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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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聊斋-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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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梦初醒般用发颤的声音问:“逸天,他真的死了吗?我们再看看吧。”  
逸天阴沉着脸说:“你希望他活过来?你受的折磨还不够?再说,他会放过我们吗?”  
我无言以对,又一声呻吟从里面传出来,我只感到双腿瘫软,脚下地陷般地无力,我沿着墙滑下,倚墙坐着。  
天哪,让我下地狱吧!让我在地狱的油锅中被割舌掏心,被永久地煎熬!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救他出来,不想让自己的人生再次沦入他的魔掌。  
他砌完,转过来,说:“过几天上了漆,就不会有任何痕迹了,放心。”  
跨进院子,我的脚下尖踢到了一样东西,捡起来一看,天哪,是它!是李原的旱烟杆子!刚才“笃”的一声,就是它掉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  
我不敢捡,把它踢到路边的草丛里。  
1998年8月1日  
我忽然想到,草丛里的那根烟杆是个祸根,一旦被人看见,将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我再次到乔家,趁着逸天洗澡,我到院子里找到它。  
可是,把它扔哪儿呢,这是李原的标志,谁看见了都会认出来,  
我决定把它藏起来,藏在大衣橱最上一层的最里面,然后把衣服、毯子堆上去,反复地看,毫无破绽。  
逸天出来了,轻柔地捋我的头发,说:“这两天好点了吗?你不用害怕了,看来真是没人知道他回来过。在他温柔如初的目光里,我的心再次融化了。”  
大概是觉得我早晚是他的女人吧,逸天在我身上最猛烈地扭动着,我听到他发出难以自持的呻吟。  
我全身僵硬,不由自主地收缩痉挛。  
可这时,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笃……笃笃,笃……笃笃。”  
他在敲墙!  
他还没死!  
我想我一定是面如死灰,牙齿打颤。逸天一下子翻身坐起,再听,院里蟋蟀的鸣声夹着远山林中猫头鹰几声凄厉的叫声,除此,什么也没有。  
“你听到了什么?”他问。  
“没……没有。你看看衣橱里有什么,好吗?”我几乎在哀求。  
他站在椅子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堆了一床的毛衣、裤子、毯子……  
“全拿出来啦?”  
“是啊。”他说。  
我把床上的东西一件件地翻看、揉捏,又问:“你看清了?真没了?”  
他有点厌烦地说:“不信你自己看。”  
“不,不了。”我倚在床头,恍惚又徒劳地继续翻找。  
怎么会没有?它怎么不见了!  
1998年9月22日  
几个星期里,村长、李原他们施工队的队长、警察,一一来过了,我早有准备地先是惊讶,然后怀疑,再是呼天抢地,最后,村里人都知道:李原失踪了,他的媳妇悲痛欲绝。  
我的痛苦另有原因:我觉出自己有了孩子!  
逸天说,别怕,生吧。也许孩子像你呢,再说,即使像我又怎么样,反正他死了,村里人最多只能说说,心里还向着咱呢。  
1999年7月7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是一阵几乎可以掀掉屋顶的哭声,吓得我一哆嗦。  
接生婆说:“干了几十年,我还是头一回被婴儿的哭声吓着呢,哈哈哈,看!多像他父亲。”  
满腹狐疑地把孩子接过来,真的,孩子哭闹时蹙着眉头的样子,就是像李原,惟妙惟肖。更使我惊异的是:哭闹时,他的眼睛并不闭上,而是直直地看着我,哭一声,眼睛深处就闪烁一点隐约的红色。  
一阵恐惧攫住了我,我差点把他扔了。  
是的,我当然知道这孩子不是李原的,可是,可是他为何如此像李原?  
1999年7月18日  
孩子没笑过,直到今天。  
今天,逸天和几个村里人来看孩子,大家把孩子让给他抱,孩子定定地瞧着逸天,瞧着瞧着就笑了。大家说这孩子懂事,看见贵人才肯笑。  
逸天只是冷笑。我明白,他是在怀疑。  
让我如何对你解释?  
2000年3月5日  
今天,我刚晾完尿布,就发现他不在床上了,满世界找,最后,在去逸天家的半路上找到了他,他怎么可能爬得这么快?  
也许,孩子是在想爸爸了。  
孩子,别急,也许明年我们就能全家团聚。  
2001年1月6日  
村里人知道我们相好了,都说这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有人劝我们快到法院去申请宣告李原失踪,说这样我们就可以结婚了。你打听了回来,沮丧地对我说,还要等半年才能申请。  
我能等。  
我的幸福已经太多太多。  
2001年1月9日  
但今天出现的事,又让我心神不宁:  
我给逸天洗衣服时,忽然屋里传来“笃笃笃”的敲打声。我说,孩子,别玩了,别敲了。  
可声音没停。  
像是脑子里掠过的一道黑色的闪电,记忆深处的恐惧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叫你别玩了,妈不喜欢这声音。”我边吼边走进去。  
孩子背着手蹲在地上,显然刚才是在敲地板。  
“交出来!”我发火了。  
孩子没动,尽力向后退缩。我把他揪过来,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  
是那根该死的旱烟杆!不是别的,就是那根。  
孩子哭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的红光闪闪烁烁。  
暗红,是一种暗红,它在扩大!  
