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几个省略号都换成辅音字母,反复组合几次,就可以得到以下结果:按逻辑规则拼成一个词,就是‘小姐’”。
“照此看,指的是蕾梦蒂小姐?”
“可以这么想。”
“还有什么发现?”
“还有,我察觉到,还有一个连续答案,在最后一行的中间部分。如果我在句首使用同一方法,马上可以得到两组复合元音,al和ui,它们中间能够换掉省略号的,只有辅音字母g。拼成aigui,以上两个省略号加上e,可以拼成aiguille,这个单词的意思是剑峰。”
“对……只能拼成剑峰。”
“剩下这个单词,有三个元音字母,三个辅音字母,词头的两个是辅音字母,我思索了许久,把能用的字母都组合进去,试着得出四个有意义的单词:
fleuve——河流,preuve——证据,
Pleur——哭泣,Creuse——空。河流,证据,哭泣,不能成为剑峰的形容词,只有空字,才能加到剑峰前边。
“啊哈,‘空剑峰’!就当这个结果不错,又有什么用呢?”
“没什么用。”勃脱莱思索道,“眼下没用……或许以后用得上。我感到许多情况都与空剑峰这几个字有关联。最叫我关注的,是那张写有密码的纸,象牙色的纸,上面印着大理石花纹,也不知是哪儿产的羊皮纸?纸的四边有蘑损痕迹,你看,反面印有红漆。”
此刻,勃雷杜书记官闯了进来,勃脱莱停止了说话。勃雷杜告诉法官,检察长忽然来了。
费叶尔先生起身问道:
“检察长先生在外面?”
“没有,预审法官先生。他在汽车上,他打这儿经过,请你去大铁门口,有几句话想跟您说说。”
“怪事!”费叶尔先生叨咕道,“好吧……对不起,勃脱莱,我去去就来。”
法官走了,就在他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后,书记官便把门反锁上,取下钥匙塞进兜里。
“你这是干什么?”勃脱菜吃惊地叫起来,“你想干嘛,为什么把我关起来?”
“啊,没什么,这样谈话不是更随便吗?”渤雷杜答道。
他清楚了,预审法官的书记官就是亚森·罗平的同伙。勃脱莱忙奔向侧门。
勃雷杜冷笑道:
“别冲动,小伙子!那扇门的钥匙也在我这里。”
“窗户呢?”勃脱莱叫道。
“迟啦!”勃雷杜说着,靠在窗前,一探身从腰里抽出手枪。
没有任何退路,唯有跟眼前突然出现的敌人一拚。勃脱莱把双手交叉在胸前,竭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慌。
“好吧,”书记官说道,“咱俩利索点儿!”
他掏出一只怀表。
“这位厚道的费叶尔先生,走到铁栏门口,当然遇不到任何人。检察长先生也不会在那里等他,接着他就会往回走。这段过程大约得用四分钟。我只要一分钟,就可以从窗口跳出去,越过废墟,走出小门,门外有辆摩托车在等我。剩下三分钟,够咱俩用了。”
此人长相古怪,前额很窄,颧骨凸起,手臂很长,两条细长的腿,撑着个蜘蛛般滚圆的上身,有股倔劲儿,却显不足。
勃脱莱双腿打颤,跌撞着,打算坐下。
“说吧,让我干嘛?”
“纸条,我花了三天在找它。”
“没在我手里。”
“胡说。我进门就瞅见你放到皮夹里了。”
“往后呢?”
“往后?废话少说,别再打扰我们,我奉劝你别管闲事,少跟我们做对,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
书记官目露凶光,表情冷酷,举起手枪,对准年轻人,步步逼近。他的声音低沉,发出每个音节都要停顿一下,语调凶悍有力。勃脱莱浑身打颤,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大祸临头,眼前的敌人,凶残无比。
“那,往后呢?”他问道,声音沙哑。
“往后?没事了……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阵沉默,书记官接着说:
“只剩一分钟了,你要马上选择。好啦,年轻人,别犯傻了,我们是最有势力的,不论何时何地……快把东西交出来……”
勃脱莱面色铁青,精神将近崩溃,但头脑还清楚。他一动不动,镇静了点儿。
距自己两公分处,乌黑的枪口对着他,一个弯曲的手指扣住扳机,稍一用力就会射出子弹。
“纸条呢,”勃雷杜继续问道,“不然我就开枪了。”
“给你。”勃脱莱说着,从衣袋里取出皮夹,递到书记官手里。
“好极了。我们是讲信用的,必要时,还要找你打交道……尽管你有点害怕,但你还聪明,我准备跟兄弟说说。好吧,我该走了,回头见。”
他收回手枪,拔开窗户的插销。走廊里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见,”他又补了一句,“我没时间了。”
然而,他念头一闪,止住脚步,飞快地检查了一遍皮夹。
“混蛋……”他恶狠狠地说,“里面没纸条……你敢欺骗我!”
