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晴美之前,石津已用猛烈的速度冲下梯子去了。
片山也想跟着跑,被福尔摩斯「喵」地叫住。
「噢,对了,差点忘了你啦。」
片山让福尔摩斯坐在肩上,爬下梯子。
假如有下梯子竞走运动的话,石津肯定可以参加奥林匹克大赛。
片山从居馆入口那边绕远路出中庭,石津却从外面那道高高的梯子下去的关系,
下子就下到中庭站住了。
「石津──喂──不要玩啦!」
晴美被石津一把抱起来团团转,羞得满脸通红。
「嘿,果然没死呀。」赶过来了的片山说,被晴美狠狠一瞪。
「但我差点被杀哦!谁也不来救我!」
「别这样说啦──原来北村还活着哪。」
「我被这人捉住,关进『铁之圣母』哦。」
「嗄?」片山瞪大了眼。「而你居然获救啊。」
「我以为死定了。」晴美说。「可是,在那副机械关闭的同时,下面突然打开,
而我掉了下去。」
「你说甚么?」
「下面是个空无一物的房间,等于比较像样的监牢吧。」
「你被关在那种地方?」
「然后,我在那里见到一个人。」晴美转过身去。
片山这才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旁边。太暗了,看不清楚。
石津把手电筒的光转过去,「哗」地怪叫一声。
「骚扰大家啦。」永江英哉鞠躬。
雷声在远处像大鼓般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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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背叛的梯子4】
「叔父!你还活着呀!」圭子飞扑过去抱住英哉。
「害你们担心啦。」英哉说。「──总之,肚子快饿坏了。」
「来,请用。」
英哉一霎眼工夫就把晴美递过来的面包和酒摆平掉。
客厅里,充满了某种不上不下的释放感──好像一切都了结了,又像还有甚么牵
挂着……
「难以相信是北村做的。」永江沉进沙发里,摇摇头说。
「真相如何?」片山问英哉。
「等等。再给我一杯──啊,谢谢。」英哉舒一口气。「终于活过来啦──其
实,□本的完全背叛是我的误算。」
「他是怎样的──」
「原任警官。」
「警官?」片山瞪大了眼。
「当时他在日本的保安公司服务,偶然到德国来研修,被我看中了──他很适合
这种城堡吧。」
「□本这名字──」
「是从『圣母院的驼背男人』□本取来的名字。原姓小林吧。我是请他当警卫
的,没想他这么简单就被北村收买了。」
「□本出卖了你?」
「他下的药吧。当我察觉时,已被放进那副『铁之圣母』里面。北村站在眼
前。」
「北村为何做那种事?」
「那个我也不明白。」英哉摇头。「我觉得──北村好像也是受人指使的。」
「他甚么也没说?」
「嗯。况且,当时我的意识尚没清楚。」
「北村想杀了你,然后藏起尸体,再把一切罪行推到你身上吧。」
「恐怕是的。我被杀了──却掉到『铁之圣母』下面的洞穴里,一直被困在那儿
出不来。」
「那个洞穴是怎么回事?」晴美说。
「毕竟是在教堂之中的关系,在那里做成处刑室,然后放人一条生路──我想是
为此而装置的。不过,我几乎被饿死啦。」
片山点点头。「那么说,其后北村在吊桥上做好自己跌下去的手脚,连同货车一
同掉进城壕,自己巧妙地藏起来。然后杀有惠女士,再杀绅也──」
「□本之所以被杀,据说是因他想收手的关系。」晴美说。「不管得到多少钱都
好,毕竟他怕杀人吧。」
「当然啦。」片山说。「□本也太疏忽了。如果他安份地做下去的话,北村也不
可能干掉他的。」
「不过,还有许多不明之处。」晴美说。「北村为谁做事?还有,怎样杀绅也
的?」
「对呀。杀有惠的可能是□本,但绅也被杀的时候,□本已经死啦。」永江说。
「大哥。」英哉说。
「嗯?」
「你在生我的气吧。」
「为甚么?」
「如果我不邀请你们的话,有惠和绅也君就不会死了。」
永江想了想,说:「怎样呢?绅也不提。而有惠嘛,也许是我杀的。」
「爸爸!」圭子惊说。
「真的──我也逐渐无法忍受有惠了。而且,她和绅也搞上了。」
片山和晴美对望一眼。
「你晓得了?」
「当然。」永江微笑。「在这种杀人者走来走去的时刻,你想我会吃安眠药
吗?」
「那你知道太太偷偷跑去绅也的房间罗。」
「知道。接着连他们的对话也听见了。」
「对话?」
「这种古堡,墙壁是很厚的,但从浴室的排气孔之类的声音可以传出来。」
「原来如此。」
「他们谈了甚么,知道吗?」
永江稍微皱起眉头。
「绅也准备给钱□本,叫他杀了我。」
「──不可能的。」圭子说。
「真的啊。」
「可能只是开开玩笑──」
「不,他因母亲的事恨我。恐怕是真心的。」
「他有恋母情意结吧。」片山说。
「你说对了──不是没道理。他母亲的事,我也有罪。可是不能因此而弑父
啊。」
片山看看英哉。「关于那首『夏日惜别的玫瑰』的曲子──」
「为我大哥而买的唱片──大嫂的事,我知道了。因我一直住在这边嘛。她很不
幸。」
「北村知道这件事吧。」晴美说。「于是他在那座塔上放唱片,意图把永江先生
引出来……」
「我也听见的。」永江说。「我以为听错了──幻听之类。」
「但他为何要引永江先生出去?他似乎无意杀死永江先生哦。」片山歪歪头。
福尔摩斯不耐烦似地「喵」了一声。
意思是那么简单也不懂吗?
