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他俩将在7 点半钟从阿姆斯特丹的斯希普霍尔机场乘直升飞机到这儿来,并把
油轮接过手去。在此之前,他知道,还有10个人将从岸上乘汽艇前来,他们将在7
点钟到达,这些人称为索具装配工,是停泊作业所额外需要的帮手。
时钟敲响了午夜的时分,他在接待舱中宽阔的桌子旁坐定下来,摊开航道图便
开始仔细琢磨起来。
在凌晨2 点50分,外面结着霜,但天气是晴朗的,一轮半月把碧波荡漾的海面
照得波光粼粼。在驾驶台里面,斯蒂格·伦德奎斯特和汤姆·凯勒喝着同一壶咖啡。
那位能干的水手探索着桥楼控制台上一排微光闪烁的荧光屏。
“先生,”他喊道,“有一艘汽艇在驶过来。”
汤姆·凯勒站起身来,走到那位海员手指着的雷达显示屏跟前。上面有十几个
尖峰信号,有些是静止不动的,有些是移动的,但这些信号都远离“弗雷亚”号。
有一个微小的尖峰信号看来像是正从东南方向逼近。
“也许是一艘渔艇,为在日出前一定要赶到渔场做好准备工作。”凯勒说道。
伦德奎斯特正越过他的肩头在观望。他的目光转到屏幕的下面。
“它正在靠得很近。”他说道。
在海面上,那艘汽艇肯定是看到了“弗雷亚”号的巨大船体。油轮在艏楼和船
尾上方都悬挂着锚泊的信号灯。此外,甲板上的探照灯亮着,上层建筑被睡舱中的
灯光点缀得像是一棵圣诞树。那艘汽艇并没有改变航向离去,却开始兜着圈子朝
“弗雷亚”号的船尾驶来。
“它看上去像是马上要靠在船边。”凯勒说道。
“那船上不可能是帮助停靠码头的人员。”伦德奎斯特说道。“他们要到7 点
钟才来呢。”
“也许他们睡不着觉,想来早一些。”凯勒说道。
“到下面的楼梯口去,”伦德奎斯特对那位水手说道,“把你看到的情况告诉
我。你到那儿后就戴上送受话器,随时保持联系。”
船上的舷梯位于船体的中部。大轮船上的舷梯是很沉重的,要将它从栏杆处往
下放到海面,或将它提升到与栏杆齐平的位置,都需要有一台电机来带动钢缆。而
在“弗雷亚”号上,即使是满载的时候,栏杆比海面要高出30英尺,要跳上船是根
本不可能的。而舷梯是完全提升了起来的。
过了一会儿之后,两位高级船员看着那位水手离开了他们底下的上层建筑而开
始漫步走到了甲板上。他在走到楼梯口时,便登上朝海面伸出的小平台向下观望。
当他往下看的时候,他从一只防风雨的盒子里取出一副送受话器,并把耳机套在了
头上。伦德奎斯特从驾驶台上按了按开关,灯光照亮了那位水手,他正在远处甲板
上向下凝视着黑乎乎的海面。那艘汽艇已从雷达的显示屏上消失了。它已离得太近,
雷达无法观测出来。
“你看到什么啦?”伦德奎斯特对着一个棒状送话器问道。
那位水手的声音传回到了驾驶台。“什么也看不到,先生。”
在此同时,那艘汽艇已绕到了“弗雷亚”的后面,躲在悬伸船尾的下面,在转
瞬之间,它就消失不见了,在船尾的两则,“A ”
甲板的栏杆离海面最近,超出水面只有19英尺半。两个人站在汽艇的舱顶便可
使这段距离缩短到10英尺。当汽艇从尾部横构架的阴影中冒出来时,两个人都甩起
他们手握着的三爪铁篙,爪钩上都用黑色胶皮管裹了起来。
每只铁篙连同其尾部的悬绳被甩到12英尺的高处,都落在栏杆上,并牢牢地钩
住了。汽艇在向前移动,两个人都离开舱顶而悬在绳子上,脚踝都浸到了海水里。
然后,他们分别开始节节往上攀登,而且攀得很快,全然不顾背上用皮带束住的卡
宾枪。过了两秒钟,汽艇驶到被灯光照亮的海面上,开始顺着“弗雷亚”号的船侧
朝舷梯驶去。
“我现在可以看到它了,”那位居高临下的水手说道,“那看上去像一艘渔艇。”
“在他们未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前,不要放下舷梯。”伦德奎斯特从驾驶台上吩
咐道。
在离他身后很远的下面,两位登船的人已越过了栏杆。每个人都把钩住的铁篙
取下来扔到了海里,使悬垂的绳子也沉了下去。两个人飞快地迈着大步动身了,绕
到右舷一侧,并直奔钢梯。他们穿着不发出声响的胶底鞋,开始快步向上攀登。
那艘汽艇在舷梯下面停了下来,舷梯离狭小的船舱上方有26英尺。
有四个人蹲伏在船舱里。舵手在轮舵旁默不作声地仰首凝视着位于他上方的那
个水手。
“你是谁?”那个水手大声喊道,“说出你的身份。”
谁也没有回答。下面,在聚光灯的照耀下,那个头戴黑色羊毛防护帽的人只是
报以凝视的目光。
“他不答话。”那个水手对话筒中说道。
“把聚光灯对着他们,”伦德奎斯特命令道,“我马上来看一下。”
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整个过程中,伦德奎斯特和凯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左舷
