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了一声,八卦性格顿时冒出,“那当时是你在一夜之间杀了风魂楼中所有的嫖客和妓女?”
“对,正是奴家。”
女鬼微微叹息了一声,清脆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以至今我都不明白的管道传播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年,奴家二十一岁,是风魂楼中的头牌,风魂楼的青荛,在当地的绅士名流、达官贵人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奴家一直都只卖艺不卖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如意郎君,将自己的处子之身当嫁妆送给他,但是,身在青楼中的我实在太天真了。
“终于有一天,一个在当地很有势力的权贵看中了我,要我陪伴某个朝廷钦差一宿。虽然老鸨也知道留住我的处子之身,更能吸引那些贪图我身子的禽兽,但那位权贵实在可恶,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买通了老鸨。
“我当然誓死不从,甚至以死相逼。老鸨见我实在不肯就范,居然在我的饭菜中下了春药。等我醒来时,一切都晚了……”
实在有够烂的老套剧情,听得我哈欠连连,就差没有用扇子掏耳朵了:“醒来后你就自杀了
“嗯,”那名自称青荛的女鬼点点头:“奴家醒来后悲痛欲绝,拔出发簪上的金钗刺死了那个钦差。自知也难逃一死,但是我不甘心,我恨,恨所有风魂楼中的生灵,我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杀掉。
“小时候听人说过,如果在辰时,太阳刚出现一条线,阴气开始消退,阳气开始渐长的时候,穿着用人血染红的衣物自杀,就会变成厉鬼。于是我照做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啧啧,你现在的样子不见得很难看嘛。”我啧啧两声,看着她的脸:“你变成厉鬼后,就开始不断杀掉所有进入风魂楼中的生物?”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堆白骨:“那些猎捕者都是你吃的?
青荛这女鬼立刻摇头:“不是,我杀掉风魂楼中的所有生命后,怨气也消了,但由于生前的执念太深,成为了地缚灵,再也无法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而风魂楼因为秽气太重,陆续吸引了大量的妖物前来,这些猎捕者和生灵都是后来的妖物吃掉的。”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轻轻弹了下手指,冲雪萦嘱咐道:“雪萦,解除封印。”
雪萦冲青荛的方向一招手,围绕她下半身的冰块全部化为万千寒意,飞回了雪萦的身体中。
“对了,我在找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就在我放下戒备,在身上到处找符纸,,准备化出那个人的模样给她看的那一霎,女鬼猛地从地上暴起,黑色的发丝如同千万根长针,向着我飞速刺来。
同时,她的身体也化为一袭惨白的鬼气,侵向了我的头部,彷佛想要附入我的身体。我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女鬼的发丝就在离我只剩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的停止了。女鬼那袭凶猛的鬼气也被雪萦的水袖卷住,鬼气尖锐的嘶叫着,如同指甲不断摩擦着玉石,听得人止不住的冒出鸡皮疙瘩。
我微笑着,将背在身后的左手拿了出来,手中正燃烧着一张符纸。
女鬼挣扎着,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优雅。
她狰狞而充满血丝的大眼睛狠狠看着我,如钢针的牙齿间不断流出绿色的唾液,眼见实在无法摆脱雪萦的水袖,这才颓然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笑了笑,淡淡说:“如果你真的是风魂楼中枉死的女鬼,那么有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就很令人费解了。风魂楼只不过是外界给这里取的名字,它的真名叫凤翔楼,一个在这里被束缚了近五百年的地缚灵,怎么可能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它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名字呢?”
“哼,夜不语,你果然够聪明。”女鬼嘶哑的吼叫着。
“哪里哪里,客气客气,是你太白痴了,那种唬烂的老套剧情,亏你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讲完,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我轻轻摇动扇子。
女鬼被我气的咬牙切齿,恐怖的脸上又惨白了一圈。
“好了,娱乐够了。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伸了个懒腰,用扇子拍了拍她的脸。
那只女鬼死死的盯着我,猛地大笑起来,疯狂的笑:“你是不会从我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的。夜不语,你不会比我多活多久!”
说完,她的身体便不住膨胀起来。
我心里一惊,掏出符纸在空中一划,顿时一圈乳白色的光晕便笼罩在了女鬼的身上。
“雪萦,快闪人!”
