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犬等12部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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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之犬等12部短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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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克斯夫人那嘶哑的声音轻轻地叫喊着。那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在继续加浓。拉乌尔非常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一切,再也没有比这个现体更成功的了,现在,可以肯定,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一个有血有肉的孩子,站在那里。 
  “妈妈!” 
  孩子的声音轻轻喊道。 
  “我的孩子!”伊利斯夫人叫道,“我的孩子!” 
  她从椅子上半站了起来。 
  “小心,夫人!”拉乌尔警告地叫道。 
  现体犹犹豫豫地穿过帘子,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孩子,她站在那里,双手向前伸着。 
  “妈妈!” 
  “啊!”埃克斯夫人喊道。 
  她再一次从椅子上半站了起来。 
  “夫人!”拉乌尔喊道,警告着:“小心灵媒婆——”“我必须触摸她。”埃克斯夫人嘶哑地叫喊着。 
  她往前走了几步。 
  “看在上帝的份上,夫人,控制住你自己。”拉乌尔喊道。 
  这一次,他真的感到惊吓了。 
  “马上坐下来。” 
  “我的小孩子,我必须触摸她。” 
  “夫人,我命令你,坐下来!” 
  他在捆绑得紧紧的带子里绝望地扭动着,但是,埃克斯夫人的工作做得非常成功;他无助地挣扎着,一种被阻碍的灾难般的恐惧淹没了他。 
  “我以上帝的名义,夫人,坐下来!”他大声喊着,“不要忘记灵媒婆。” 
  埃克斯夫人转过身来,对他发出了一阵无情的大笑。 
  “为什么我要关心这个灵媒婆?”她叫道,“我只要我的孩子。” 
  “你发疯了!” 
  “我的孩子,我告诉你,她是我的!我自己的!是我身上的血和肉!我的小孩子从死亡里回来了,回到我身边,她活生生地不断呼吸。” 
  拉乌尔张着嘴,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可怕,这个女人!无情,粗野,已经完全被自己的感情控制了。那个孩子的嘴也张着,而且,第三次那个词语在房间里回响:“妈妈!” 
  “那么来吧,我的小孩子。”埃克斯夫人叫道。 
  用一个激烈的动作,她把孩子抱到怀里。在帘子后面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充满了从心底里发出的痛苦的尖叫。 
  “西蒙娜!”拉乌尔叫道,“西蒙娜!” 
  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埃克斯夫人在他身边冲了出去,打开了大门的锁,从楼梯上跑了下去。 
  帘子后面,那可怕的长长的尖叫声还在响着——拉乌尔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痛苦的叫声。渐渐地,它带着一种可怕的咯咯声消失了,接着,传来了身体掉落在地上的砰然声……拉乌尔像是一个疯子似的,要从捆绑中挣扎出来。他疯狂地努力着,要从这几乎不可能解脱的捆绑中挣扎出来,用他全身的力气拉扯着那些带子。他继续解开绑在脚上的带子,这时,伊利斯冲了进来,大声叫着:“夫人!” 
  “西蒙娜!”拉乌尔也大声叫起来。 
  他们一起冲上前去,把帘子拉开。 
  拉乌尔摇摇晃晃地向后退着。 
  “我的天啊!”他喃喃道,“红色——都是红色……”伊利斯的声音在他耳边艰涩而颤抖地说道:“那么,夫人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告诉我,Monsicur,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夫人整个都收缩了——为什么,她只有她以前的一半那么大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拉乌尔说道。 
  他的声音变成了尖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我要发疯了……西蒙娜!西蒙娜!” 
   
   






 