和驾驶台的前方。而在右舷,从桥楼翼台通向驾驶台的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刺骨的
寒风随之吹了进来。两位高级船员转过身去。门关上了,面对着他们的是两个头戴
巴拉克拉瓦式黑色防护帽的人,他们身穿黑色圆翻领卫生衣和黑色田径裤,脚穿橡
胶跑鞋。两个人都把卡宾枪对着他们。
“命令你的水手放下舷梯!”一个人用英语说道。两位高级船员用怀疑的目光
凝视着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那位枪手举起他的武器,眯着眼睛瞄准凯勒。“我将给你3 秒钟的时间,”他
对伦德奎斯特说道,“然后我马上把你那位同事的脑袋打掉。”
伦德奎斯特气得满面通红,把身子俯向棒状送话器。
“放下舷梯!”他对那个水手说道。
那种像是魂不附体的嗓音发回到了驾驶台。“不过,先生……”
“没错,伙计,”伦德奎斯特说道,“按我的话办。”
那个水手耸了耸肩膀便按下了楼梯口一小块面板上的按钮。电动机发出了嗡嗡
声,舷梯慢慢地降到了海面。两分钟之后,其余四个都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押着那个
水手退回到通向上层建筑的甲板上去,而第五个人则把汽艇拴牢了。又过了两分钟,
他们六个人从左舷走进了驾驶台,那位水手的眼睛吓得瞪圆了。他在走进驾驶台时
看到了另外两位持枪的人正扣押着两位高级船员。
“究竟是怎么……”水手问道。
“别着急。”伦德奎斯特吩咐道。他向那位惟一开口的枪手用英语问道:“你
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与你们的船长说话。”戴着假面具的那个人说道。“他在哪儿?”
从操舵室通向船内楼梯中的门打开了,索尔·拉森走到了驾驶台上。他用凝视
的目光看到了他的三位船员把手放在头部后面,也看到了七位身穿黑衣的恐怖分子。
当他向刚才提问的那个人转过身去时,他的双眼就像一座裂开的冰山那样显得碧蓝
而又友好。
“我是索尔位森船长,‘弗雷亚’号的主人。”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究
竟是谁?”
“别去管我们是谁,”恐怖分子的头目说道,“我们只是接管一下你的轮船。
我们将开始惩罚你这个水手,以儆效尤,除非你的高级船员和水手们听从我们的吩
咐。”
拉森慢慢地环顾了一下,三支冲锋枪正对着那位年方18岁的水手,他脸如土色。
“伦德奎斯特先生,”拉森一本正经地说道,“按这些人的吩咐办。”他向那
位头目转过身去问道,“你们究竟想拿‘弗雷亚’号干什么?”
“那很简单,”那位恐怖分子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并不希望伤害你们;但
如果你们没有不折不扣地按我们的要求办,我们将毫不犹豫地采取必要的行动以使
你们俯首听命。”
“那么以后呢?”伦德奎斯特问道。
“在30小时以内,西德政府将从一所西柏林的监狱中释放出我们的两位朋友,
并用飞机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他们不这样做的话,我将炸死你,炸死你的
船员,炸毁你的油轮,让100 万吨原油流遍整个北海。”
十一
凌晨3 点至上午9 点。
七位蒙面恐怖分子的头目派他的手下人有条不紊、一丝不苟地干将起来,显而
易见,他在自己的心目中已反复酝酿了好几个小时。他很快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
而拉森船长、他的高级船员和那位年轻的水手都无法听懂他所说的话。
五位戴着假面具的人把两位高级船员和那位水手押到驾驶台的后部,使他们远
离仪表面板,并把他们团团围住。
那位头目猛地挥动手枪对着拉森船长用英语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到你的
船舱里去,船长。”
拉森领头,后面跟着恐怖分子的头目和他那位手持卡宾枪的走卒,三个人成一
路纵队从驾驶台沿着楼梯走到下面一层的“D ”甲板上。走到楼梯中间的转弯处,
拉森朝后仰望着他的两位对手,估量了一下间隔距离,心里盘算着自己能否把他俩
都制伏。
“不要蠢蠢欲动,”有人隔着面具在他的肩头说道,“有头脑的人谁也不会在
十步远的地方与冲锋枪抬杠。”
拉森顺着楼梯领着他们继续向前走。“A ”甲板是高级船员们的住宿区。船长
的客舱一如既往是在一长排上层建筑右舷尽头的角落里。左舷方向紧挨着的就是一
间不大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