「对!」晴美说。「不是永江先生。他的目标是有惠女士,这才想把永江先生引
出去的。」
「原来如此,相反呀。」
「然后他以为我是有惠,所以戴上那个面罩的。知道认错人时,又不能让我回
去,于是想杀了我……」
永江摇头。「我没有识人的眼力──没想到北村那家伙──」
「谁都有疯狂的时候。」英哉说。「──对了,大哥。」
「甚么?」
「关于大哥的公司的事……」
「我明白。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绅也又不在了,希望你帮帮我。」
「我帮你。」英哉点头。「不过,可以当作普通社员吗?」
「你说甚么?」永江反问。
「我是个对工作一无所知的人。如果突然之间做社长,我会手足无措的。」
「可是──」
「当然,即使做了基层社员,我也知道一定到处碰壁。所以,可以让我留在这里
帮忙吗?因我精通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也懂一点。我想应该帮得上忙的。」
「呃……」石津呆呆地说。「我连日语都不太懂。」
「老实说,这样倒使我松一口气咧。」永江说。「其实我是跑来告诉你,不能把
公司交给你的。」
「你是因此而神经过敏的吗?我也有自知之明的呀。」
「好,就照你所愿的去做吧──来,乾一杯吧!」
尽管事情尚未完全明朗,大致上全体都拿起了酒杯。
「哥哥。」晴美捅捅片山。「假装喝哦。不能真喝。」
「知道啦。」片山从此不敢再沾酒了。
「来,乾杯。」永江说。
酒杯「叮」一声响。福尔摩斯在下面「喵」了一声。
「──有件事想请教。」晴美对英哉说。
「甚么呢?」
「你太太──智美女士被杀的时,何以『铁之圣母』底下的机关不操作呢?」
「操作了呀。」
晴美愣了一下。「那么──那位智美女士──」
「怠慢啦。」英哉说。「让我重新介绍──我太太智美。」
英哉搂住神津麻香的肩膀微笑。
「有人想杀智美。那是很大的震撼。」英哉说。
「我也是。」麻香──不,智美说。
「实际上,有过那恐怖经历,智美因神经官能症而住院好几个月。」
「为何变成死讯?」
「因为那种消息散播出去了。」英哉说。「这一带的乡村和市镇都这样谣传的。
而我因为担心智美的事,没心情去理会。后来终于平静下来时,发现智美的死讯已
街
知巷闻。因此想到──必须设法捉到凶手。于是就当她真的死了。甚至故意改变面
容,画成肖像画。是不是煞费苦心?智美偶尔回来这里,到时就放□本的假。我为
智
美在了望楼上造了房间。你们参观过了吧。」
「然后,智美改变姓名──」
「让她进去哥哥的公司的分社工作。由于我哥哥没见过智美,所以无须担心他识
破。」
「真糟糕。」永江苦笑。
「因我知道大家都有动机,包括哥哥在内。一来她能监视大家的行动,二来可以
趁机调查事件发生时全体的行动。智美的确做得很好。」
「虽然心里有点难受。」智美说。「不过,一想起那副『铁之圣母』关闭时的恐
惧──就想无论如何都要把凶手找出来。」
「我了解的。」晴美点头。
「你相当刚毅哪。」英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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