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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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量死亡-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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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对同伊陵的巴恩斯先生的一次谈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也是那天夏洛蒂皇后街58号的病人。他的观点极具说服力,他认为莫利和安伯里奥兹的死都不过是顺带的,可以说——预期的牺牲者是您。”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说:“噢,又来了——这可有点牵强。” 
  “是吗,布伦特先生?难道此时不正有好些派别的人都认为把您除掉是极端要紧的吗?我们可以这么说吧?使您不能再发挥影响,不是吗?” 
  布伦特说:“呃,是的,这倒是真的。但为什么要把莫利之死跟这个联系在一起呢?” 
  波洛答道:“因为在这个案件里,有点——我该怎么说好呢?——太过于滥杀了——不惜代价——不惜人命。是的,毫不在乎,滥杀无辜——这代表着一桩巨大的罪恶!” 
  “那么您不认为莫利是因为手术失误而自杀的?”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一分钟都没有。不,莫利是给谋杀的,安伯里奥兹是给谋杀的,一个身份未明的女人也是给谋杀的——为什么?是为了一起巨大的利害关系。巴恩斯的看法是有人想收买莫利或是他的合伙人来干掉您。”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正色道:“荒唐之极!” 
  “啊,可这真荒唐吗?我们假设有人想要干掉某个人。可是,这人已经预先得到警告,提早作了防备,很难接近。这时要杀死这个人就必须不引起他的怀疑——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在牙科手术椅上更能让一个人不起疑心呢?” 
  “喔,这倒是真的。我一直没象这样考虑过。” 
  “这确实是真的。一旦认识到这一点,我就第一次模糊地感到了事情的真相所发出的微弱光芒了。” 
  “这么说您接受了巴恩斯的理论了?顺便问一句,这位巴恩斯是何许人也?” 
  “巴恩斯是赖利十二点钟的病人。他是从内政部退休的,住在伊陵。是个没什么特征的小个子。但您说接受了他的理论那就错了。我并没有接受它,我只是吸收了里边的主要精神。” 
  “您这又是什么意思?” 
  赫克尔波洛说:“自始至终,从头到尾,我都被人在往歧途上引——有时候是无意的,有时候是蓄意的、带着某种目的的。一直有人提供给我这样的印象,迫使我认为这桩罪恶属于那种可以称为社会性犯罪的案件。也就是说,您,布伦特先生,是它所针对的焦点,因为您所扮演的社会角色。您这位银行家,您这个财政的操纵者,您这个保守传统的卫道士! 
  “但是,每个社会角色也都有他的私人生活。我就错在这儿,我忘记了私人生活。存在着杀死莫利的私人原因——譬如说,来自弗兰克卡特的。 
  “同样,也存在着谋害您的私人原因——您有一些在您死后将继承钱财的亲戚。有人爱您,也有人恨您——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一个社会形象。 
  “于是我研究了我所说的‘逼迫性牌张’的精彩实例。也就是弗兰克卡特对您的那次所谓的袭击。如果这次袭击名副其实——那么它就的确是一桩政治上的罪恶。不过,是否有别的解释呢?可能是有的。当时灌木丛中还有第二个人,那个冲上来抓住卡特的人。他可能先开了枪,再把它扔到卡特的脚下,这样,后者几乎是必然地会捡起来,这样,他就会被人发现枪还在他手里。 
  “我接着研究了霍华德雷克斯的问题。雷克斯在莫利死的那天上午到过夏洛蒂皇后街。雷克斯是您所支持和代表的一切的死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但雷克斯还不止于此。雷克斯可能会跟您的侄外孙女结婚,而您的死会使您的侄外孙女继承到一笔很可观的收入,尽管您深谋远虑,作了安排使她不能动本金。 
  “难道这整个事情最终是一桩私人性质的罪恶——是为了个人的获取、个人的满足吗?为什么当初我会认为它是一桩社会性的罪孽呢?因为,不止一次,而是有很多次,这样的想法总被暗示给我,就象一张逼迫性牌一样迫使着我—— 
  “就是这时,当我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才算是清楚地看见了真相的曙光闪过。那时我正在教堂,唱着一首赞美歌。歌里提到带着绳索的陷阱。 
  “陷阱?为我而设的?是的,这是可能的——但假使那样的话,是谁设下的呢?设下陷阱的只可能是一个人。但这又讲不通——万一讲得通呢?我是不是一直把这案件颠倒着在看?不惜钱财?确实如此!不惜人命?是的,依然没错。因为那个罪人的赌本是极为雄厚的。 
  “不过,如果我这个奇怪的新想法是正确的话,它必须能解释所有事情。比方说,它必须能解释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二重性的秘密。它必须能揭开那鞋子之谜。而且,它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现在何处? 
