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钧欣喜万分,此前燃灯道长曾经提及过该书,却是有所闻却未见,孰料自己竟是有幸得到此本奇书,双手竟而微微颤抖。
“小娃儿,此书合当与尔有缘,你且收去罢,”双面神君笑道:“只是目今你功力尚浅,不可贪功妄进,否则将气血逆行,暴毙而亡。”
阿钧闻言,感激涕零,小心地将“玄武心经”收好入怀。
双面神君又自怀中掏出一方黝黑石头,色彩斑斓,隐有金光透出。老人慈祥地说道:“这是十年前天生异象之时,突降此石,名叫‘达摩神石’。若是想修炼剑罡,此物乃是无上至宝。今日你方登宝塔,此石便呼之欲出,与你颇为有缘,索性一并赠于你便是。”
双面神君又自说道:“小娃儿,你我的缘份至此而止,尔等各自保重。”言罢,再无任何声响,人却已然不见。宝塔上方的珠光立时黯淡,已是不复当日之光芒。
这连串奇遇竟是使阿钧一时激动莫名,呆呆地望着阿紫,却再也说不出一字一语来。
阿紫嗔道:“钧哥哥,不要这样直直瞅着人家啦!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阿钧、阿紫二人依依不舍地缓步下楼,离开了这宝塔。一路上,二小嬉戏打闹,久别多日,自然甚是十分亲热。
正在二人兴高采烈时,前面忽然青影一闪,转眼之间,四名青衫老者便把二人团团围住,个个阴冷地笑着。其后,一位黄衫文士轻摇摺扇,从四人背后闪出,其貌不扬,微眯的小眼内不时闪过丝丝冷气。
“呵呵!”黄衫文士干咳几声,摺扇一收,轻击左手,旁若无人地指了指阿紫,淫笑道:“小姑娘,害本公子等你好苦,似你般水灵,不如快快跟本公子同行如何?我可是不能亏待你就是了!”说完,自顾自地狂笑起来。那四名青衫老者也附和着干笑。
阿钧眼见此人如此无耻,颇为恼怒,强压怒火,问道:“尔乃何方贼子,竟是如此无礼!”
那黄衫文士轻蔑地瞅了瞅他,却不答话,身形一闪,便已鬼魅般来到阿紫面前,缓缓伸出右手轻浮地捏向阿紫的娇靥。阿紫极力闪避,奈何无论她左躲右闪,黄衫文士仍如同幽灵般地紧跟着。
阿钧大怒,双脚一蹬,疾速挡在二人之间。
那文士却摺扇一指,立时一股精劲内力迎面击来。
阿钧气息立时一窒,急忙施起“移形换位”,身子微侧,将来袭劲力卸去大半,余下的力道却撞得他后退七、八步,方才站定。
“嘿嘿!能接本少主一掌,也是不错。只是我适才用了五分力气,这次决然不会饶了你!“说罢,那文士右手一划,幻起重重圆圈,左手却自重重圈影中电射而出,疾袭过来。
阿钧顿觉得气血翻涌,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破口而出。
阿紫大惊,想不到只二个回合,阿钧竟已被这文士打伤。
“小辈!这可是丰都城地藏公子,即是你自娘胎里练武,也是不及公子之万分之一,哈哈……”众老者狂笑着。
便在此时,突然阿紫身影闪动,一根金针脱袖飞出,立时没入那黄衫文士的气海穴。
那文士大意之下,孰料被弱不禁风的阿紫以阴魂针暗算。那气海穴乃是人身大穴,虽然他自小便得异人传授,有护身罡气附体,只是方才得意之下竟是略略忘形。眨眼之间,便受此重伤。
他立时恼羞成怒,手一挥,四名青衫老者悄无声息地将阿钧、阿紫二人分开。这四名老者功力自也不低,三人一齐攻向阿钧,余下一名老者扑向阿紫。
阿钧立感压力重重,左挪左闪,勉力支持。阿紫则更为狼狈,左闪右避,根本无丁点还手之力,只是那老者已知少主喜欢于她,只想生擒,故此一直不下狠手。
正当阿钧苦苦支撑时,那地藏公子恨意难消,突然闪到他的身后,一股阴柔的潜力即时罩向阿钧的椎尾穴。
但听得砰然一声闷响,阿钧立时便击飞,身子直直向山崖下落去。
山崖下哀风怒嚎,一条墨绿色的潭水仿佛张着巨嘴的怪兽,正急不可待地注视着一众人等。
阿钧情急之中,虎腰一挺,“蹑空草”立时发挥了微弱神力,下降身形微滞。
阿钧眼疾手快,挥手抓住岩边一株斜倚的松树。
崖上,只听得阿紫一声娇呼,阿钧心里一沉,阿紫定是又落入那地藏公子手中。他钢牙怒咬,一口鲜血立时喷向悬崖。果然,地藏公子淫邪的笑声阵阵传来,宛若钢针根根刺入阿钧心中。
正当此时,突然崖上似又响起了数道身影破空之音,仿佛又来了许多人,接着便又传来四名青衫老者的惨叫声。
阿钧艰难抬头,向崖上望去,猛然看到那地藏公子正手捂前胸,脸上满布讶异神情,正步步倒退而来。
随后,崖顶上传来一股怪劲,但见这地藏公子骇叫一声,身体有若气球般急剧膨胀,五官之内竟流出浓墨血水,渐渐地整个人萎顿在地,化成一滩血水。
眼见这般惨象,阿钧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两手一松,便向崖下又直直掉落下去。
崖下子母河依然波澜不惊地流转着,水声淙淙,更是透来种种神秘之气息。
大都洛阳河畔。
游船如织,灯火点点。
远离城区的吉安寺内。本来香火一直颇为冷清,近日来每日上山的香客更加稀少。因为不少香客来此地添香之后,便莫明失踪。接着,附近村镇的壮丁也神秘消失,偌大的吉安镇笼罩在一片惶恐之中。
寺内灯火黝暗,在法相庄严的佛像下面,却隐有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
此地宫按五行八卦之属,建造出演武场,兵营,铸剑坊,分局有条不紊,俨然一个高效运转的战车。
此时,在地宫枢纽室内,一名白须白发老者正伏案参研,演算着近百年来天历的变化,似是在破解一个天大的秘密。
继而,那老者抬起头来,双目之中布满红丝,赫然是当朝护法大国师袁天罡。
国师满意地伸伸腰,打个呵欠,内心却思虑连连。
根据八卦显示,再过一时,上天即将有异象出现,正是百年难遇之莫大机缘。彼时,他这十数年来的辛苦就不会付之东流了。
国师突然喊道:“杜鹃,地道进展如何?”
