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定会迷路。”
“老天,你家怎么这么大?!”古灵夕感慨之余,又问,“对了,这么大一个地方,为什么我没看到一个仆役?”
“仆役们基本都在南宅那边,平时我处理生意上的事也基本在南宅。北宅这边,是专供我爹静养的,也是我的出生地。他老人家不喜欢人多,所以你在这里看不到外人。”钟晨煊如是说道。
“南宅北宅?你家在省城到底有多少房子啊?全都这么大?还有啊,你爹的身体不好,那平时谁照顾他?”讶异钟家的房产之余,古灵夕不信钟晨煊放心把老人家独自扔在诺大的宅子里。
“东西南北中,都有钟家的宅子。北宅供我们居住,南宅处理公事。其余的基本闲置。”钟晨煊轻描淡写地回答,随即呵呵一笑,拍拍她的头,“至于我爹,你不要拿看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的眼光来看待他,虽然他身体有病,但是绝对有能力照顾自己。刚才你跟他过招,不是没讨到半点便宜么?这样一个老爷子,你觉得会被衣食住行之类的问题困扰么?”
古灵夕被他连珠炮一样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
说到这儿,钟晨煊突然停住步子,看定古灵夕,说:“钟家的人,必须学会独立。”
他的表情,突然有点凝重。
一见他这样,古灵夕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情绪而变得严肃起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太过依赖一个人,是非常危险的事。”钟晨煊继续前行,“你越早明白这个道理越好。”
“哦。”古灵夕像个小学生,乖乖跟在他身后。
无穷的问号在古灵夕心里交叠出现,虽然她的阅历见识远不如钟晨煊,但是,论直觉。她不输给任何人。一个强烈的念头告诉他,在钟晨煊父子看似风平浪静的和睦亲情之下,似乎隐藏着某些不为外人察觉的秘密,或者说,整个钟家,本身就是个很大的谜。而自己在不不知不觉,甚至是心甘情愿下,一步一步被人拖进了这个谜团之中。而自己的将来,就好像脚下这条铺满彩石的小路一样,不断延伸,却看不清楚究竟通往何处。
“到了。”
钟晨煊一声喊,惊醒了低头胡思乱想的古灵夕。
推开掩好的木门,一间设施完备,食材丰富的厨房呈现眼前。
站在这间比自己家厨房大上数倍的地方,古灵夕啧啧道:“你家厨房也大得太嚣张了吧……”
话音未落,一捆青菜和数个青椒飞到了她的怀里。
“洗菜去!”钟晨煊指了指离灶台不远的一口大水缸,“那边的架子上有盆子。”
“哦。”古灵夕垂下头,乖乖拿了盆子盛了青菜青椒,走到水缸前舀水,边舀边说,“先说明哈,我不会做饭的,你别指望我上灶台,帮你洗洗菜还成。不过,你会做饭?”
“我从来不指望你能做出给人吃的东西。”钟晨煊从一处密闭的柜子里取出一块豆腐还有排骨和番茄,仔细看了看,确认新鲜后才继续说,“平时我很少回来,只要我回来,就一定会亲手做一顿饭。”
“哦,那以前你们家谁做饭啊,你们又不喜欢有外人在,你娘做么?”古灵夕哗啦哗啦洗着青菜,随口问。
“是。”他只漠然回了一个字,把排骨放到菜板上。
当!
明晃晃的菜刀一刀剁下,整块排骨一分为二,紧接着又是一阵快而不乱的绝佳刀法,一整块排骨眨眼便被被剁成了大小均一的小块。
古灵夕对钟晨煊的娴熟刀法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另换一块菜板一把菜刀后,钟晨煊取过豆腐放好,用刀仔细地把绵软的豆腐切成均匀的薄片。
“那枚棋子还有绢人,是钟家历代相传的法器。据说老祖宗钟馗周游四海时,降伏了四只恶灵,本来是要将它们打入鬼狱,但是念它们有心悔过,而且老祖宗也有意将它们收归己用,于是他施咒将四恶灵的精魄照其各自的特质封入棋子和绢人之中,你见到的那几个朱砂字,其实就是老祖宗亲自写下的封印。自它们被收服之后,‘魉’之棋子可以遵照使用者的意愿,化身成与使用者一模一样的鬼魅,可用来作为使用者的替身而不被异类察觉,而“魍魉”之绢人,据说收服前便是一对长不大的双生儿,善召唤山精树妖等天地间的妖灵异类作恶,降伏之后可以凭用者意愿自由穿梭于山石水木中,为其捉拿其他藏身在里头的恶灵。”豆腐在钟晨煊的刀下变成了整齐无比的小薄片,而他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有了它们从旁协助,老祖宗降妖伏魔更是如虎添翼,之后,他将这几件东西交给钟家后人,嘱咐他们好好利用,切忌不可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尤其是魑魅魍魉中的“魑”,更要好生看护,否则贻害堪大。而我的祖辈们也恪守老祖宗的训诫,将这四件法器代代传用。刚才,你也该大概领教了这几件东西的作用吧,呵呵。”
古灵夕抓着水淋淋的青菜叶子,目不转睛地听着他讲这个“典故”,内容虽然不多,可里头的神奇,真是十个说书先生也比不过他。
他的轻笑勾起了目瞪口呆的古灵夕对刚才那几幕的回忆,她顿时说道:“虽然你说得那么玄乎,它们那几个刚出现时也是挺吓人的,但最后还不是被我三两下解决了么?!也不是多厉害嘛。”
“单细胞动物就是单细胞动物啊。”钟晨煊叹气,把豆腐放到一旁,又拿过番茄,仔细切了起来,无奈地说,“就你这个级别的小丫头,我和我爹能让魅和魍魉拿出真本事对付你么?”
