人的情况。席老师的疑点是‘没有教过任何一个死掉的学生’,还有‘陆月死的那天可能感冒’。而后来证明他没有感冒,张平一出事,他就教过死掉的学生了,这样两个疑点就消失了,他岂不就成了最不可疑的人?凶手是最不可疑的人,正是侦探小说的原则。嗯,有意思。”
  “行,他闹完你闹!”
  “这么说起来,”舜的声音耐人寻味,“那场雨也很有些道理。”
  “是呀,制造机会,冲掉血迹,帮了凶手不少忙呢。”
  “不是呀,我想如果没有这场雨,他出去找张平就不会带伞,也就挡不住水池喷出的水。如果尸体手指上的血迹被洗掉,他恐怕也不会想到死亡留言的问题。这么一想,这雨倒是偏向咱们这边……挺值得琢磨的。”
  “没什么稀奇。那样的凶手才不会想到有人会为死人打伞。”
  “那家伙……哈哈,我一想到他死前会有一大段时间没毒可吸,就心情舒畅。”
  “不光这个,他还得受审。审问吸毒的人非常简单,只要耗到他毒瘾发作,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所以我不明白他最后为什么还要演那出戏。”
  “几个原因吧。第一,证据不足,却要尽快解决,不能留给凶手再行凶的时间。第二,推理都是以他的角度,而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必须找一个不用推理就可以抓凶手的理由。或者这样才算把事情做到底。别忘了,这个案子他是替咱们办的,最后叫我去,大概是为了给先贤一个交代。”
  “警局方面的感谢,不用说,他恐怕又会从他石叔那里领到一本小说。那咱们要怎么表示一下呢?千万不能算少了呀。”
  “不用操心,他已经自己提出酬劳了。”
  “少见!是什么?”
  “当然不是财物。他只要先贤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利用咱们的优势,协助警局,破获整个贩毒集团!”
  “什么!”禹激动地弹起,头磕在车顶上,“他今天睡醒了吗?只是集团中的一个成员,就把咱们搞得焦头烂额,全部端掉,谈何容易?”
  “没办法,再难也得照做。我今天才发现,咱们的杜公子如果有一天不想做好人了,绝对不是善类呢。”
  “与其在这里废话,不如抓紧时间闪出去工作。贩毒网,天呀!宏伟的工程!”
  昨天席老师被带走,今天的天气是否也随着事件的结束而晴朗起来了呢?还是那句话,“这不是小说”,所以天空还是阴森森的。
  落寒坐在长椅上,盯着脚边的一根草,好像说话的对象是它:
  “……‘瓶子’……呵呵……徐宁真有影响力,我都开始这么叫你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了,那天的梦,你让我在‘花’和‘气球’中选一个……我的选择让你发脾气……在这个案子里,‘花’是重要的线索,而‘红气球’……恐怕代表伤逝的心情……你在提醒我,别再困在自己的情绪里,而忽略了案情……我知道,侦探必须是无神论者……可是偶尔信一下也不要紧,对吗?……”
  “你问过我想要什么……我当时犹豫着,就想说我要这件事情尽快水落石出……我最终没说……我侦探的身份没和任何人说过……我没说出来的愿望,你都帮我达成了……还说没有送礼物给我?……现在,我们的那次表演,可以说是邪门的正义……如果没有你留的线索,就是完全的陷害……我只能不断怀疑,却不能确定……谢谢你,‘瓶子’……”
  落寒漫步到校门口。
  那边在用争吵的音量对话的两人,居然有一个是文羽。要是徐宁这样还正常,文羽就……
  “新板报等会再贴,等我先把旧的这张拿下来。”
  “直接盖上不就完了,哪儿这么麻烦?”
  “学生会的版权,学生会回收!行不行?!”
  对方没敢再说什么,只好看他慢慢地揭。
  文羽转脸看见落寒,跑过去:
  “你……你怎么了?眼睛和鼻子这么红?”吓得后跳,“流感?不会吧。别传上我。”
  “不是流感,是毒瘾发作。”
  别看只有一天时间,事件的全部已在校内传开。文羽理解了他的“引用”:
  “别幽默了。”
  落寒看着他手中的纸卷:
  “这个……”
  “是这么回事。”文羽一条胳膊搭上落寒的肩膀,“我最近才发现,咱们以前真是太保守了。哪有男生宿舍不挂美女图的?所以,徐宁就把他那幅阿灵的素描贴在咱们屋墙上了。你也知道,墙地方很大,挂一张肯定不够的,是不是?我就想起这板报来了。正好要更新,就拿回咱们宿舍贴好了。这‘第二教师节’的主题相当不错,画面很精美,虽然没有美女吧,但是将就了,总比白着个墙好。”
  “徐宁呢?”
  “他说你没有推理能力,还真说着了。你没看见他前两天抱着的那本长得像砖头,扔出来能砸死人的书?他在钻研photoshop。上个星期不是照相了吗?可是还没来得及照张合影,相机就被借走了。现在都洗出来了,咱们学校机房里又有扫描仪,徐宁去拼接修改了,说尽快把咱们宿舍的合照发到校友录上。这个周末我要还看不见,他就太没效率了。”
  “机房的新设备很方便呀……‘菁英教育基金’也算干件好事。”
  “可见先进科技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至于那个基金,绝对是评不上的。哪个竞争的学校曾经是贩毒活动的据点?”
  文羽抬头望天,很感性地:
  “你说这有些事吧,还真是……阿雪她们宿舍要住进一个新人,本来她们根本不同意,觉得这么快就让人搬进来,太不尽人情。可是学校的决定,反对无效。而且你能想象吗?新来的那个,从外表看,和陆月简直是异曲同工。阿雪都不敢相信,我也不敢相信。要是这种事也能发生在咱们宿舍……算了,不太可能,那张床,还是给‘瓶子’空着吧。这个倒霉徐宁,真是影响力惊人,我也称呼起‘瓶子’来了……”
  用力捏捏落寒的肩膀:
  “也不用多想了。反正,咱们迟早有一天会再看见‘瓶子’的……”
  隔了好一会儿。
  “只希望这天不要来得太快。”
  落寒注视着他滑稽的表情,露出继张平死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盲人与狗(一)

  说起来,这段时间,我改变了不少。
  以前我对文学作品(这么说比较好听,其实只是小说)的观念很传统,也就是大众舆论公认的那种--社会派是名门正宗,高不可攀;周围有四个不入流却很受欢迎的邪教,即言情、科幻、武侠、侦探。而以最前和最后者最令我不能容忍。言情欺骗人的感情。侦探欺骗人的理智。
  不久前,我以很特殊的方式,结识对门的邻居,一个不像侦探的侦探。他让我觉得……推理……难道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于是,现在正疯狂阅读侦探小说中。当然,也疯不到哪里去,条件有限呀。我一个自由撰稿人,要供一个大学生,日子当然紧巴巴。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分期付款的,比如车,买了车就要买汽油,还有电话,安了电话就要有电话费做后盾,而大学生,则是它们中最昂贵的一个。也不能把小琳撒出去自己打工,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哥!”
  “又有什么事呀?大小姐?”
  “听你的口气!当然不会没事烦你,”伸出一个巴掌,“拿20块钱来。”
  “干什么?”我如临大敌。
  “你不知道我最崇拜的言情小说家又出新书了?”
  “别这么浪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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