我大吼一声,雪萦皱了皱眉头,立刻抱住我。她右手一挥,风魂楼的大门应声而倒,赤裸的玉足轻轻在空气中一点,带着我整个人飞快向楼外射出。
这一射就瞬间逃出了风魂楼五十丈以外,说时迟那时快,整个风魂楼中透出了一阵古怪的白光,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个五百年屹立不倒、五百年猎捕者口中的鬼地,就在一刹那崩塌掉,只剩下一个直径超过四十丈的深坑。
我用手遮在眼睛上看过去,不禁对那只女鬼自爆的威力啧啧称奇。
好家伙,虽然这玩意儿是鬼,威力也未免太大了一点。还真没见过鬼会玩自爆,还玩的如此悲壮、惨烈、毁天灭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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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还是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些信息。果然有一场阴谋是针对自己而来的,有一个势力,或者有一群妖魔,它们不知因为什么而想杀掉我,或者不止杀掉我那么简单,它们,肯定还有其它更深层次的目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们先是诬赖我,让我遭到猎捕者集市的追杀,然后一步又一步策划着大量针对我的陷阱。它们的势力很大,实力也很强,强到我实在看不透的地步。
这次,果然有些麻烦了。
“雪萦,走。”我召唤了一声。
“是。”雪萦依偎着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是时候再回一趟成都了,那个该死的无不知,居然敢耍我。尖嘴猴腮的混蛋我没有找到,竟然一头栽进了陷阱里。
不找它理论一番、讹诈些好东西,实在难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佛说: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你放不下。
佛又说: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又是那片无数水滴的空间中,我翘着二郎腿坐在空气上,一脸气愤的看着无不知,身后是满脸冰冷的雪萦。
“无不知,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一眨不眨的看着它,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很清楚。”无不知的身影在虚空中若隐若现,明显有些心虚。
“你给我的信息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关于这件事,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我又道。
“我是无不知,我给出的信息是不会错的。”
无不知轻轻的滑动手指,似乎在思考什么:“至于你为什么没有找到那个人,是你自己将风魂楼毁掉了,也将他炸的粉身碎骨。归根结柢,是你自己的错。”
“是人话是鬼话都是你说的,我凭什么信你?总之那个人我没有找到,你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的信息管道没有受到某种因素的影响。
我死死盯着它:“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想误导我进入风魂楼中?”
无不知朦胧的身影猛地显出了身形,就在那一霎发出了万千缕光芒,那些光芒射出我们身处的水滴后飞速的折射,将方圆千里之内的水珠都连接在了一起。
我们身处的水滴顿时金光大盛,雪萦浑身一颤,水袖轻轻舞动,一层雪白的结界便笼罩在了我俩的身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水滴中的金光接触到了结界表层,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偌大的水滴也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收缩,想要将我们活生生的压碎。
“无不知,你想干么!”我恼怒的大喝一声。
飘荡在我们不远处的无不知淡淡道:“我只想告诉你,在这个空间中,我想杀你根本易如反掌,不必使用那么烂的花招。
“哼,未必。”我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雪萦道:“雪萦,罗曼轻舞。
“是的,主人。”雪萦浑身气焰大涨,一袭寒气向四面八方挥发出去,寒气所经过的地方,一切都冻结成了冰块,就连攻击过来的金色光芒也无法幸免。
雪萦轻轻的舞动,赤裸的雪白小脚跳出曼妙的舞蹈。
随着她舞蹈节奏的加快,寒气就更加的浓烈。没过多久,拼命收缩的水滴也遭到了寒意的侵袭,渐渐开始疲软起来,最后也化为了一块晶莹的冰块。
“破!”雪萦娇喝一声,水袖击出,狠狠打在了冰块之上,那滴水顿时被打的粉碎。
无不知目瞪口呆的呆在原地,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能,在我的领域中根本就不可能出现比我强大的力量!”
雪萦已经从雪白的结界中飞了出来,以极快的身法闪到它的身后,水袖死死的勒住了它的脖子,只要我命令一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杀掉。
无不知完全呆住了,不知所措,也没有反抗。
“雪萦,放开它。”我在结界中轻轻的扇着扇子。
“它很危险,杀掉,更好。”雪萦似乎在考虑杀掉它,会不会让我的生命更有保障。
这个绝丽的妖怪一直都以我的生命为最优先的保护条件,只要有威胁到我的事物,通常都会毫不留情的扼杀掉。
“没关系,总之你抓住的也只是个影子罢了。”我笑了笑,向身后望去,手中的扇子轻轻点在一个位置上:“真正的无不知,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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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扇子所指的不远处,一个缥缈阴暗的影子显露了出来:“夜不语不愧是夜不语,居然被你看破了。”
“哪里哪里,”我哈哈大笑:“在这个空间里,你奈何不了我,而我也奈何不了你。但是一旦让我到了外边,我就会命令雪萦将你的那只水刺怪冰冻起来,做成妖怪刨冰,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做生意。怎么,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