他跳到屋里,砰砰就是两枪,勃脱莱拔枪还击。
“让你要了,小家伙,”勃雷杜叫道,“你的手在发抖,你胆小了……”
两人抱作一团,在地上翻滚。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勃脱莱没有对方劲大,很快就被对方制住,眼看就要送命。勃雷壮举起手中的刀,向他戳去。勃脱莱感到肩膀一阵剧痛,抓住对方的手松开了。
昏迷中,他感到有人在掏他的衣服口袋,拿走了那张纸条。他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对手跳窗逃走……
第二天早上,持续报导安卜吕美西城堡案件的几家报社,又发布了新闻:
小教堂的艺术珍品被赝品换走;强盗头目亚森·罗平和蕾梦蒂小姐的尸首被发现;预审法官的书记官勃雷杜,企图暗杀勃脱莱。
报纸还公布了两条新闻:
贾尼麻失踪。
在伦敦市中心,福尔摩斯打算坐火车去多佛尔,被一伙人在大白天绑架。
亚森·罗平手下的盗贼,遭到17岁年轻天才的有力打击,接二连三败退后,重整旗鼓,进行反击,不断取得胜利。福尔摩斯和贾尼麻,被亚森·罗平手下铲除。
勃脱莱也失去了反击的力量。如今,天下没人能与他们对阵了。
四、双雄交锋
时间一晃,又过了六个星期。亚森·罗平的一位朋友,家里先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使他大为惊诧。事后他给别人讲述了这次经历。
7月14日晚上,天气非常闷热,我让佣人先回家去休息了。我不想走,打开阳台上所有的窗户,开亮桌上的台灯,然后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当日的报纸,翻阅起来。报纸仍在谈论亚森·罗平事件。从勃脱莱遭遇不幸起,报纸开辟了每日专栏,天天都在议论安卜吕美西城堡案。这些突发事件,扑朔迷离,加上记者们戏剧性的渲染,令大众的情绪异常兴奋。
费叶尔先生表现的诚意令人佩服,他公开声明愿当配角。他向报界发表演说,赞扬他的年轻搭档,只用了三天时间,便获得了令人难忘的成果。他提请大家大胆发挥想象。
他的精力没白费。众多的刑事专家、特工人员、小说家、戏剧家、法官、前保安官员,已经下岗的晋高科先生和未来的福尔摩斯们,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有人还写下了长篇大论,尽情地表达自己的卓识高见。全部高论,无非都是对一个中学生——上松一德一萨夷公立中学文法班学生勃脱莱的设想,进行重述和补充而已。
必须承认,他真的掌握了所有案情的真相。至于秘密……还有什么未知的秘密?
不是早在亚森·罗平藏身和死去的地点发现了吗?这些都被事实证明了。腊特耳医生,出了职业道德,始终不漏一字,拒绝提供任何证词。但他向自己的知心朋友透露,他的确被带进过小教堂的地下暗室,病人的同伴曾经向他引见过的那个人就是亚森·罗平。在地下暗室里找到的弗德列科思的尸体,根据检验核实,就是亚森·罗平的尸体。这就再次验证了亚森·罗平和病人是同一个人。
亚森·罗平真死了。从营梦蒂小姐尸体手腕上戴的手镯看,可以断定死者就是小姐。事到如今,戏该落下帷幕了。
不过,事情并非像人们断言的那样就此了结了,勃脱莱又提出了新问题。
旁人弄不清问题出在哪儿,小伙子却认定,事情仍然十分神秘。勃脱莱的见解是对事实提出的挑战。有些情况并不十分明朗,但人们相信,他能作了令人满意的答复。
伯爵把遇刺的勃脱莱送到迪厄埔的医院。人们焦急不安地等待着伤情报告。稍有一点消息,马上会引起公众的强烈关注。开始几天,大家听说他命在旦夕,深感忧虑。等到一天早上,报纸宣布他已脱离危险时,大家又无比宽慰。上了年纪的父亲接到电报赶来,人们希望他能得到父亲的爱。苏姗小姐精心护理伤员,整夜守在床前,受到人们的赞扬。
伤员度过了很短、很松心的恢复期。人们期待着再次听到勃脱莱的声音,听到他向费叶尔先生透露事件的真实情况。
这些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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