我蹲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2001年8月18日  
美梦成真,今天,我们终于结婚了!  
逸天,让我们忘记吧,忘记李原,忘记过去的忐忑不安,今天我是你的新娘,你的纯洁无瑕的新娘。  
可是,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只见张妈匆匆忙忙地跑来,说:“我该死啊,急死我了,那孩子不见了。”  
村长让客人们分组,分头去找。顿时,山上山下,处处是来来往往的火把,处处是高高低低的呼喊。个把时辰之后,人们陆续回来了,他们的回答大同小异:  
“没看见。”  
“怪事,怎么就没有呢。”  
有人就建议说,报警吧,也许让人拐跑了,早报了还能追回来。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派出所、县里的民警都到了,人们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声尚未止住。  
有人和我同时听出来了,喊道:“你家孩子不是在屋里哭吗?听!”  
有人说:“不可能,我刚从里面出来。”  
民警们建议再进去看看,人们尾随而去,鱼贯而入,一屋子人,被子里床底下,翻箱倒柜地找,还是没有。村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大家就伸着脖子,再听。  
过了半枝烟的工夫,果然,哭声再次传来。  
这回大家听清了,一致认为是从北边的大衣橱那儿传来的。  
几个人去开橱,把里面大件的东西全抖露出来,还是空无一人。  
这回哭声没有停,变成了连续不断凄厉的长啸!似悲鸣,似得意,又似恐惧,只有奈何桥下的恶鬼才会发生这样摄魂夺魄的声音!人们有的大惊失色,有的呆若木(又鸟),有的战战兢兢,只有少数几个人意识到了自己的任务,他们七手八脚地搬开了大橱,那声音比原先更为清晰了,人们终于注意到了那魔鬼的哭嚎声是从橱后的墙体内传出来的!  
我已经被吓得要命,昏头昏脑,恍恍惚惚,踉踉跄跄走到墙边,过了一会儿,才看见十来条粗壮的胳膊在忙着拆墙。一会儿工夫,那儿出现一个大洞,一具干枯惨白的骨架赫然靠墙矗立着,而封墙时李原的尸体是平躺着的!  
乔逸天绝望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脸色惨白,我的心都碎了。  
是李原,是他捣了鬼,在那个致命的8月1日夜里,那阵“笃笃笃”,是他在垂死挣扎时敲打墙壁的声音!在我们发出那魔鬼驱使下不由自主的极乐尖叫之时,他正好一命呜呼,可他险恶的阴魂却恶毒地附身于我们的孩子。  
让他用种种怪异的行为来折磨我们!  
让他在这具白骨的脚下嚎叫!  
让他手里攥着那根烟杆!  
让他成为这个恶魔复仇的工具!过了四年提心吊胆的生活之后,我们最终没能逃脱他的魔掌!  
2001年11月20日  
逸天承认杀人,但没有把我供出来,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不能出事,你要把我们的孩子带大,永远照顾好他。  
可是,逸天,当我丧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时,我多想叫你等等我,等我和你一块儿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一打开房门,我就看到脚下地板上一滩深红的血泊。  
不,应该说不是一滩,而是一根,一根血泊,一根烟杆形的血泊!  
这血流的源头,是孩子的双眼!  
原来,孩子是带着一个血泊出生的——一个藏在眼底的血泊——地板上李原头下的一滩黑血——他眼里闪烁的暗红!  
我在他坟前守了三天三夜,后来晕倒,住院两周。  
2002年5月13日  
移民之前,村长传达了县里的通知:为了保证三峡库区的水质,15年以内的坟墓都要清走,把尸体取出火化。  
我站着,看他们一锹锹挖孩子的坟墓。  
我并不留恋这地方,我急切地渴望离开这地方,将过去的恶梦远远地抛在身后,让它永远地淹没在三峡的库底,但我不能抛下他不管,我要带他离开家乡,因为逸天叫我永远照顾他。  
最后他们问:“是这棺吗?”  
“是。”我说。  
一个钉一个钉地撬开盖板后,他们惊奇地说:“不是吧,这里是空的!”  
不会错的!  
怎么会错呢!  
我披头散发地冲到棺前:确实,除了一根烟杆,里面空空如也!  
逸天,逸天,我知道了:其实我们从未有过孩子!  
也许,除了恐惧与妄想,我们一无所有。   
'转帖'    血戒指 
(一)  
18岁那年,老爸老妈突然做了个决定:把家中祖传的一只红宝石戒指交给我。  
那戒指是用层层黑布包着的,红宝石并不是我想象中璀璨夺目的样子,而是红得极深极深,一点光泽也没有。我怀疑红宝石的真实性,不禁对它失去了兴趣,几天后就把它忘了。  
(二)  
20岁生日那天,我却当着月美的面把它戴上了。月美是我的舍友,因为我住的是双人宿舍,所以大学开始没多久,我和她就成了好朋友。之所以在那天,在她面前戴上那祖传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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