“嗳……”古灵夕眼珠一转,马上低头继续洗菜,片刻后又不甘心地抬起来,问,“先忽略这个。你说了这么一堆,我还是没听出关于那个‘魑’的事啊。你们老祖宗说要特别留心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把‘魑’……”
“你猜的没错。”钟晨煊停下刀,“数百年前,‘魑’丢了。”
“那,那个魑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也是一枚棋子么?”古灵夕推测着。
“最讨厌的就是这点啊,呵呵。”菜刀又在钟晨煊手里娴熟地运动,他的目光聚焦在切成花瓣状的番茄上,“我根本不知道魑是什么玩意儿,也许它也是一枚棋子,也许是一个娃娃,还也许是地边的一片鸡毛,天晓得。”
“你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你们钟家传家的东西啊!还有你爹,难道他也不知道?”古灵夕觉得钟晨煊的口中不应该说出“天晓得”这样的字眼。
钟晨煊摇头,说:“听我爹说,魑失踪的时候,大概是在我曾太爷爷在世的那会儿,之后北宅的书房遭了一次大火,祖辈们留下的所有手札全部付之一炬,手札里头记录了钟家历次伏鬼除恶的事迹,当然也包括了对魑魅魍魉的详细说明。而事后再问曾太爷爷关于魑魅魍魉的事,其他三件他都记得,唯独少了对魑的记忆。所以打那之后,钟家人都只知道这法器本该是四件,但是对魑的了解近乎为零,它的一切都成了谜。而祖辈们也一直在尽力把它找回来,可惜至今也没有如愿。”
“好诡异!”古灵夕惊讶之余,好奇心直线飙升,“那你现在查到什么关于魑的线索了没?我听你爹说,他越来越不安。”
“既然老祖宗特别嘱咐过要留意魑,那足以证明它跟其他三件法器有莫大的不同。它不见了这么多年,钟家谁会安心?”钟晨煊把切好的番茄码到盘中,又取了一罐蜂蜜,细细浇在番茄上,说,“我试了不少方法,但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比较有用的线索。要解出一个毫无头绪的陈年谜团,我需要时间。而且,我早晚都会把魑拿回来。”
“我能帮你什么忙么?”古灵夕端着洗好的青菜走到他身边,问。
“你今天已经在帮忙了。”钟晨煊拈了一片番茄塞到嘴里,笑,“我爹肯去做手术,正是你帮忙的结果。至于其他的,你不给我添乱已经很好了,等到真需要你的时候再跟你说吧。”
“我是被你骗来的好吧!”古灵夕撅着嘴把青菜扔到他面前,顺手也拈了一片番茄塞嘴里,口齿不清地说,“不过,念在你一片孝心,本姑娘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
吃过,她咂砸嘴,又仔细看了看盘中叠成盛开花朵一样的番茄片,红彤彤的颜色在晶亮稠浓的蜂蜜中显得越发新鲜可口。她忍不住又抓了两片塞到口中,甜中裹酸的好味道令她连连说道:“好吃好吃!你怎么想到把蜂蜜和番茄放一起啊?!”
钟晨煊把盘子从她手下端走,笑:“劝你少吃点,吃多了会闹肚子。”
“我要吃!我才不怕闹肚子!”古灵夕绕到另一边想把盘子抢回来,这道菜实在是太开胃了,她本来就饥肠辘辘,现在更是越吃越想吃。
钟晨煊巧妙地把她隔开在安全距离之外,说:“我说了现在不许吃!等我把其他菜做好之后才能开动!”
“哼!小气!你就是怕我全给你吃光了!”古灵夕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咽着口水朝他翻白眼。
接下来的时间,火光闪亮热油翻腾中,钟晨煊手脚麻利地翻炒着锅里的食物,然后调味起锅,连味道都不试,一气呵成。
“端着!”
钟晨煊放到古灵夕手里的托盘上除了那盘让她垂涎不止的蜜汁番茄外,又多了一道浓香四溢的青椒炒排骨,还有一大碗翠如碧玉白如霜雪的青菜豆腐汤,外加一碟红艳艳的用辣椒酱混肉沫的蘸料。
看着眼前的一切,古灵夕根本不敢开口再说话,生怕一开口,口水便流成河。
走到另一方灶台上,钟晨煊熄了炉火,从蒸锅上取下竹制的饭甄,嗅了嗅溢出的米香,满意地笑了笑。
“走吧。”钟晨煊端着饭甄和三副碗筷,碰了碰看着饭菜两眼发直的古灵夕,“去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