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的奔逃了好几天下来,今天晚上终于得已好好休息。看到三人挤在一张床上实在拥挤,我干脆就在地板上和衣一躺。尽量的放松着自己的四肢,一身轻松的感受着这种弥足珍贵的宁静。
离开上海已经半年了,出来的时候还是春天,现在却已是深秋。屋顶上一阵阵呼啸的秋风扫过,落叶的沙沙声像雨点般在房顶上响起。
回想起这半年的时光,几乎每一天都在惊慌和不安中度过。我觉得自己似乎像是某部玄幻小说中的主角一样,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里。虽然和逹亚在一起偶尔能够让我感到一种幸福和充实,但是这里毕竟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想到自己现在居然需要两个女人在外面保护,我心里就涌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待在这个地方,让我找不到一点方向。马路现在是铁了心要留下来了,可是我做不到,我恨不得现在就走,离开这个地方,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当然,就算要走,我也要带上逹亚。我亲爱的哑巴老婆!
虽然达伊叫我们逃到了这里,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们接下来应该干什么。而且我也觉得,这个地方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安全。既然我们可以轻易的找到这里,那么都刚部族呢?唔玛卡部族呢?
他们一样能够找到这里,现在我们已经杀死了他们那么多人。我相信只要我们还在苗疆,那么他们的追杀将永无止境。
上一次对付那个绿袍人,西亚就已经出动了两只‘蛊王’。那么下一次,我们又拿什么和他们对抗?
马路呻吟着翻了个身,我扭头看了看沉睡的他。心里始终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在上海的时候,他有着令人羡慕的职业,拿着比多数人都高的薪水。就因为陪我来了苗疆,现在终日惶惶不安的度日,他已经比起我们刚进苗疆的时候瘦了好大一圈,加上满脸的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老头。
我又突然想起在我刚醒来的时候他的那种接近癫狂的状态,让我心里一直都觉得很怪异。本来我以为,他是因为不想让我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才假装告诉我爱上了西亚的,但是从这段时间他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没有说谎。可是这件事,还是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依然不知道这种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告诉自己,要想带着逹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的话。我首先得把肚子里这个东西干掉!
本来以为晚上能够好好安睡一宿,却没想到心里安定下来,却涌起了这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思量了一番之后却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我干脆起床从袋子里拿出西亚前不久给我的那颗铁钉,放在手里把玩起来。
这颗铁钉也是蛊的一种,是属于物蛊类的‘钉子蛊’。
钉子蛊比起我上次用的篾片蛊不论在使用难度还是威力上,都要高上一个档次。
在第一次中蛊的时候,我就曾经去查过一些关于蛊的资料。
外面流传的说法是:所谓的蛊就是用一些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攻击对方,最后活下来的那一只就叫做‘蛊’。而且制蛊的时间,必须要在每年的端午节这一天。因为只有在端午节这一天的时候,才是一年中阳气最旺的时候。
等我真正开始学习了蛊术才知道,外面所流传的那些关于蛊的资料完全是冰山一角。
首先是蛊的种类,大大小小加起来居然有三千多种。外面所谓的那种‘蛊’;只能算蛊术里面一个很小的类别。一般的‘虫蛊’、‘土蛊’、‘兽蛊’比较经常用到这种制蛊的方法。
而比如物蛊、灵蛊、血蛊以及巫蛊这些蛊,就不是这样制作的了。想想也是,把一些篾片,铁钉,树枝什么的放在一起它们自己会打架么?当然不会!