“报告国师,南端已距洛阳河大堤不到三十尺,东端则距大政殿五百米!”管事杜鹃恭声答道。
国师再道:“唔……进展尚可。须得加快速度,注意小心行事!”
“是!”杜鹃凛然退下。
在他心目中,袁天师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人。当年他全家被仇人追杀,危急时刻,是袁天师救了他,教他习武、识书,真真犹如生身父母般密切,而且目下所进行的水工建造,正如袁天师一样神奇,不可思议。
“那个小娃娃近来如何?”
“回天师,为此消息,十只信鸽累死九只,只有一只飞回。那小子果然如天师所算,确为近世来难得的机缘童子。那失魂宝塔已被其轻易打通,天书也在其手中。不过……”杜鹃顿时紧张起来。
“不过什么?”,袁天罡依然声音平静。
“那小子出塔后,不待我等下手,便被一功力奇高的黄衫文士打落山崖,掉入了子母河水中。那河水甚是古怪,我部人马下去四次,前后共有十三人,,却全部失踪,再无一人浮上水面来。”
袁天罡白眉一紧,问道:“那黄衫文士是何等来历?”
杜鹃应道:“那文士身中奇毒,全身暴毙而亡。此外,那文士右手食指却戴着个七彩骷髅戒子。”
“什么!”袁天罡突然站起来,双目精光闪烁。
六十年前他功成下山之时,师尊曾告诫他日后若是碰到手持骷髅戒指的人,无论年青老幼,妇孺童子,都是他成事的厉害克星。看来这黄衫文士的出现,必是要引出江湖更大的诡谲。以后行事,正是要万般小心,切莫再要树立太多的强敌。现今,他要做的二件事就是先保证地下行宫的正常运转,其次就是盯紧那古怪少年欧阳阿钧。
他眯着眼问道:”杜鹃,上次刺杀我与女皇的那只灵鼠来历查得如何?”
杜鹃回道:“回天师,那灵鼠委实太过诡秘,虎管的灵力刚探到它的灵界,便大受其伤,似是其背后伏有更厉害的异人。”
袁天罡听罢,长须拂动,又自烦燥起来。
他知道凭自己手下的部众实是难以打探明白,即便是他作法之时,也曾试过接近那只灵鼠,虽是没有受伤,可也是无法搞得明白。
突然,值卫求报:“国师,漠河来报!”
值卫手持一只信鸽,那鸽子已然疲惫不堪,腿上绑着一卷纸条。
袁天罡小心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漠河东正,神姥复活,瘟疫肆行,恐有大难”。字迹潦草,显是慌忙之中写就。
袁天罡不由心头一震。由此看来,东正教已然复苏,极有可能剑指大周天朝,故此大肆活动,扩张势力。据太史监档案记载,东正教乃是灵异界的个中翘楚,创始者绝天神姥行为乖张阴僻,徒众多为武林中修行数十年的异类,对人界憎恨心极强。
莫不成那灵鼠是她所豢养的?若果如此,神姥以灵鼠万里来袭,其意必是推翻大周天朝,用心实为险恶。
想到这儿,他命道:“杜鹃,着虎管调派云龙三十六骑,即刻赶赴东正教,打探听虚实,但勿要轻举妄动,当以要事为首。”
言罢,他转首窗外,但见地宫内数百工役正自秩序井然,各司其事。他抻抻脖子,颈骨咯咯爆响,内心难掩莫明的激动,心中竟是突发奇想道:“自下山来已是好久没有抚筝习剑,此时心情俱佳,自可一展当年丰姿了!”
此时此刻,大周女皇亦辗转龙床,竟是长夜难寐。
以她一女流之辈,玩弄众臣于股掌之间,实是今世奇人,眼光韬略自是不让须眉。
为保皇室及武家根基,数年来血腥伐戮,不少人被自己送上断头台。自登基那一时起,她便无有睡过安稳觉。近来心烦特甚,以女皇直觉的敏感,似是总觉得有事要即将发生,但一时之间却是难说分晓。北疆突发瘟疫,民众死伤无数,怪在男丁,无论青壮老幼,尽数失踪,实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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