  “Eh bien(法语:嘿)——它完成了这一切要求,还带来了更多的东西。它告诉我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是本案的开端、过程和结尾。难怪我当初会觉得似乎有两个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因为确实有两个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有一个被朋友们极有信心地担保的傻气的、和蔼的好女人,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她跟两次凶杀有关,说谎骗人,而且神秘地消失了。 
  “记住,利奥波德国王公寓的看门人说过,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以前到那里去过一次。 
  “在我对这个案子的新构想中,这第一次就是唯一的一次。她再也没有离开过利奥波德国王公寓。另一个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取代了她。那另外的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穿着同样的衣服和一双带扣的新鞋(因为另外的那双鞋对她来说太大了),在白天繁忙的时间来到拉塞尔广场旅馆,收拾好死去的那位女人的衣物,付了房钱,离开了。她去了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请记住,打那以后,真正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朋友们谁都没有再见到过她。她在那儿扮演了一个多星期的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她穿着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的衣服,用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声音说话,但她还得去买一双小一点的晚便鞋。再以后——她消失了,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在莫利被杀的那天晚上,有人看见她又一次走进了利奥波德国王公寓。”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问道:“您是想要说公寓套间里的死尸真是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的吗?” 
  “当然是她的!这是个相当精明的双重伪装——毁坏面容就是想要让人对那女人的身份产生疑问!” 
  “但牙医的证据呢?” 
  “啊!现在我们来讨论这个问题。提供证据的并不是牙医本人。莫利死了。他不可能亲自出来作证。也许他会知道死去的女人是谁。被提交作为证据的是些记录——而这些记录是伪造的。记住,两个女人都是他的病人。要做的只是把记录重新标签、交换一下姓名就行了。” 
  赫克尔波洛又说:“现在您该明白当您问我那女人是不是死了的时候我回答‘这得看情况’的意思了吧?因为当您说‘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时候——您指的是哪个女人呢?是从格伦戈威尔宫廷旅馆消失的女人,还是真正的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说:“我知道,波洛先生,您是颇负盛名的。因此,我承认您这个非凡的设想一定也有些根据——可这仅仅是设想。我能看到的只是异想天开的臆想。您是不是在说,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是被蓄意谋杀的,而且为了防止莫利辨认出她的身份,就把他也给杀了?可为什么?我要知道的是这个。这个女人——一个完全与世无争的中年妇女——她有很多朋友,显然没有敌人。为什么竟会有那么多煞费苦心的阴谋要除掉她呢?” 
  “为什么?是的,这就是问题。为什么?正如您所说,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是个连苍蝇都舍不得伤害的与世无争的生灵!那么,为什么她被蓄意地、残忍地杀害了呢?好吧,我将告诉您我的想法。” 
  “是的?” 
  赫克尔波洛身体前倾,说道:“我相信梅贝尔塞恩斯伯里西尔的死,乃是因为她对人的面孔记性太好了。” 
  “您指的是什么?” 
  赫克尔波洛说:“我们已经把双重人格分离开来了。有一个从印度回来的与世无争的女人,还有一个聪明的演员,她扮演了那个从印度回来的与世无争的女人。但是,这两个角色之间还有一点冲突。在莫利先生的诊所门前台阶上和您说话的是哪个女人呢?您应该记得,她自称是‘您妻子的朋友’。从她的朋友的证词和通常的可能性看来,这种说法是不真实的。因而我们可以说‘这是撒谎。真正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是不会说谎的’。所以,这是那个骗子为了她自己的目的而编造的谎言。” 
  阿里斯泰尔布伦特颔首称是。 
  “对,这道理很清楚。但是,我仍然不明白目的何在。” 
  波洛道:“啊,且慢——让我们先换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吧。那个女人就是真正的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她不会撒谎。因此那个故事肯定是真实的。” 
  “我觉得您这么看也未尝不可——但这看起来很不可能——” 
  “当然这不大可能!但是,我们姑且把这第二种假设当作事实来看看——那故事是真的。这样,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的确认识您妻子。她跟她很熟。因此——您妻子一定是塞恩斯伯里西尔小姐有可能熟识的那种人。是跟她有过共同的生活经历的人。一个英属印度人——一个传教士——噢,再往前一点——一个演员——显然——不是吕蓓卡阿恩霍尔特! 
  “现在,布伦特先生,您明白我谈到私人生活和社会生活的用意了吗?您是个大银行家。可您同时还是一位娶了富女为妻的男人。在跟她结婚以前,您只是财团里一个地位较低的合伙人——那时您刚从牛津来不久。 
  “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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