不过有一点倒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论什么类别,什么种类的蛊,必须要在端午节这天制成才能用。
由于西亚说话我听不懂,马路也知之甚少,所以我现在对蛊的了解也非常有限。
手里的这个钉子蛊和普通人家常见的铁钉差不多,大约一寸半左右长短。唯一不同的是,钉子蛊上面没有了那个铁钉的帽子。
这个钉子蛊是西亚早就做好了的,我现在只需要学着怎么去控制它。控制钉子蛊的原理和控制篾片蛊的原理差不多,不过难度相对而言要高上许多。
原因是篾片蛊本身取自于有生命力的竹子,而钉子蛊则是个毫无生命力的死物。
所谓对蛊的操控其实就是在人与蛊之间建立起一种精神上的联系,当蛊和人之间达到一种心随意动的的状态的时候,那么这个蛊就算能用了。
不过要是人和蛊之间还没有达到完全的默契而强行使用的话,那么就会想一些小说中写的练功走火入魔一样轻则吐血,重则身亡。
还有就是当自己的蛊术被对方破了的时候,那么自己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这就是蛊术反噬。上次西亚和逹亚在攻击那个绿袍人的时候,自己放出去的蛊被打落在地,二人口吐鲜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那时候我下蛊那个绿袍人当初对我的篾片蛊被他断成两截之后,发觉我没有受到伤害,所以才识破了我纯阳体质的身份吧。也难怪他会意外,并且对我阴森的笑了。
我把钉子蛊竖着放右手在掌心,然后手心慢慢收拢,让钉子蛊的尖端刺在我中指的指尖下来第二个关节处,钉子蛊的末端则顶住掌心。然后闭上眼睛开始慢慢的试图和钉子蛊建立精神上的联系。
蛊和普通物品最大的区别是:所有的蛊都通过一种特殊的手段处理,使得它具有了一定的‘灵性’。这种处理的手段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用药水,有的是用火烧;有的是用施蛊者的鲜血,头发,眼泪甚至口水。
钉子蛊的制作方法据说是要先放在一种药水里泡上七天,然后制蛊者用自己的头发把钉子蛊全部缠上一遍之后放进火里烧。而这种火也非常有讲究,据说是只能用制蛊者的衣服烧起来的火才有效。(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衣服其实是需要女人沾了月经的内裤)
要是换做几个月前的我,早就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了。但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
我收心凝神,开始慢慢的感觉钉子蛊在我的掌心从冰凉到温热,当钉子蛊吸收了我的体温,变得和我体温相同的时候,我就感到它似乎在我手心里消失了!
睁开眼睛,我刚想看看钉子蛊是否还在我手心里的时候。却突然看到风灵子贴在门框上的那道符像是被人用绳子拉着一般,缓缓的对着我飘了过来。
第二十章 妖童再现
更新时间2008…11…27 18:43:56 字数:3553
夜深,烛火昏黄。
当那个符对着我飘过来的时候,我恰好睁开眼睛。
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道符居然停下了!
它就这样飘在我面前,下半截轻轻的随着门缝里吹进来的风轻轻的摆动着,似乎在“看着”我。
桌子上的蜡烛狠狠的跳动了几下,房间里忽明忽暗让我心里越来越紧张。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道符,发觉自己的眼睛似乎紧紧的被它吸住,再也挪不开半分。符上面用朱砂画出来的咒语似乎突然间活了过来,我看见它似乎在那张黄色的纸上慢慢蠕动。同时我的视线居然也跟着它的蠕动一起忽远忽近,让我看它的时候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接着我开始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感,似乎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马上睡去。
我喉咙发干,趁着自己还有点清醒,张嘴就想把风灵子叫醒。我想只有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我刚一张嘴,那道符就瞬间冲到我的面前,像是胶带一般紧紧贴在我嘴巴上,把我的声音全部拦回了肚子里。我一边瞪大眼睛惊恐的回头,一边用手在地板上使劲的锤了几下想要提醒马路和小道士。
却没想到回头一看,风灵子盘腿坐在床上正一脸阴邪的闭着眼睛念动着咒语,马路依旧睡得很沉。
等我反应过来这是风灵子搞的鬼的时候,那道符已经开始慢慢的变长,把我一圈一圈的像是缠绷带一般缠了个结结实实。
困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感到那条“绷带“缠到我的脖子,我的胸部,到了我腰部的时候,我双手已经无法动弹。
不过掌心里突然一疼,我就感到手里的钉子蛊刺进了我的掌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不少,但是现在却已经无能为力。
那道符“嗖嗖“几下就把我包成了一个粽子。
我感到掌心里的血流了出来。
门外一阵脚步声,我心里一喜,嘴里呜呜的叫了几声就听见外面传来西亚的声音。
马路还是没有醒,我现在怀疑他一定是被风灵子施了什么手段晕过去了。
就在西亚他们敲了两下门的时候,我却突然感到身上一松,绑在我身上的那道符一下子就变回了原样然后“嘭”的一下在我眼前烧了起来。
我赶紧跳起来拍打了几下,却听到床上“噗”的一声响起,风灵子口吐鲜血软绵绵的倒在了马路身上。
顾不上这许多,我赶紧冲到门口把门打开,西亚和逹亚就冲了进来。
那道符现在还未燃尽,西亚和逹亚冲进来带起一阵风把还剩下的半截符卷了起来,火借风势,刹那就烧了个干干净净,几片灰烬飘了飘,转瞬就碎掉了。
西亚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也一脸疑惑的看看她苦于无法交流。她跑到床边把马路的头抬起,翻了翻马路的眼皮然后拿起桌上一个还剩下半杯水的杯子,倒了点水在手心接着浇在了马路的后脑勺上面,很快马路就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样子醒了过来一脸疑惑。
马路醒来先是对西亚说了句话,见西亚摇头又赶紧问我:“浪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指了指扑倒在他身上的风灵子:“要问他才知道!”
马路这才看见风灵子盘腿趴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