第四个男人




贵州人民出版社

  卡农·帕菲特稍稍地喘了口气。追赶火车已经不是他这种年纪的人可以做的事情了。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体能已经大不如前了,在丧失了优雅苗条的身材之后,他迅速地出现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倾向。而对于这种倾向,他总是自豪地喊道:“瞧,我的心脏!” 
  坐到了头等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后,他松了口气。车厢里的温暖气氛使他倍觉舒适。外面正下着雪呢。在一个漫长的夜间旅行中,可以坐上这么一个角落座位真是幸运。否则旅途将非常难熬。在这样的火车上应该睡一觉。 
  另外三个角落都有人坐了,卡农·帕菲特只觉得坐在较远角落里的一个人似乎认出了他,正冲着他和蔼地微笑。那是一个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男人,长着一张奇怪的脸,两鬓的头发刚开始发白。乍一看,也绝对不会有人因为任何理由把他的律师职业给认错的。那是杜兰德爵士,而且说句实话,他还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律师。 
  “喂,帕菲特,”他亲切地说道,“你也赶火车了,是吗?” 
  “恐怕这对我的心脏非常不利,”卡农说道,“遇到你真巧,乔治爵士。你要到北极去吗?” 
  ”去纽卡斯尔。”乔治爵士简明地答着。“顺便问一下,”他补充道,“你认识坎贝尔·克拉克医生吗?” 
  坎贝尔·克拉克医生正坐在和卡农同侧的另一个角落里,听到乔治爵士的介绍时,他很有礼貌地朝卡农点了点头。 
  “我们是在月台上碰到的,”律师继续说道,“又一个巧合。” 
  卡农·帕菲特饶有兴趣地看了坎贝尔·克拉克两眼。他对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陌生。在医学界和精神学界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的研究成果均处领先地位。他最近还写了一本专著《无意识精神的问题》,这本书已经成为了本年度最富有争议性的专著。 
  在卡农·帕菲特看来,坎贝尔·克拉克医生长着一个方方的下巴,一双非常坚毅的蓝眼睛,头发是红色的,没掺杂一丝白发,但是已经明显地脱落了很多。看得出来,他的性格非常坚强。 
  出于非常自然的联想,卡农看了看坐在他对面座位上的人,半抱着也能看到一个熟人的希望,但是,坐在这个车厢第四个座位上的,却是个陌主人——而且还是一个外国人,卡农猜想。那个男人长得有点黝黑,外表不大显眼。他蜷曲在一件大衣外套里,似乎很快就睡着了。 
  “您就是布莱切斯特的卡农·帕菲特?”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用愉快的声音问道。 
  卡农看起来很得意。他的那些“科学说教”看来确实取得了很大成功——尤其是被新闻界接纳以后。对,那就是教堂所需要的——出色而且符合现代潮流的材料。 
  “我带着极大的兴趣拜读了您的专著,坎贝尔·克拉克医生,”他说道,“尽管书中这儿那儿不时出现的专业知识还需要我去学习。” 
  迪罗插了进来。 
  “你要聊会儿还是睡觉,卡农?”他间道。“他有失眠的毛病——所以我可以马上决定我选择聊天。” 
  “噢!当然好了。总的说来,”卡农说道,“在这样的夜间旅行中,我一般很少睡觉,而且,我带来读的书又非常无聊。” 
  “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我们都各具代表性,”医生微笑着说道,“教堂,法律,以及医生。” 
  “我们之间几乎无法给出一个共同的观点,呃?”迪罗笑道。“教堂代表精神的观点,我自己是纯粹世俗和法律的观点。而你,医生,拥有的领域最广泛了,从纯粹的病理学到超心理学!我们三个人,几乎可以相当完整地覆盖了所有领域,我想。” 
  “我觉得,还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完整,”克拉克医生说道,“你知道,还有一种观点,你遗漏了,而且,那种观点还非常重要。” 
  “什么意思?”律师问道。 
  “就是普通人的观点。” 
  “有那么重要吗?普通人,通常不是意味着错误吗?” 
  “噢!几乎总是那样。但是,他们所有的东西在一切专家的观点里都是缺乏的——那就是普通人的观点。最后,你知道,你不可能从人与人的关系中脱离出来。在我的研究中,我已经发现,来我这里的每一位病人都是有病的,但是至少有五个人,他们来我这里却没有任何毛病,他们的问题只是,他们没有办法和同住在一间屋子里的人愉快地相处。他们给了这个问题各种叫法——从家庭主妇的尖刻到作家的拘谨,但都是同一回事,就是由精神之间相互磨擦而产生的生硬表现。” 
  “我想,你的病人大多都‘神经过敏’了。”卡农轻蔑地说道。他自己的神经非常健全。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对方“嗖”地转向了他,快得像一道火焰。“神经过敏!人们使用着这个词并耻笑着它,就像你刚才那样。‘某某某什么也不是,’他们说道,‘不过神经过敏罢了。’但是,上帝呐,喂,你已经抓住了所有事情的关键!你身体患了疾病时,你可以治好它。但是今天,我们对于这种变化无常、病因不明的精神疾病的了解,不会比我们在——嗯,在伊丽莎白女王统治的时代多到哪儿去。” 
  “老天,”卡农·帕菲特说道。在遭受到对方的突然攻击后,他显得有点不知所措。“是那样吗?” 
  “请你注意,它是一种神赐迹象。”坎贝尔·克拉克医生继续说道:“在过去,我们认为人是一种简单的动物,他由躯干和灵魂组成——而且我们只重视前者。” 
  “躯干、灵魂和精神。”牧师谨慎地纠正道。 
  “精神?”医生怪怪地笑了,“你们这些牧师认为精神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对此,你们从来都是稀里糊涂的。你知道,从古至今,你们都怯于给它进行确切的定义。” 
  卡农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反唇迎战,但是令他深感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医生就继续说着: 
  “我们甚至可以肯定,这个词是精神吗——它可以不是精神吗?” 
  “精神?”杜兰德爵士问道,他不明所以地扬了扬眉毛。 
  “是的。”坎贝尔·克拉克转过来凝视着他。往前略倾,他轻轻地拍拍对方的胸膛。“你可以那么肯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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